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夜晚似你

安排好了軍務,從軍事辦公樓離開後,周棉笑道:「我接著想去一個地方,上將可以先回周府休息。」

「去哪兒?」塞西爾道:「總歸無所事事,我可以陪你。」

周棉一頓。

這……

塞西爾心底有些不放心,於是笑道:「神祕兮兮的,不會是還沒過門就要去找什麼姘頭綠了我吧?」

周棉想起了早上看到的那個熱搜,忍不住輕笑。

「不是的。」

「你就是,別騙我了。」塞西爾上前挑眉道:「嗯?」

周棉只覺得一團黑影忽然籠罩著自己。

「我……我就是想去一趟陵園。」周棉撇頭道:「去給我父親送花。」

塞西爾一愣。

隨後,兩人捧著一束花前往了陵園。

見周棉進去前還要詢問管理員父親的墓地在哪裡,塞西爾好奇問道:「你怎麼會不知道?」

「之前一切發生得太快,情況緊急,我連父親的葬禮都沒去。」周棉搖了搖頭,如今想起來也覺得荒唐。

他在外頭常年徵戰也沒怎麼照顧家裡,而戰爭結束後回家卻忽然得知父親就要撐不住了。

一朝之間父親走了,姐姐也離開了,突然得甚至有點不真實。

「如果你難過,可以和我說,」塞西爾笑道:「這裡有一個帥氣的肩膀。」

周棉也笑:「我沒事。」

「我說真的,你遇上什麼問題了就和我說,我可以幫你。」

「我真的沒什麼問題。」周棉搖頭道:「那些民眾也不過是被流言蜚語所蠱惑,這些一時半刻是解釋不清的。」

周棉在對著塞西爾笑,但是塞西爾卻覺得這人冷冰冰的。

無形地就把人給隔絕在外了。

塞西爾摸了摸鼻子,「嗯」了一聲。

之後兩人回了周府,周棉給塞西爾安置了最好的客房後,便回房找東西去了。

這是他在冰河首都的家,但他很少回來,此刻看著熟悉而又陌生。

周棉打開櫥櫃搜了一番,卻沒找到他要的東西。

奇怪……

去哪兒了呢?

周棉微微蹙眉,把房內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都打開搜刮。

找到了下半夜依舊無果後,周棉沒辦法只能給周穎打電話。

兩人如今這樣尷尬的關係,其實周棉原本是不想打擾她的,但現下只有這個辦法。

「……周棉?」

「姐姐,抱歉打擾,但我有急事必須問一問。」周棉道:「請問我不在這期間有沒有人進來我房間?」

「丟東西了?」

「是的,是一枚戒指。」

周穎停頓了片刻道:「我知道了,是那個銀色的對吧?我之前經常看你把玩,時而不時還要拿去修復,寶貝兒得很。」

「姐姐知道在哪裡?」周棉雙眼一亮。

「在我這兒。對不起……之前事情太多把我都給忘了,我忘記告訴你,之前父親生病時皇家軍常來撒野,還搜刮了我們家,父親和我房中的首飾都被搜走了。」

周棉瞪大了眼。

這事……他不知道。

他什麼都不知道。

「我之前看你寶貝那枚戒指,就幫你悄悄地藏在身上。」

「謝謝姐姐。」周棉沉默了片刻,才道:「對不起。」

「……沒,沒什麼好道歉的,都過去了。」周穎道:「那這戒指你打算拿回去?」

「是的。我會抽空親自去荒星把戒指取回。」

「還真是寶貝……這戒指到底哪兒來的啊?」周穎哭笑不得。

周棉只是笑了笑。

周棉問完了話,兩人也沒什麼話聊了,周穎隨即以有人找為由掛斷了通話。

周棉鬆了口氣,沒丟就好。

周棉不是周家的親生孩子,但在被周家領養前的幼年記憶卻不見了。

年幼的記憶形成了一片片模糊的場景和破碎的聲音,周棉能記得的只有那個連身影都模糊了的大哥哥。

而這個戒指是唯一從年幼歲月帶來的,有實質的東西,也是唯一一個連接他與那個身影的東西。

明明都已經不記得了,但是周棉偏執地想要保留這僅存的,唯一的線索。

而另一頭塞西爾也沒閒著。

塞西爾躺在床上,一手駕著後腦勺,一手開著終端和人視頻。

「嗨,上將怎麼那麼空閒來找我磕?」

視頻裡是一個長捲髮男人,男人一身貴氣,五官妖孽魅惑。

男人看著像是剛洗了澡,身上隨意披著一套浴袍,還帶著濕氣的金色捲髮隨意搭在肩上。

塞西爾嫌棄道:「聯邦王子怎麼穿得像個出來賣的。」

「……你有毛病吧?」男人眨眼道:「長得好看怪我咯?」

聯邦和冰河一樣也有皇室,只是冰河的皇室居心叵測,而聯邦的皇室……

大約就都像這位王子那樣,成日花天酒地,穿著好看的衣服「賣」。主要也因為聯邦軍家勢力過大,皇室沒什麼作為和野心,基本上只參與配合塞西爾治國,算成了圓桌議員。

塞西爾翻了個白眼道:「我有事和你商量。」

「嗯……?」

塞西爾道:「你先看我給你發的文件。」

「啊……嗯嗯。」

男人在終端又再開了一個窗口閱讀。

「啊???」

男人掃了一眼後隨即瞪大了眼。

「你瘋了?」

塞西爾道:「這麼做對聯邦也有好處。」

「不是……為什麼?你不會是想出手幫週上將吧?我以為你們只是走腎不走心的契約聯姻?」

塞西爾忍住了摸鼻子的下意識動作道:「都說了,對聯邦也有好處。」

男人頓了片刻,用探究八卦的眼神看塞西爾。

「我的兄弟啊,你不會……假戲真做了吧?」

「把你腦子裡的洞給填上。」塞西爾斬釘截鐵道:「只是我瞭解他,他和我一樣都是為自己國家、為人民而戰的將領,把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都給了人民,回頭卻被人民給否定了所有的付出,這是最大的背叛。我不會坐視不理。」

「啊……?嗯嗯。」男人有些聽不懂,只抓住了一個重點。

「喲?你瞭解他?」男人託著下巴笑道:「聽著很親密啊?」

塞西爾冷笑道:「我敢說我是這世上最瞭解他的人,我們這樣的感情你這個流連酒吧的爛黃瓜持有者是不會理解的。」

男人抽了抽嘴角道:「所以你視頻我的目的是想秀你們獨特的感情還是人身攻擊我呢?」

「不,我是想讓你幫我整理、完善我剛給你發的文件,定下合約,並想辦法說服那些老不死的議員。」

男人:「……」

而接著不給男人反抗拒絕的機會,塞西爾便果斷地掛斷了通話。

塞西爾伸了個懶腰,起身站到了陽臺邊。

下半夜了,外頭一片漆黑,偶爾還有寒風吹入了陽臺。

冰河系常年溫度偏冷,沒有什麼陽光也沒有四季。

冷冰冰的,永恆不變的,安靜而柔和。

塞西爾笑了笑,和周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