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離得不是很遠,許君歡腿長走得快,不一會就到了。
她心裡惦記著小姑娘要吃的糖,第一時間就去了雜貨店,雜貨店沒有像現代那種包裝精美的糖果,只有顆粒比較大的糖塊,許君歡讓店家包了一小袋。
再想想那個家裡那個大的,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這個年紀雖然在古代很多人已經兩個娃的媽了,但對於許君歡來說,柳青顏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難道不應該是整天吃吃吃嗎。
想到這裡又包了一大袋的果脯,最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去菜市場買了二十斤大米,十幾豬板油,兩斤雞肉和排骨,再加上一點蘑菇和淮山,想到家裡什麼調料也沒用,又買了一些油鹽醬醋。
五十多斤的東西扛在肩上,也不覺得重,就是七七八八的左一袋又一袋有些礙事。
路過衣服店的時候許君歡又停下了腳步,眼前浮現出姐妹兩身穿著打著補丁的衣服。
把東西放在門邊進去問了下價格,成衣是買不起了,於是粉和青兩個顏色的布料各拿了幾尺。
顏顏繡工好,到時候回去她自己做衣服也成。
店老闆見她自己也是一身破舊,買的布料顏色卻都偏明豔適閤家中女眷所用,便覺得這年輕人是個知道疼屋裡人的,裁布也顯得比較大方。
一兩銀子轉眼就只剩兩百個銅板,許君歡看著手上腳邊堆著的一堆滿滿的東西,便不覺得心疼了。
扛著一大堆東西吭哧吭哧地跑回家。
到家的時候屋裡靜悄悄的,許君歡把東西放好,換了幾聲“顏顏”和“阿穎”,沒聽到回應,又跑出院子望了望。
只見自家離家不遠有塊地,地裡有人影在晃。
許君歡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日頭,正值中午,太陽很大。
自己一路從外面扛著東西回來都覺得又熱又悶,顏顏在剛醒才沒多久,身上又來月事,怎麼這個時候出去幹活了。
她想也沒想就往地裡跑去,走近的時候看到柳青顏頭上蒙著一件舊衣服,手臂也包得密不透風的,正彎腰吃力地抱起地上剛割下來的一大把豆萁。
蒼白的小臉在正午太陽的暴晒之下紅彤彤的,豆大的汗珠順著頭上從臉邊滑下來,浸入在脖子上的舊毛巾裡。
許君歡看著十分心疼,忙跑上前去一把奪過那把豆萁,嘴中責怪道:“你身體還沒好呢,怎麼這麼大太陽出來乾活。”
意料中的沒有回應,許君歡將豆萁抱到邊上和之前割好的放在一起。
轉過身的時候發現那人又彎腰去割。
許君歡忙上前一把搶過鐮刀:“不割了不割了,誰讓你這麼熱的天來地裡乾活的。”
“你”
柳青顏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說了今天下午要不割完這塊地,就要把我們兩姐妹打死。”
倔強眼神裡面帶著絕望,許君歡又生氣又心疼,生氣原主喪心病狂,心疼自己的寶貝吃那麼多的苦。
她忙抓過柳青顏的手道:“我以前是得了失心瘋,你就不要記得以前那些事,先回家,晚點我自己再來割。”
柳青顏被她扯著往田邊走,她掙扎想抽回自己手:“你鬆手。”
許君歡捉住她的手緊緊不放:“不鬆,先回家。”
“阿穎還在那邊呢。”
許君歡順著她所指的地方望去,只見小姑娘帶著一頂破舊的小草帽在樹蔭底下坐著,低著頭不知在地上玩什麼。
許君歡這才鬆了口氣道,放開她的手,朝樹蔭走過去,一把抱起了小姑娘。
穎兒正拿著樹枝在挑螞蟻窩,卻突然之間被凌空抱起,嚇得啊——的一聲叫出來,發現正是家裡那個野蠻人,臉上一下子露出恐懼之色。
嘴巴跟著一癟,豆大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了下來。
她又要被打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頭上傳來那人溫和的聲音:“穎兒在玩螞蟻啊,姐夫買了糖糖,咱們回家吃糖糖了。”
穎兒瞬間瞪大眼睛,轉過頭不敢置信地盯著眼前這人看,臉頰邊上掛著的幾滴淚珠一閃一閃煞是可愛。
可憐楚楚的大眼睛讓許君歡心中一軟,摸了摸她晒得紅撲撲的小臉道:“太陽太大,我們先回家。”
走過去將小姑娘放到柳青顏的腳邊。
“你牽著她,我把這些豆萁扛回去。”許君歡不等她回應,轉身就往那一大堆豆秸走去。
這些豆秸一半乾一半生,加起來也就七八十斤重,許君歡捆好之後輕輕鬆鬆地就一把它們扛起來放在肩上。
穎兒扣著手指頭,抬著頭望著柳青顏,一臉期盼,那人說家裡買了糖糖,她饞得口水都要滴下來了。
柳青顏看著妹妹一臉期待的樣子,不再出聲,牽著她的手遠遠地跟在後面。
路上剛好碰到不知從哪裡回來的胖嬸一家,看著許君歡扛著一大捆秸稈從眼前大步走過去,不禁目瞪口呆。
胖嬸用手揉了揉眼睛,仔細再看一眼,確實是許君那個瘟神。
那身量神態,一夜之間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
胖嬸推了一邊的毛蛋道:“毛蛋,你看那是隔壁家的那瘟神嗎,是不是奶奶眼花了。”
“就是那個大壞蛋,”毛蛋嘟囔著,那個野人居然會乾起農活來了,真是少見。
胖嬸衝著柳青顏揮了揮手道:“阿顏,阿顏。”
柳青顏見到胖嬸,帶著穎兒向她們那個方向走去。
“那個瘟神今天有沒有打你。”胖嬸見姐妹兩人被晒得通紅的臉龐心疼地道。
柳青顏搖了搖頭。
“那怎麼讓你這麼熱的天出來乾活,你都還沒好利索。”胖嬸很是不滿。
“是我自己出來的,怕太陽太大,豆莢裂開都散在地裡了。”柳青顏回答道,看不出表情。
“哎,傻孩子,攤上那麼個瘟神,苦了你了,你自己還是得顧一下自己的身體,別年紀輕輕就垮了。你身上還來事兒,快回去休息吧。”
到家後,許君歡將這些黃秸堆在院子裡,洗了手,姐妹兩這才慢吞吞地回到家。
許君歡上前將小團子牽過來,幫她把草帽摘下來,在盆裡放些水道:“阿穎先洗手手,姐夫一會就給你拿糖糖。”
穎兒看了看眼前這個野蠻人,又轉頭望了望身後的姐姐,兩條可愛的眉毛揪在一起似乎要打結了。
柳青顏無奈地點了點頭。
穎兒這才乖乖地蹲到盆邊,迅速地洗好手,兩眼亮晶晶地望著許君歡。
許君歡無聲地笑了笑,往著廚房邊上走,剛剛回來的時候,除了幾尺布料丟在小臥室的床上,其他東西都放廚房了。
她衝著穎兒招了招手,穎兒一邊回頭望著姐姐,腳下忍不住地想往廚房走。
但是姐姐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穎兒拿不定主意,定在原地有些委屈,兩個眼眶也開始變得紅紅的。
許君歡雖身處廚房,外面的情形卻看得一清二楚,她心疼著從廚房裡將那袋糖和果脯拎出來,塞到穎兒的懷裡道:“沒事的,去和姐姐慢慢吃吧。”
穎兒懷抱著好大一包吃的東西,食物誘人的香味也從紙包裡飄出來,她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姐姐~”
柳青顏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嗯了一聲才低低地道:“穎兒吃吧。”
說完轉身解開身上的裝束,進了小臥室。
臥室裡床上兩卷不同顏色的布料映入眼簾,柳青顏愣了一下,將布料放到櫃子上面不再看一眼,似乎這兩卷布沒出現過一樣。
她走到臥室門口,望著院子裡蹲在牆邊的小團子,穎兒正拿起一塊糖放進嘴裡,許是甜甜的味道和小孩子的味蕾就是天生一對的,穎兒被這蜜一般的感覺給甜到了心裡,她眯著眼睛砸吧著嘴,似乎是想把這個味道永遠記住。
小孩子的內心總是單純的,獲得快樂也簡單得很。
可惜就連著最簡單的幾乎是唾手可得的快樂自己都無法給予。
柳青顏看在眼裡,眉眼裡盡是心疼。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起,柳青顏腦子一陣嗡嗡響,她捂著頭蹲在地上,用力地捶著自己的腦袋,似乎想把這些痛苦的回憶給趕走。
廚房裡面許君歡忙得不亦說乎,她將米倒進米缸裡,家裡幾乎沒有油了,接著開始切起豬板油煎油,另一口鍋開始燉湯。
排骨煮一遍去了血水,接著加入薑片開始小火慢熬,再放入淮山。等到豬板油煎好了湯也好了,許君歡開始淘米煮飯,再去地裡摘了一把菜心洗好。
飯煮得很快,許君歡開始炒雞肉和蘑菇,放了一些調料和薑片,在要出鍋的時候丟幾段長蔥段下去,一時間香氣四溢。
接著炒青菜,油很足,加一點蒜米跟著炒就很香了。
不到半個時辰許君歡就搞定了午飯,她將飯菜盛好端到客廳的小桌子上,整個客廳迅速充滿了飯菜的香氣。
顏顏那麼瘦,下巴那麼尖就是給瘦出來的,腰和手臂都很細,連胸前都沒怎麼發育好,勝在人長得高挑。不行,一定要把顏顏養得白白胖胖的,像上兩個世界那樣,胸前飽滿,臀上豐潤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柳青顏:豐乳肥臀的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嗎許君歡:嗯,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