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第十五章 又見熱血染弓刀
蹄聲清脆的在林間迴響;“乘黃”悠遊自如的往前奔弛,一邊輕輕噴鼻,空中的秋陽灑照下來,予人一種緩和溫馨的感覺,風吹的並不凜烈,柔柔的帶著那等反常的撫媚,看起來,這原該是美好的一天。
忽然,雍狷把坐騎的速度放得更慢了,他目光警惕的向四周搜視,雙眉皺起。
任非也戒慎的低問:
“有什麼不對,老弟臺?”雍狷沉聲道:
“鳥鳴,任老大,剛才還有鳥兒的叨喳聲,現在完全沒有了。”任非側耳聆聽,果然發覺那並不經意而傳入耳中的鳥叫聲,此刻已一片沉寂,就好橡被什麼無形魔手,於突兀問一把攫盡了似的,他有些揣揣不安的道:
“怎麼會有這種情況出現?老弟臺,你看是怎麼回事?”雍狷道:
“可能有危險逼近,禽獸大致比人們更能感應隱隱存在的脅懾性……─”任非吸了一口氣:
“卻不知足哪一種危險?和我們有無幹係?你這麼一說,我就禁不住心裡發毛!”雍狷道:
“不管與我們有沒有幹係,謹慎點總錯不了,任老大,這個徵兆不妙。”便在此時,幾隻白鳥忽的展翅自林間衝天飛。起,邊還發出尖銳急促的瞅叫聲,光景彷若受到了什麼驚嚇。任非心口撲通一跳,正待開口罵聲“扁毛畜牲”,斜刺裡,七八點寒閃閃的品芒已暴射而至:
大喊一聲,任非身軀側滾,露了─手漂亮的“鐙裡藏身”,雍捐卻抽刀回翻,光練舒捲的剎那,“叮噹”數響,射來的暗器紛紛激盪崩散一全是大號的沒羽鋼鏢!
停住馬,雍猖刀扛肩頭,注目向松林右方,於是,十餘條身影立時湧現,在朱乃魁帶頭之下,成半圓陣形包抄過來。
任非已從鐙下落到地面,他打眼一看來人,不免心頭火起,破口大罵:
“朱乃魁;你想幹什麼?我操你個血親,你是待殺人滅門、大小通吃!”七步外朱乃魁站定,陰惻惻的─笑道:
“老不死,如果你以為我會這麼容易放你們逃命,你就未免太天真了。不錯,我是準備殺人滅口,大小通吃!”任非氣得臉孔漲赤,咻咻有聲:
“我們不是說好的麼?。莫不成你的話全是放屁?”朱乃魁手上吊著的兩枚“流星錘”在不停晃動,熠熠生光:
“兵不厭詐,老不死的,你懂不懂?為了要騙取你密藏的冊頁,我不能不使這一條‘苫肉計’,事實上,卻萬萬放你們不得,我哥哥已再三囑咐,無論任何手段,都要阻止雍猖領回孩子,而你,亦必不甘白白奉獻冊頁,若不將你除去,日後包準糾纏不休,所以,不管從哪一端說,你兩個都非死不可!”雍狷在鞍上,慢慢的道: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在石屋裡面就對我們下手?你該知道,場地的移轉,對你而言,冒險性便增大了。”朱乃魁似乎胸有成竹,十分穩當的道:
“姓雍的,我若是在石室裡就採取行動,任老鬼的冊頁怎能到手?郎五哥的下落又找誰去問?其實你們的心思我早就看穿了,任老鬼想攀附於你求活─命,你又可利用他的冊頁來收買我交換解藥借而超生,相輔相成,皆大歡喜,我呢?便將計就計,表面上讓你們達到目地,我也遂了我的心願,然後呢?嘿嘿,大家就得開誠相見了5”雍捐冷靜的道:
“你已經給了我解藥,朱乃魁,這表示我體內劇毒已除,功力俱復,在這種情形下,你有把握制勝麼?”朱乃魁呵呵怪笑:
“雍捐啊雍狷,你經為我是白痴?老實說,這就是我聰明過人,領先一著的地方了。不錯,解藥是真解藥,否則何來立竿見影的功效,關健在於份量不足,要去除你身上的毒性,須要十八顆藥丸方能砌底治癒,你只服下六顆,初期的反應固然明顯,卻僅乃治標而已,離著正本還差得遠,你如今餘毒尚存,且仍足以致命,不出一時三刻,你就會嘗到滋味了!”馬旁的任非又跳腳大罵起來:
“天打雷劈的朱乃魁,殺幹刀的朱乃魁,你這麼坑人害人,篤定不得好死,你要遭現世報啊……”朱乃魁“呸”了一聲:
“放你孃的狗臭屁,任才老鬼,你給我閉上那張鳥嘴,現世報?我看要遭報的不是我,而是你們這兩個楞頭青!”鞍上,雍狷擺擺手,語聲平淡的道:
“朱乃魁,那賈如謀和陰七娘,知不知道這其中的過程?”朱乃魁得意洋洋的道:
“當然不知道。他們可是拚命,拿血拿肉才擒住了你,又怎肯容我冒這種險將你輕釋?此事從頭到尾,全是我的安排,你說,奧妙不奧妙?”雍捐忽然笑了:
“很奧妙,不過,只能算奧妙了一半。”朱乃魁大聲道:
“姓雍的,你乃是空言恫嚇,虛聲張揚,我不吃你那一套,我早已算無遺策,你們兩個是死定了!”雍狷道:
“朱乃魁,我不得不說你極富野心,手段亦夠陰毒,但你的毛病在於不自量力,就憑你,以及你身邊這些蝦兵蟹將,恐怕不足以成事……”任非已體會出雍狷的意思,不由連連拍手:
“有道理,老弟臺,朱乃魁這王八蛋自作聰明,為了一己私慾,居然果真瞞著賈如謀和陰七娘蠻幹,他卻不知道,少了他那師叔和七姨,這齣戲就難唱啦!”朱乃魁寒森森的道:
“事情決非你們想像中那麼如意,我既敢這麼做為,當然就有我萬全的打算,沒有三分三,還能上梁山麼,你們等著瞧吧!”眼珠子一吊,任非汕笑道:
“我們等著啦,朱二爺,你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吧!”朱乃魁憋著嗓門道:
“有請尤烈、尤剛二位昆仲……”圍立成半圓陣形的十餘人裡,有兩人應聲而出,這兩仁兄,都是一樣的五短身材,圓臉突肚,只是一個面頰上多了幾顆白麻點,另一個膚顏北較平滑些而已,他們全穿著同式的灰布短褂,罩土黃坎肩,看起來有點滑稽突梯的味道。
朱乃魁對這兩個人的態度非常客氣,他拱拱手道:
“火急請了賢昆種趕來相助,就是為了對付這個姓雍的殺才,此人心狠手辣,桀驁不馴,我那屬下俞廣安便是慘死在他的刀口,還望賢昆仲大展神威,替我們出這一口怨氣!”面頰上生有白麻點的這位咧嘴一笑,道:
“老朱不必見外,我們兄弟趕來這裡,原就是要幫你出氣的,我們哥倆的功夫,可能比不上你師叔和七姨,但想也差不了多少,再說姓雍的身上帶傷,餘毒未淨,兩相沖抵,大概亦夠消磨他了:”朱乃魁忙道:
“大空手,小空手名聞天下,技藝超群,憑你們二位來搏擊一個區區雍猖,自則輕鬆愉快,遊刃有餘,我對二位信心十足!”摸了模臉上的麻點,這─位當仁不讓的道:
“合著是這麼─回事……”說著話,他仰望馬上的雍狷,半眯著眼道:
“姓雍的,我是‘大空手’尤烈,我旁邊的一個,呃,便是我兄弟尤剛,你的意思,是想桃我們兄弟當中哪─個給你送終?”雍狷僵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