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晉江獨發
祁予安匆匆趕到公司， 頭也沒梳妝也沒化，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要邋遢一點，著實是急上頭了。
“到底怎麼回事啊？”
沈凝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他， 同時說道：“白家為了救白迪，花了不少力氣， 不過可能是見效甚微。”她說：“現在我也不確定他們是真的缺錢了， 還是單純的打擊報復，就是今天，白家從和你家的合作項目裡撤資了，不但撤了資還把能卷的錢都捲走了。”
祁予安：“……！”
“怎麼會這樣？他們瘋了嗎， 這麼明目張膽不怕吃官司嗎？”
“打官司是肯定要打的。”沈凝繼續說，“但就算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那些生產到一半的貨，等不了那麼久。”
可直接放棄也是虧， 繼續投入也是虧
沈凝沉著眸子，事無巨細的給祁予安一一講述了眼下複雜的情況，祁予安越聽心越沉，感覺就像是重走了一遍之前的劇情，後脊樑不知不覺就涼了一大截。
“那……現在怎麼辦？”
相比起祁予安焦急的神色，沈凝看起來倒是平靜許多， 她抬手摸了摸大小姐難得毛躁的頭髮，“別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按照原本的軌跡發展，父親就該承受不住打擊住院了，祁家也要完了。
“傻瓜，你忘了我這個公司是為什麼而存在的麼？”
祁予安怔了怔，她仰頭看著沈凝那張自信的臉， 急的頭暈眼花，這會兒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什麼。
沈凝說：“不就是為了現在麼？”
她是拿著六千萬的啟動資金成立的這家公司，雖然不過半年的時間，但以沈凝的能力，讓市值翻幾番還是不難的。作為輔助資金填補給祁家，多大的困難都能挽回。
祁予安凝望著她，盡管是個好消息，但她還是沒有立刻展露出笑顏，反而有些為難，“姐姐，”她遲疑著開口，“你真的願意麼？”
沈凝：“說什麼傻話？”
“說到底，彩票號是你記的，獎是你中的，公司也是你成立經營的，這裡面有你全部的心血……”
“可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呀。”
祁予安：……
盡管已經後悔過很多次了，但是聽到沈凝說這句話的時候，祁予安那股子悔意再次沒有任何稀釋的湧現了出來。
這麼好的沈凝，以前的她為什麼就沒有珍惜呢？
這種時候往往說再多都顯得矯情，祁予安眼眶紅紅的，只能用一個滿懷的擁抱來表達自己的感激。
“別傻了。”沈凝輕輕拍著她的後退，“感動的話以後再說，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你家公司的事情。”
祁予安聞言這才又抬起身子，埋在沈凝懷裡的時候眼淚亂竄，起身的時候抽了抽鼻子，又抬手抹了下濕漉漉的眼睛。
“那我們現在去？”祁予安啞著嗓子問。
沈凝回身走到了辦公桌前，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袋，整理了一下相關的東西，“好。”
“其實我還在想一件事情，”祁予安看著她道。
“什麼？”
“上一次，”祁予安猶豫道，“上一次出事我趕去公司，然後就出車禍了……”
沈凝的手頓了一下：“……”
“你說……”祁予安抿了抿嘴脣，“這事會不會再來一次？”
“不會的。”沈凝道。
但是肯定的答案依然不能讓祁予安放下心來，沈凝重新走回到她的面前，抬手握著她的雙肩，輕聲道：“那不是意外，那是蓄謀，但是現在白迪不在，所以沒有人會來撞我們的。”
祁予安抿了抿嘴脣，將信將疑。
“實在不放心，我來開車……”
“那不行，姐姐你手傷都還沒好呢。”祁予安頓時否決道，“感覺更危險了……”
說話間沈老闆臉上的笑意漸漸明顯，祁予安才發覺自己好像被逗了。
“哎呀，算了，死活都只有這一條路，能和姐姐在一起就行！”
不過事實證明，沈凝才是對的，白迪不在，他們走得也不是那條舊路，一路開到祁氏，結果屁事都沒有。
簡直喜大普奔。
只是臉上的喜色沒掛完兩分鍾，祁予安小跑去董事長辦公室看到父母的時候就又喜不起來。
父母苦大仇深的樣子，儼然是天塌下來前奏。
其實沈凝瞭解到的信息也只是皮毛，只有祁家自己人才知道，眼下的公司已經糟糕到了什麼地步。
“予安你來了！”這個時候見到寶貝女兒也算是無形中的一絲安慰了，祁母情緒有些失控，她走過去過去將女兒一把抱住，絕望之際的淚水一下子有些收攏不住。
相比起來，祁柏雖然不至於流眼淚，但那難看的臉色卻已然能看出一些病態來，顯然也撐不了多久了。
但盡管如此，他對沈凝的敵意卻依然頑強。
沈凝一度有些好笑，她抬腿走到對方面前。
“你來幹什麼？”祁柏語氣不善，“看笑話？”
沈凝淡然的回視著對方略有些自嘲的目光，她倒是沒什麼看笑話的興致，但是她卻的確有點好奇，此時此刻的祁家二老，心裡面有沒有那麼一點後悔？
後悔沒有聽她的告誡。
不過這種火上澆油的話沈凝還是選擇性的吞回了肚子，“笑話就免了，早有預計。”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祁柏想不明白，沈凝不止一次告誡過他，也說過不少莫名其妙的話，可那些他根本不屑得聽的話，眼下卻都驗證成了現實，甚至更糟糕。
沈凝當然不可能說自己是重生來的，她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了祁柏面前的桌上，“猜的。”
祁柏狐疑的看著她，又低頭看了看那個空白麵的文件袋，“這是什麼？”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要過來麼？”沈凝示意那文件袋道：“來幫你。”
“幫你”這種話，冷不丁回想起來，沈凝也不是第一次聽了。只不過上次聽著是笑話，這次卻截然相反。
祁柏將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的時候，哪怕是活了這麼大年紀，見過了諸多世面，也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這、這是……？”
“從現在開始，我的公司送你了。”
祁柏：？？？
沈凝道：“應該，夠了吧？”
如果沈凝願意，其實她完全可以仗著這個機會和祁家的兩位長輩好好談一談條件，比方說公司給你，祁予安她就帶走了這一類的話。
不過沈凝顯然是不屑於做這種交易的，把自己的全部心血家當隨手交出去的時候，她的臉上甚至看不出絲毫的心疼，像是根本沒有經過任何考慮，本該如此似的。
拍一拍手，沈老闆甚至一身輕鬆的走出了祁董事長辦公室。
——
大年初一下了場雪，拉開窗簾的時候就能看到外頭白花花的一片。
只不過這次拉窗簾的不是習慣早起的沈凝，而是神清氣爽的祁予安。
三十晚上守歲，只是她們守歲的方式比較激烈，休假期間的沈老闆被以最大程度的剝削了，以至於九點多了還沒有醒意。
祁予安回身趴在她的身邊，摸著對方的臉頰親了又親。
臉上一陣癢癢的沈凝則難耐的翻了下身，試圖繼續睡她的懶覺。
“我餓了……”直到祁予安一聲委屈道骨子裡的小聲嘀咕。
沈凝懷疑自己已經對祁予安的聲音產生了條件反射，特別是這種有需求性的語言，不管多迷糊都能瞬間清醒。
“幾點了？”她揉著眼睛，伸了個懶腰。
“馬上十點了。”
沈凝頓時懊惱的抹了下臉，有些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她抓了抓頭髮，自己又看了眼時間，還好還好，九點半，祁予安誇張了。
她一邊穿衣服下床一邊說道：“吃點什麼？”
“都行。”祁予安一臉“我不挑”的樣子，乖巧道。
“那就煎兩個雞蛋，熱一杯牛奶……”沈凝隨口列了幾個，祁予安照單全收，“反正中午還得去你家，今天好吃的應該不少，空點肚子。”
“好~”
祁予安跟著沈凝走出我臥室，又小尾巴似的跟到廚房，她積極的幫沈凝繫上圍裙，又熱情的打著下手……
總給人一種，有所預謀的感覺。
“你今天，怎麼了？”
“啊？”
沈凝狐疑的看著她，“不對勁。”
“哪有？”祁予安眨了眨大眼睛，“姐姐。”
“嗯？”
“新年快樂~”
沈凝愣了愣，轉而笑道：“你也新年快樂。”
“我可快樂了呢。”祁予安美滋滋道：“現在我家公司沒事了，我爸媽也接納你了，人生何求啊？”
“你爸媽也不算完全接納我了吧？”沈凝想了想道。只能說是和解了，前塵往事一筆勾銷，以後都是一家人。
不過這一家人也是有很多定義的，她這個“姐姐”的身份，也算一個。
可她和祁予安，哪裡是姐妹就可以概括的關系。
“哎喲，早晚的事情，我爸媽願意接納你，那咱們的事情也就八九不離十了。”祁予安說，“不然，他們怎麼可能讓我們繼續住在一起？”
沈凝打了一個雞蛋下鍋，順便點了點頭，表示也有點道理。
“其實有件事情，我爸不好意思跟你說。”
“嗯？”沈凝頓時好奇道：“你爸有事要跟我說？”
“對啊，不過他掛不住臉，所以想讓我轉達一下。”
“你說。”
“我爸想讓你……”祁予安對著手指：“進公司。”
這話著實讓沈凝意外了，她手裡的鍋鏟一頓，回頭問，“讓我？進你們家公司？”
“因為現在祁氏也拿不出那麼多的資金還你，所以只能先委屈你……”
“什麼職位？”
祁予安一愣，“你這就答應了？”
“閑著也是閑著，總得找份工作吧？”沈凝隨口道，也聽不出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況且我說了是送，也沒讓還啊。”
祁予安滿臉堆笑，“我爸說了，除了董事長，其他一切職務，隨你挑！當然，你現在也是祁家的第二股東，可以享受一切分紅福利。”
這些沈凝倒是沒想那麼多，不過這會兒聽著感覺好像還不錯。
“可以。”沈凝爽快道。
祁予安兩眼亮晶晶，“那還有一件事。”
“還有？”怪不得祁予安一早上這麼殷勤呢，“你說吧。”
“就是……”祁予安舔了舔嘴角，“我爸想跟你，道個歉。”
如果說剛剛沈凝就已經很意外了，這話聽著就更匪夷所思了。她忍不住摸了摸耳朵，“我沒聽錯？”
“沒有，我爸想跟你道歉。”祁予安說：“但是他那個人你知道了，雖然現在是和解狀態，不給過他也沒正兒八經的跟你說過對不起，他拉不下那個臉，所以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代他發言。”
“真的假的？”沈凝心情儼然很好的樣子，臉上掛著笑，“我怎麼有點不敢相信呢？”
“姐姐你就說要不要原諒他們？”祁予安從後面緊緊抱住她的腰，撒嬌賣萌，就差打滾一套全了。
“好了好了，快鬆手，蛋黃要熟了。”
“流心的嘛？”
“必須是流心的，流得恰到好處的那種。”沈凝把蛋裝進盤子裡，回頭又放到了桌上，這才看向祁予安道：“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沒有不原諒他們的道理。”沈凝說，“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看以後吧。”
祁予安手背在身後，墊著小步子一點點走近，“那……”她睜著滴溜溜的大眼睛，言語間賣著小關子，又像是不太好意思說，“我們以後，領養個孩子吧？”
沈凝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想要孩子，過幾年自己生也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
沈凝笑著錯開她，“一個孩子都這麼難帶了，兩個，你是要累死我啊？”
“兩個？”祁予安反應了一會兒，才好氣又好笑的追上去，“你說誰是小孩呢，我長大了好不好？”
“哪裡長大了？”
“哪裡都長大了，”祁予安一邊追一邊據理力爭，“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好好，別鬧了，早飯要涼了……”
“那你站住，讓我咬一口！”
“又來啊……”
遠方時不時傳來幾聲朦朧的爆竹響，出了門，到處都是濃鬱的年味。
吃完早餐後，兩個人換上了火紅的新衣，她們並肩坐進車裡，駛向屬於她們的美好未來。
——全文完——
“到底怎麼回事啊？”
沈凝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他， 同時說道：“白家為了救白迪，花了不少力氣， 不過可能是見效甚微。”她說：“現在我也不確定他們是真的缺錢了， 還是單純的打擊報復，就是今天，白家從和你家的合作項目裡撤資了，不但撤了資還把能卷的錢都捲走了。”
祁予安：“……！”
“怎麼會這樣？他們瘋了嗎， 這麼明目張膽不怕吃官司嗎？”
“打官司是肯定要打的。”沈凝繼續說，“但就算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那些生產到一半的貨，等不了那麼久。”
可直接放棄也是虧， 繼續投入也是虧
沈凝沉著眸子，事無巨細的給祁予安一一講述了眼下複雜的情況，祁予安越聽心越沉，感覺就像是重走了一遍之前的劇情，後脊樑不知不覺就涼了一大截。
“那……現在怎麼辦？”
相比起祁予安焦急的神色，沈凝看起來倒是平靜許多， 她抬手摸了摸大小姐難得毛躁的頭髮，“別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按照原本的軌跡發展，父親就該承受不住打擊住院了，祁家也要完了。
“傻瓜，你忘了我這個公司是為什麼而存在的麼？”
祁予安怔了怔，她仰頭看著沈凝那張自信的臉， 急的頭暈眼花，這會兒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什麼。
沈凝說：“不就是為了現在麼？”
她是拿著六千萬的啟動資金成立的這家公司，雖然不過半年的時間，但以沈凝的能力，讓市值翻幾番還是不難的。作為輔助資金填補給祁家，多大的困難都能挽回。
祁予安凝望著她，盡管是個好消息，但她還是沒有立刻展露出笑顏，反而有些為難，“姐姐，”她遲疑著開口，“你真的願意麼？”
沈凝：“說什麼傻話？”
“說到底，彩票號是你記的，獎是你中的，公司也是你成立經營的，這裡面有你全部的心血……”
“可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呀。”
祁予安：……
這麼好的沈凝，以前的她為什麼就沒有珍惜呢？
這種時候往往說再多都顯得矯情，祁予安眼眶紅紅的，只能用一個滿懷的擁抱來表達自己的感激。
“別傻了。”沈凝輕輕拍著她的後退，“感動的話以後再說，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你家公司的事情。”
祁予安聞言這才又抬起身子，埋在沈凝懷裡的時候眼淚亂竄，起身的時候抽了抽鼻子，又抬手抹了下濕漉漉的眼睛。
“那我們現在去？”祁予安啞著嗓子問。
沈凝回身走到了辦公桌前，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袋，整理了一下相關的東西，“好。”
“其實我還在想一件事情，”祁予安看著她道。
“什麼？”
“上一次，”祁予安猶豫道，“上一次出事我趕去公司，然後就出車禍了……”
沈凝的手頓了一下：“……”
“你說……”祁予安抿了抿嘴脣，“這事會不會再來一次？”
“不會的。”沈凝道。
但是肯定的答案依然不能讓祁予安放下心來，沈凝重新走回到她的面前，抬手握著她的雙肩，輕聲道：“那不是意外，那是蓄謀，但是現在白迪不在，所以沒有人會來撞我們的。”
祁予安抿了抿嘴脣，將信將疑。
“實在不放心，我來開車……”
“那不行，姐姐你手傷都還沒好呢。”祁予安頓時否決道，“感覺更危險了……”
說話間沈老闆臉上的笑意漸漸明顯，祁予安才發覺自己好像被逗了。
“哎呀，算了，死活都只有這一條路，能和姐姐在一起就行！”
不過事實證明，沈凝才是對的，白迪不在，他們走得也不是那條舊路，一路開到祁氏，結果屁事都沒有。
簡直喜大普奔。
只是臉上的喜色沒掛完兩分鍾，祁予安小跑去董事長辦公室看到父母的時候就又喜不起來。
父母苦大仇深的樣子，儼然是天塌下來前奏。
其實沈凝瞭解到的信息也只是皮毛，只有祁家自己人才知道，眼下的公司已經糟糕到了什麼地步。
“予安你來了！”這個時候見到寶貝女兒也算是無形中的一絲安慰了，祁母情緒有些失控，她走過去過去將女兒一把抱住，絕望之際的淚水一下子有些收攏不住。
相比起來，祁柏雖然不至於流眼淚，但那難看的臉色卻已然能看出一些病態來，顯然也撐不了多久了。
但盡管如此，他對沈凝的敵意卻依然頑強。
沈凝一度有些好笑，她抬腿走到對方面前。
“你來幹什麼？”祁柏語氣不善，“看笑話？”
沈凝淡然的回視著對方略有些自嘲的目光，她倒是沒什麼看笑話的興致，但是她卻的確有點好奇，此時此刻的祁家二老，心裡面有沒有那麼一點後悔？
後悔沒有聽她的告誡。
不過這種火上澆油的話沈凝還是選擇性的吞回了肚子，“笑話就免了，早有預計。”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祁柏想不明白，沈凝不止一次告誡過他，也說過不少莫名其妙的話，可那些他根本不屑得聽的話，眼下卻都驗證成了現實，甚至更糟糕。
沈凝當然不可能說自己是重生來的，她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了祁柏面前的桌上，“猜的。”
祁柏狐疑的看著她，又低頭看了看那個空白麵的文件袋，“這是什麼？”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要過來麼？”沈凝示意那文件袋道：“來幫你。”
“幫你”這種話，冷不丁回想起來，沈凝也不是第一次聽了。只不過上次聽著是笑話，這次卻截然相反。
祁柏將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的時候，哪怕是活了這麼大年紀，見過了諸多世面，也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這、這是……？”
“從現在開始，我的公司送你了。”
沈凝道：“應該，夠了吧？”
如果沈凝願意，其實她完全可以仗著這個機會和祁家的兩位長輩好好談一談條件，比方說公司給你，祁予安她就帶走了這一類的話。
不過沈凝顯然是不屑於做這種交易的，把自己的全部心血家當隨手交出去的時候，她的臉上甚至看不出絲毫的心疼，像是根本沒有經過任何考慮，本該如此似的。
拍一拍手，沈老闆甚至一身輕鬆的走出了祁董事長辦公室。
——
大年初一下了場雪，拉開窗簾的時候就能看到外頭白花花的一片。
只不過這次拉窗簾的不是習慣早起的沈凝，而是神清氣爽的祁予安。
三十晚上守歲，只是她們守歲的方式比較激烈，休假期間的沈老闆被以最大程度的剝削了，以至於九點多了還沒有醒意。
祁予安回身趴在她的身邊，摸著對方的臉頰親了又親。
臉上一陣癢癢的沈凝則難耐的翻了下身，試圖繼續睡她的懶覺。
“我餓了……”直到祁予安一聲委屈道骨子裡的小聲嘀咕。
沈凝懷疑自己已經對祁予安的聲音產生了條件反射，特別是這種有需求性的語言，不管多迷糊都能瞬間清醒。
“幾點了？”她揉著眼睛，伸了個懶腰。
“馬上十點了。”
沈凝頓時懊惱的抹了下臉，有些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她抓了抓頭髮，自己又看了眼時間，還好還好，九點半，祁予安誇張了。
她一邊穿衣服下床一邊說道：“吃點什麼？”
“都行。”祁予安一臉“我不挑”的樣子，乖巧道。
“那就煎兩個雞蛋，熱一杯牛奶……”沈凝隨口列了幾個，祁予安照單全收，“反正中午還得去你家，今天好吃的應該不少，空點肚子。”
“好~”
祁予安跟著沈凝走出我臥室，又小尾巴似的跟到廚房，她積極的幫沈凝繫上圍裙，又熱情的打著下手……
總給人一種，有所預謀的感覺。
“你今天，怎麼了？”
“啊？”
沈凝狐疑的看著她，“不對勁。”
“哪有？”祁予安眨了眨大眼睛，“姐姐。”
“嗯？”
“新年快樂~”
沈凝愣了愣，轉而笑道：“你也新年快樂。”
“我可快樂了呢。”祁予安美滋滋道：“現在我家公司沒事了，我爸媽也接納你了，人生何求啊？”
“你爸媽也不算完全接納我了吧？”沈凝想了想道。只能說是和解了，前塵往事一筆勾銷，以後都是一家人。
不過這一家人也是有很多定義的，她這個“姐姐”的身份，也算一個。
可她和祁予安，哪裡是姐妹就可以概括的關系。
“哎喲，早晚的事情，我爸媽願意接納你，那咱們的事情也就八九不離十了。”祁予安說，“不然，他們怎麼可能讓我們繼續住在一起？”
沈凝打了一個雞蛋下鍋，順便點了點頭，表示也有點道理。
“其實有件事情，我爸不好意思跟你說。”
“嗯？”沈凝頓時好奇道：“你爸有事要跟我說？”
“對啊，不過他掛不住臉，所以想讓我轉達一下。”
“你說。”
“我爸想讓你……”祁予安對著手指：“進公司。”
“因為現在祁氏也拿不出那麼多的資金還你，所以只能先委屈你……”
“什麼職位？”
祁予安一愣，“你這就答應了？”
“閑著也是閑著，總得找份工作吧？”沈凝隨口道，也聽不出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況且我說了是送，也沒讓還啊。”
祁予安滿臉堆笑，“我爸說了，除了董事長，其他一切職務，隨你挑！當然，你現在也是祁家的第二股東，可以享受一切分紅福利。”
這些沈凝倒是沒想那麼多，不過這會兒聽著感覺好像還不錯。
“可以。”沈凝爽快道。
祁予安兩眼亮晶晶，“那還有一件事。”
“還有？”怪不得祁予安一早上這麼殷勤呢，“你說吧。”
“就是……”祁予安舔了舔嘴角，“我爸想跟你，道個歉。”
如果說剛剛沈凝就已經很意外了，這話聽著就更匪夷所思了。她忍不住摸了摸耳朵，“我沒聽錯？”
“沒有，我爸想跟你道歉。”祁予安說：“但是他那個人你知道了，雖然現在是和解狀態，不給過他也沒正兒八經的跟你說過對不起，他拉不下那個臉，所以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代他發言。”
“真的假的？”沈凝心情儼然很好的樣子，臉上掛著笑，“我怎麼有點不敢相信呢？”
“姐姐你就說要不要原諒他們？”祁予安從後面緊緊抱住她的腰，撒嬌賣萌，就差打滾一套全了。
“好了好了，快鬆手，蛋黃要熟了。”
“流心的嘛？”
“必須是流心的，流得恰到好處的那種。”沈凝把蛋裝進盤子裡，回頭又放到了桌上，這才看向祁予安道：“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沒有不原諒他們的道理。”沈凝說，“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看以後吧。”
祁予安手背在身後，墊著小步子一點點走近，“那……”她睜著滴溜溜的大眼睛，言語間賣著小關子，又像是不太好意思說，“我們以後，領養個孩子吧？”
沈凝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想要孩子，過幾年自己生也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
沈凝笑著錯開她，“一個孩子都這麼難帶了，兩個，你是要累死我啊？”
“兩個？”祁予安反應了一會兒，才好氣又好笑的追上去，“你說誰是小孩呢，我長大了好不好？”
“哪裡長大了？”
“哪裡都長大了，”祁予安一邊追一邊據理力爭，“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好好，別鬧了，早飯要涼了……”
“那你站住，讓我咬一口！”
“又來啊……”
遠方時不時傳來幾聲朦朧的爆竹響，出了門，到處都是濃鬱的年味。
吃完早餐後，兩個人換上了火紅的新衣，她們並肩坐進車裡，駛向屬於她們的美好未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