“站好”
顧斐玉讓楚筠綠拉著自己,她沒喝酒,是她出門在外應酬的習慣,也多虧她沒喝,這會兒才能拉的住楚筠綠。
“大小姐,我們要去哪裡?”
楚筠綠迷瞪著眼睛,周圍的霓虹燈光全都是模糊的影子,身旁淡淡的香氣讓她牢牢地依靠住。
“站好,回家”
眼看著拉著自己的人又要往下滑落,顧斐玉伸手拉著旁邊人的腰,很細。
“回家,回哪個家啊,大小姐,我沒有家了,嗚嗚,媽媽不要我了”
楚筠綠腦子裡完全是糊了,書裡書外的,完全分不清楚了,她隻記得小時候,有個漂亮的女人穿著裙子,帶她去遊樂園玩,那個女人很溫柔,說要給她買冰淇淋,她滿心期待,覺得是世界上最開心幸福的小孩。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等到,漂亮女人走了就再沒有回來,她被拋棄了,不能在遊樂園玩,也不能吃冰淇淋,她只能站在遊樂園門口的灌木叢旁,烈日高照,扎得她眼睛恍惚。
所以她說父母雙亡,再不承認自己模糊記憶中的經歷,沒有過漂亮女人一樣的媽媽,也沒有曾經滿懷的幸福希望,這樣,她就不會再失望,得到的每一件東西,從此都是所謂的高貴奢侈品。
楚筠綠被顧斐玉一手摟著腰,自己也伸手去抱顧斐玉。
顧斐玉很明顯的嫌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她,但躲不過一個醉酒的蠻橫不講理的人。
“我帶你回家,你別鬧”
顧斐玉輕輕在她耳邊說,手緩緩地拍著她地背,她以為楚筠綠指的是被父母送來的事情。
“回不了的,回不了的”
楚筠綠兩手禁錮著旁邊人的腰口齒不清的嘟囔著,臉也不知道抵著顧斐玉的哪裡。
“你回的了”
顧斐玉想要給她保證點什麼,又好像自言自語,楚筠綠一個醉鬼,也聽不清楚。
助理把車開過來,看著兩人的姿勢,又想起顧總給他發的信息,不禁思索開來。
這個叫楚筠綠的小姑娘……難道是顧總的小情人?
助理看著兩人,腦子裡質疑與相信兩相交鋒。這小楚長的是好看,但是公司的人都說要是也是談總監和顧總在一起,嘖,大人物的感情啊,真是個令人費解,捉摸不透。
“顧總”
助理下車,想要伸手去幫楚筠綠一把,被顧斐玉不動聲色的挪開。
“嚴奇勝,去開車吧”
顧斐玉對他說道。
竟然喊了自己的名字?顧總對他生氣了?就因為要扶她的小情人?
不會吧……顧總還是公私分明的……吧!
楚筠綠坐上車很乖,顧斐玉一手在身後悄悄地摟著她地背,防止她磕到前面地座位上。
“顧總,前幾天您不是讓我找珠寶畫冊?已經收集到了,近幾年地珠寶展覽和設計師的大作都有”
助理嚴奇勝說的理直氣壯,有那麼幾分想要得到上次誇獎的意思。
“你小聲點”
顧斐玉輕聲說道。
“明天送到公司”
嚴奇勝看看車中間的鏡子,後座的楚筠綠睡得很香,有些無奈。
“好,那現在去市中心還是顧宅?”
嚴奇勝應了聲問道,一般顧總應酬的晚都是去市中心,但是今天,不是帶了個人麼?據小道消息說是二少的未婚妻?
這都是什麼關系!豪門關系真是亂糟糟。
“去市中心,銜金街”
顧斐玉想了想,現在回顧宅還是挺麻煩的。
老太太讓她住在顧宅,是為了看著她,也是為了堵住外人和自己的孫女不和的嘴,但偶爾幾次,她還管不著。
顧斐玉拉著楚筠綠下車,助理在身後拿著今天買過的東西,顧斐玉讓他放地上,然後離開。
“去哪?”
楚筠綠拉著旁邊的人,含糊的問道。
夜裡浮動的是花香,是風的流動,是不知好歹的明亮路燈。
“回家”
顧斐玉直接箍著她的細腰,一手提著楚筠綠的衣服,踏上了電梯,直達三十層。
呼,打開了房門,把楚筠綠扔到了沙發上,顧斐玉終於能坐下歇口氣。
但是還沒完,今夜註定是個不眠夜。
顧斐玉簡單衝洗了下,拿著卸妝水和毛巾準備給楚筠綠擦擦,卻找不到沙發上的人。
“楚筠綠”
她站在客廳裡喊道。
沒有人回話,客廳裡有一瞬間的安靜,某處傳來細碎的抽噎聲。
顧斐玉順著聲音走過去,是自己的衣帽間,正開著門。
一進去,就看見鞋櫃旁有個人坐在地上,抱著今天買的煙粉色裙子,手裡還拿著顧斐玉飾品櫃上的棕灰色琥珀項鏈。
小姑娘還挺知道撿好的拿。
“起來,睡覺了,地上涼”
顧斐玉拉起來她,卻被楚筠綠拉住。
“大小姐呢?”
楚筠綠拉著她,問大小姐在哪兒?
“我就是”
顧斐玉無奈極了,把一旁的地毯拉過去。
楚筠綠不動,撇著嘴,看上去想要哭。
“大小姐丟了”她抱著衣服低聲道。
跟個人造流淚機器似的,眼淚刷的流下來,化了淺淡的妝,少許的睫毛膏被她的淚沾染完了,粘在臉上,像只花貓。
“沒丟,在這呢”
顧斐玉有些生氣,一把拉起她,趁機揉了揉她的頭髮。
“嘿,大小姐回來了,你剛剛去哪兒了?”
楚筠綠眼淚掛在臉上,兩隻眼珠看著清醒又精明。
顧斐玉剛想接話,就聽她說道,“剛有個人好溫柔,還跟你長的一樣,哈哈”。
“我不溫柔麼?”
顧斐玉問她。
“顧大小姐當然不溫柔了,大小姐好壞,除了長得漂亮還有錢,其他簡直一無是處,脾氣還又差又古怪”。
楚筠綠趴在顧斐玉的脖子旁,嘟嘟囔囔的細說著她的壞話。
顧斐玉有那麼幾個瞬間想要把她扔出去,低頭一看肩窩處那人嘟起的嫣紅的嘴脣和精緻白嫩的下巴,又停歇了心思。
夜晚荒亂的很,顧斐玉覺得在公司連著幾天加班也沒有這一夜累,楚筠綠喝醉了酒之後,什麼奇葩的事情都可能發生,當然,包括最後穿著露背的裙子非要躺在自己的床上。
第二天一早,楚筠綠頭腦發脹的睜開眼皮之後,感覺到了什麼叫絕望,什麼叫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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