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決賽
是自己出現了幻覺麼?

楚筠綠撇撇嘴, 揉了揉眼睛, 一邊把帽子拉下來。

排著隊,仍是再三的朝著街上看, 遊客來往,大多數都是異國面孔,偶爾眼睛瞥過她的, 抑或是行色匆匆,但沒有她熟悉的人。

或許是自己多心了,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方才的片刻中,她的心裡竟多了一分的希冀。

楚筠綠一路參觀的心不在焉, 草草的看完, 從裡面出來, 外面已是華燈初上,她攏了攏衛衣繩子,半縮著肩從大街慢慢走回酒店。

街邊的彩色光暈流轉, 楚筠綠坐在某個廣場的臺階上, 涼風吹過, 楚筠綠舔舔嘴脣。

寂寥的時候, 最該是來罐冰啤酒, 聽易拉罐的拉環砰的一聲彈出來, 再帶著幾分的瀟灑和愜意, 帶著氣泡的觸感和小麥的芳香, 緩緩地從舌尖一路冰涼地流到胃裡。

不過……楚筠綠想了想自己的錢包, 還是暫時擱置了這個計劃,板著臉,看不出心情,楚筠綠又回到了酒店。

一連幾天,除了便利店的售貨員和她交談的幾句英語,楚筠綠不斷地修改著自己的畫稿,雖然夏爾先生看上去還算滿意,但她知道,還可以做的更好。

果然,看著完成的作品,她再次撥通了夏爾先生的電話。

夏爾先生的反應倒是驚訝,他可是偷偷讓幾個老朋友看過了,那些挑剔的老家夥說還不錯,是個能培養的苗子。但……又改了?

“對,又改了”楚筠綠用著酒店裡的電話,淡然的聲音通過手上的電話傳出去。

“看看吧,希望是好的”夏爾老先生可不想做不靠譜的事兒,雖然……他做的不靠譜的事兒可一點兒都不少。

畫稿被拿走兩天,這兩天裡,夏爾可沒見她一次,她也不是沒想過是不是被騙了,設計圈裡的冒名頂替也不是沒有,她修長的指尖在玻璃上點了點,發出鐺鐺的清脆聲。

玻璃上反射出她的纖細輪廓,楚筠綠看著窗戶有點兒失神,窗外經過飛鳥,她才回過神來,好像,是又想起那個人了?

忘掉一個人說簡單也簡單,掩埋在內心深處,再用別的東西來替代,或者讓自己忙碌無比,但說難……那可比得上登天了,怎麼好像哪裡都有她的影子了。

不要這樣,楚筠綠,你難道不覺得過去的那些時光荒唐極了麼?她整個人本來就是個巨大的謊言製成的繭子,如今她從裡面跑出去,卻還在回味繭子裡的溫柔?

真是荒誕!

門鈴和電話鈴聲幾乎是同時響起的,楚筠綠幾步走過去開門,卻又感覺那通電話或許異常重要,又折返回來,接了電話。

楚筠綠拿著電話,聽著裡面傳來的消息,表情從呆板再到慢慢的勾起嘴角。

這個異世界裡的珠寶界,也要有她楚筠綠的一席之地了麼?

楚筠綠知道自己是想的太多,不過就是接了個作品進入決賽,讓她去觀看的消息而已,但那沒什麼,野心人人都得有!

她可還沒忘記門鈴聲,打開門,是酒店的服務員,手上拿了件看起來包好的東西。

“這是我的?”楚筠綠可不記得自己訂了什麼?

“留言說是夏爾先生送的,說您可能會需要”服務員是個會說點普通話的混血女孩。

楚筠綠接過去,關上門之後將包裹打開來,剛才夏爾先生是在電話裡說了給自己東西,沒想到是件衣服,確實,楚筠綠現在都找不出到一件能夠去參加決賽的體面衣服。

將衣服打開後,差點兒把她嚇了一跳,楚筠綠不由得撇撇嘴,夏爾先生或許對所謂的華國元素有些許的誤解。

衣服的包裝確實是精美,上面的卡片上寫了決選的時間和地點,下面是月光般白色的絲綢料子,隱隱泛著光澤。

楚筠綠換上去,浴室裡的鏡子映照出這件衣服的全貌,確實是旗袍的樣式,不過對於上面大v領,下面側邊開到大腿的短旗袍,她還真是少見。

幸好她還有件披肩,披上應該還好,是她在島上的時候買的,楚筠綠拿出來,輕輕拂過,似乎是略微咀嚼了那時的時光,然後放在床頭。

次日晚上,楚筠綠趕到會場,掏出邀請函,邊上的外國媒體認不出來是誰,只看見那白色的裙子襯的女孩子白皙可人,走路一派瀟灑自信,便扛著相機拍。

楚筠綠揚了下手包,趕緊進去裡面,相機的曝光燈閃的她眼疼。

裡面鋼琴聲緩緩流淌,往來的人都是衣著華貴,妝容明豔。

會場中間是超大的電子屏幕和T臺,楚筠綠看見夏爾先生向她招手,忙走過去。

“緊張麼”夏爾先生笑著問道。

楚筠綠看了看周圍,也笑著回答“怎麼可能不緊張呢”她拽著披肩,又說“但我知道緊張用處不大”。

“放平心態,走吧,快開始了”

楚筠綠跟著夏爾,到前幾排的位置停下,夏爾坐在第一排,那個位置,她還去不了。

作品按照順序一個個呈現在屏幕上,或是由模特帶著展示出來,其實成品更有透優勢和感染力。

楚筠綠坐在位置上,緊緊的握著雙手,目不轉睛的看著作品,卻沒發現有人也在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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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法國becirs娛樂的老總給您送了個請柬,邀您去看秀”助理跟著顧斐玉進了酒店,跟在後面說道。

這趟出差的行程即將結束,顧斐玉呼了口氣,說了句不用,真的很累。

“嗯,那我給您推了”

“珠寶秀的選拔應該也沒什麼意思”另一位助理跟在後面嘟囔道。

珠寶秀顧斐玉頓了頓腳步,接過請柬看了一眼,拿著上了樓。

她還記得某人那麼喜歡珠寶,設計畫稿的時候眼睛都放著光,要是她在,一定回去看的吧。

顧斐玉把請柬扔在桌子上,不去想,卻還是在夜幕降臨時,穿上大衣,拿著請柬出了門,沒帶助理,也沒告訴他們。

就讓她安安靜靜看一場展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