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而且有的問題並不適合誰告訴他, 而是該他和聞人離自己去探尋,自己去辨別真假, 他沉默少許,然後問了一個最實際也最緊迫的問題。
「關於《焚天六術》, 可有速成的法子?」
他修煉的速度已經夠快的了,積累靈力幾乎不需要時間, 只要他心境達到, 就能快速突破,可這《焚天六術》就不是了。
它是一個神族的傳承, 便是在上界能修煉有成,也是萬年數十萬年起步的時間。而明顯他和聞人離並沒有這麼多慢慢來的時間。
陳父聞言不覺先笑了笑,陳繹心看著對他的態度和緩了些,可他依舊沒有多相信他, 他笑不是因為傷心,而是欣慰,原本他還擔心重修之後的陳繹心缺乏歷練,心智不夠, 現在看是他小看了自己的兒子。
「我先給你們說一說太玄。」
陳父對陳繹心安撫一笑, 繼續道, 「太玄更正確地稱, 應該叫太玄天囚界,古稱神遺之地,這一界原本是一塊神土,這是九兒當初選擇這裡的原因之一。」
「這裡足夠讓你們快速成長, 卻還不受到上界的操控。」
陳父說著目光落在錦盒裡陳繹心還未拿出的權杖上,「在北海水宮有一古鳳遺蛻,用它可以進到到裡面,至於能學到多少,就靠你自己的悟性了。」
陳繹心將權杖拾起,果然感應到了略為親切的血脈氣息,他輕輕地摩挲了兩下,然後看向陳父認真地道,「謝謝。」
「至於離君,你當比九兒更加緊迫。」
陳父看向了聞人離,語氣和神色都變得比之前更加鄭重和嚴肅。
「這裡對你沒有太多約束,可一旦到了上界,你的約束就強於此界百倍千倍,甚至更甚,我能和你們說的不多,但有一點你們應該明白,強者為尊,你們的實力決定你們的未來。」
「這點不用父親告訴我和阿離,我們懂。」修仙界就是這個規則,沒有該死不該死,只有實力強弱,強者生,弱者死,如此而已。
「我們在家裡住幾天,等阿離安排好魔宮的事情,我們再去北海水宮。」
陳繹心說了這話,就表示他不再多問了,眼下緊要的是實力,這一點陳繹心並沒有混淆。
他們又陪著陳父喝了會兒茶,陳繹心和聞人離才回他兒時住過的小院,沒太多花啊草的,只有一棵梧桐樹,只是這棵梧桐樹估計不太受待見,又瘦又歪,難看得扎眼。
陳繹心抬手便要把這棵樹給移走,聞人離按住他的手,手心一團銀色的靈力飄出,又瘦又歪的梧桐樹,立刻便了模樣,蒼翠挺拔,生機勃然。
可陳繹心還沒能多看,這棵樹就不見了,聞人離拉著他繼續往屋裡走去,邊走邊道,「我移到之前喝茶的地方去了,阿容的樹是我。」
即便是一棵沒有靈智的樹,聞人離也不想陳繹心多看多碰。
聞人離吃醋吃得毫無自覺,陳繹心恍然過來,抿著嘴樂。
可他們此舉倒是把還在喝茶沉思的陳父嚇了一跳,隨即他的臉忍不住又黑了黑。
鳳棲梧桐,古來都是如此,可偏偏陳繹心就是不待見梧桐,從他出生就為他養的梧桐樹沒少被蹂躪,他的不待見才是這可棵梧桐樹一直長不好的原因。
陳繹心和聞人離回房沒多久,聞人離就離開了,他們前往北海水宮這個時間可長可短,一番部署是絕對必要的,總不能他們北海回來,家就被人給毀了吧。
陳繹心沒跟著,但他也沒出門,他的意識沉入玉佩裡,爭分奪秒地琢磨焚天六術,偶爾琢磨不通,他就去找陳父,聽他說一說,再自己琢磨。
他上一世是純血鳳凰,這一世人族血脈佔據了大半,甚至他都沒能體會過鳳凰形體時的感覺,這琢磨起來就有些難了,但再難他也必須把這焚天六術琢磨透了。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卻是離開五天的聞人離回來了,他的目光落在床鋪上依舊在打坐的人身上,神色不覺就柔和了。
他沒打擾陳繹心,他繼續走近幾步,仔細地看了會兒人,然後又出屋裡離開,他去尋陳父,在他進到屋子前,老管家告訴他陳父請他過去一趟。
「離君來了,」陳父在聞人離坐在他跟前了,他才發現了人,但他也沒被嚇到,他笑了笑,從稱呼到神色都是拘謹和客氣的。
「離君……」和陳繹心一樣,他對於這個離君這個稱呼一樣略有疑惑,在任何人口中,他被這樣稱呼他都不奇怪,可卻是帝君分身的陳父這般喚他,就有些莫名了。
「離君不用多想,你的前身對上界有恩,當得這句敬稱。」
陳父話落,原本晴空萬裡的天,突然就陰雲籠罩了,他無奈搖頭,表示他不能再多說了,這個話題直接略過,他道,「你要小心異魔,在太玄唯一能傷害你的只有異魔。」
「嗯,」聞人離點點頭,這點他也感覺到了。
陳父對於聞人離的態度還算滿意,他神色放鬆一些,隨後又認真起來,「現在我來給你講一講修煉之道……」
聞人離三萬年不能修煉,一切打鬥手段全靠自己摸索和左道輔助,現在陳父給他講的是超脫於太玄認知之外的修煉之法,這樣的機會相當難得。
「修靈,修身,修魂,練其一可成仙,三合一為上古神道,無高下之別,任一修到極致皆可無敵……」
陳父絮絮為聞人離說解,目光也落到他的身上,聞人離和其他生靈不同,他天生三體,單修其一都無法修煉,換句話說,他是天生的上古神道修者。
可上古神道在各界幾乎斷絕,當年也不知陳繹心是在哪兒給他弄來了《飛魔經》,否則便是陳繹心給再好的靈土和靈水,他這顆苗苗估計還是長不大。
「……《飛魔經》修身為主,人體修煉便可,你去九兒那把完整的《飛仙經》要來給你的魂體修煉,至於靈體的功法還要看機緣,實在沒有機緣……你們多雙修就是。」
陳父面無表情地說完最後這話,他緩緩起身,還是又嫌棄地看了一眼聞人離,才伸伸懶腰從他們說話的小閣樓離開。
陳繹心天生與道相合,和他雙修好處更多的絕對是聞人離,什麼法子都成長不了的靈體,和陳繹心雙修之後就有明顯的成長,這或許也是天道一直阻止聞人離和陳繹心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聞人離並未立刻從這個說話的小閣樓離開,他繼續坐著回顧和感悟陳父給他講的這些,他面無表情,給不了陳父太多成就感,可事實是他內心受到的震動極大。
很多年都沒辦法解決的疑惑,此刻豁然開朗。
陳繹心跑來小閣樓,就只看到陷入玄奧之境的聞人離,他的腳步放輕,慢慢走到聞人離對面坐下,他興致盎然地捧著自己的臉,一臉痴迷地看著聞人離,偶爾再抿嘴樂。
臥室就在隔壁屋子的陳父,幾次路過都看到陳繹心這幅沒出息的模樣,他又好生心塞了幾回,臨到傍晚,他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九兒,過來陪為父喝杯酒。」
都拐到床上去了,還有什麼好看,看那麼久都不厭煩呢。
「噓,」陳繹心一點脣,轉過身來,瞅了陳父一眼,然後才躡手躡腳地出了屋子,「喝酒啊,你等著。」
陳繹心去找了一趟楠軻,從他們的儲物戒指裡翻出兩壇夢千年,又仔細再兌了些水,才來到小院子裡,「我和阿離釀的酒,只有魔宮才有,你喝兩杯,別喝醉了。」
「行,」陳父掃一眼陳繹心那稀罕的模樣,有些無語,也有些不信,但入口還真如傳聞中的那般,熏熏然要入夢般的感覺,他感歎道,「好酒。」
「這酒應該我和你娘一起喝,」他從這酒水裡感覺到了綿綿的情意,適合有情人一起品,而不是相互嫌棄的父子倆。
「魔宮裡多著呢,等我和阿離到上界,就給你們捎幾壇過去。」
陳父掃一眼陳繹心,他還不知道陳繹心提要求時獻殷勤的模樣啊,他又喝了口酒道,「說吧,你又要做什麼?」
「沒要您做什麼,再說您現在的修為好好待著就行,我就想知道,我以前都是怎麼養阿離的啊,這太玄有沒有好點兒的土和靈水啊。」
陳繹心所能想到養好樹的方式,就只有土和水,以及仙氣了。
「天河水,虛妄之水,天河土,神隕之土……總之越特別對他的效果越好。」陳父心塞塞地說完,又一杯酒下肚,他輕歎一口氣,「九兒……」
「嗯?」陳繹心偏頭過來,對上陳父目光,他輕輕一笑,抬起手拍了拍陳父的肩膀,「吃什麼醋啊,等我們回到上界,一定給你和娘親帶禮物。」
他對於親近信任的人自來大方,他想好好養聞人離,卻也不會忘記他的親人們的。
「到時候你不怨怪我和你母親就行,」陳父的聲音低不可聞,他起身瞅一眼陳繹心略為疑惑的模樣,他不再開口,卻還不忘搬起一壇酒揣懷裡再走,而陳繹心的話在身後清晰傳來。
「別喝太多了,否則下回不給你了。」
陳繹心叮囑完,卻也沒立刻回去找聞人離,他就這般看著,然後釋然一笑,與天下為敵必然是累的,尤其這裡面還有自己親人的時候,幸好現在還沒到這種境地。
陳繹心回屋子繼續看著聞人離發呆,他雙手託著下顎,全然看入迷了,別說陳父,就是一般人也難理解陳繹心對聞人離的這份稀罕。
聞人離的眼睛緩緩睜開,陳繹心眸光一抬,人才起身就向聞人離這邊傾過來了,他被聞人離接到懷裡抱住,他還情不自禁地蹭了蹭人。
「可有所得?」
「嗯,」聞人離點點頭,帶著陳繹心繼續坐回位置上,只是他坐著,陳繹心坐他大腿上,「都安排好了,我們明日出發。」
「好,」陳繹心點點頭,他將下巴擱到聞人離的肩頭,再又緊緊地抱著聞人離,語氣也愈發緩和了,「阿離和我一起,什麼時候都可以。」
「我自然和你一起。」聞人離輕輕揉著陳繹心的後頸,又一頓他想起什麼,將他們二人拉開了些,他手心多了一枚玉扣,他將它別到陳繹心的腰帶上。
「這算是回禮的一部分,」陳繹心為他們準備了定情信物,他不能沒有表示,這玉扣是一個儲物容器,裡面放著這些年他的私藏,都是一般修士尋不到的好東西。
可在他覺來這玉扣依舊抵不上玉佩的價值,所以只能算回禮的一部分。
「當然是一部分,莫忘了你要送我的佩劍,」其實陳繹心想說聞人離自己給他當回禮就夠夠的了,但這話總說也顯得不太尊重了些,如此就只能要求一個佩劍了。
「沒忘,」聞人離將陳繹心擁回懷裡,輕聲應道,只是比起之前打算尋的冰靈和冥月魂,他不滿足於這兩個靈材了,不管怎樣,他送的不能比陳繹心在上界用的佩劍差。
談話繼續,聞人離和他說一些魔宮的部署,兩個再交流一番修煉的心得,天色就已經亮了,他又到園子裡陪早起的陳父坐坐,便上了靈舟往北海中心前進。
隨行的人更加精簡,只有楠軻為首的十六人魔衛,其他人都駐紮在小竹嶼裡,等待他們的回歸,至於鄔飛和平丞在得到聞人離的消息後,會將魔宮的封鎖大陣開起。
在他們從北海回來前,無論太玄裡發生什麼,漓傀魔宮都不會參與。
「啟稟魔君魔後,我們已經抵達溟風域,憑藉我們的靈舟怕是過不了這地界。」
楠軻在靈舟裡倉一門之隔外和聞人離陳繹心稟告,而現在距離他們從鎮海城出發已經一個月的時間過去,北海聽起來平平無奇,可北海屬滄溟海域,怕是兩個太玄大陸都比不過它。
聞人離這三萬年也僅僅出海過兩次,最近一次還是在一萬多年前,他的那些經驗早就過時了。
「這附近萬年前是有一個修煉門派,靈海門,他們掌握有進出溟風域的航道,你先去打探看看還在不在。」
聞人離和楠軻說完,閉目揣摩六術的陳繹心就忍不住笑了。
這一路上類似的囧事發生過好幾次,物是人非,可聞人離面對的除了海還是海,其他就都變了,包括幾次他們打算落腳的修仙小嶼,早就靈力枯竭,人煙不再,或者直接因為鬥法給轟沉了。
「坐了快了一個月了,我們也出門透透氣,阿大你們守著靈舟,我和阿離去尋。」
楠軻的名字陳繹心第一次聽就沒記住,他是他魔衛的首領,他就管他叫阿大,楠軻也早從不習慣變成習慣了,他微微躬身,「是。」
聞人離看著陳繹心神色略有無奈,不過也默認了他這安排。
他們飛出靈舟,陳繹心回頭看一眼聞人離,隨即他的身形便消失在雲端,他這是要和聞人離比速度呢。
可陳繹心也不想想他才金丹期中期的修為,便是功法再難得,怎麼也比不了化神的聞人離,沒兩息,他便被聞人離從一團迷濛的雲霧裡撈出來了。
「氣息隱藏得不錯,可是你的情緒沒有隱藏好,」太過雀躍,以他們二人之間的聯繫,他不用神識找,他都能發現陳繹心的所在。
「再來,」陳繹心手往聞人離腰側一戳,人便從他懷裡滑出,卻是直接往下落到水中去了,陳繹心是冰靈根修士,冰近水,水靈根能有的海水振幅,他一樣有。
他沒入海水,仔細思索了一下聞人離告訴他的話,他往自己的胸口按了按,然後眼睛閉上,一切情緒都沉澱了下來,飄飄浮浮,他好似成為了海水的部分。
他的靈識似乎收斂起來,又似乎隨著海波蔓延而去,這種感覺很是奇異,他幾乎忘記了他還在和聞人離藏著玩兒呢。
聞人離就立在水面上,他眉梢微微一挑,陳繹心隨波散出的靈識,的確有混淆他位置的作用,但他還不待一一去尋,卻發現原本還算正常的海域,突然就咆哮了起來。
他沒有猶豫直接沉入海水,神識迅速掃蕩而過,只一息,他就來到陳繹心身側。
陳繹心眼睛睜開,眸中兩朵藍焰在水中跳躍,他指尖一點聞人離的脣,又拉住他的手,往海水出現異常的中心遊去。
「阿離不用擔心,那水底應該是有水屬性的靈物,我剛剛想直接順走,估計是驚動了守護獸,才有如此異常。」
陳繹心靈識和聞人離傳音,然後繼續拉著他往阻力越來越強的海底遊去。
聞人離輕輕頷首,卻是不打算多管陳繹心這發現,他只保障他的人身安全,其他能得到什麼,就都得靠陳繹心自己。
「剛才那是什麼,我靈海門的禁地也有人敢擅自闖?」
兩個青衣修士,手持特殊器具,臉上是震驚和警戒,若非他們及時啟動了陣法,他們靈海門守衛千年的聖物就這麼在他們眼前不見了。
「我們守住,長老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他們的對話並沒能傳到陳繹心和聞人離耳中,他們所在的位置相當特殊,就在這靈海門禁地後側的地方,珊瑚和礁石林立,同時還有一個個天然的水旋,修為不夠的的修士估計得困死在這水旋裡。
陳繹心並無這困擾,他抬眸看一眼聞人離,便知道自己是亂擔心了,他們繼續潛入,又在這片有異常的地方尋了幾遍,最後只找到一個可能有問題的水坑。
「這麼淺,是它嗎?」
陳繹心瞪著著水坑,然後彎了彎腰,想往裡探探究竟,可手才往下探去,一股巨大的吸力就把他往裡拉去,他也顧不得別的,一把抓住聞人離的袖子,帶著他一同進去。
可能把他吸進去的水坑,聞人離卻被排斥在外,陳繹心手上除了一截袖子什麼都沒有,「阿離,阿離?」
他的靈識繼續尋人,可他的眼前四周除了水還是水,還是流速越來越快的水,同時他感覺身體在這流速裡受到了莫名的擠壓。
他沉默了片刻,倒是不擔心聞人離的安全,在這太玄能傷害到聞人離的東西屈指可數。而他也不打算等著聞人離來救他,他能感覺到那水屬性靈物的親近,尋到他,或許他就能出去,然後和他的阿離相聚了。
這麼想著,陳繹心專心抵抗起了水的旋轉速力……
「喲,又破殼了一個,水靈得很,總算有能拿出手的了。」
在陳繹心落到一個空間前,那急速地旋轉,轉得他發暈發熱發軟,他還未能擺脫眩暈,這調笑的聲音就從他頭頂上傳來了。
陳繹心抬起眸光,看到兩個異常高大的人,而他四周還有好些露半個腦袋的小蘿蔔頭,以及好些破開和沒破開的巨大蛋殼。
他看看那調笑的倆人,看看四周,最後看向了自己,瞳孔猛地收縮,有些不敢置信了。
根本就不是那倆人異常高大,也不是這些蛋特別大,而是他自己變了成五短身材的小娃娃了,他是很喜歡小聞人離沒錯,可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日也變成這幅模樣。
他手往胯下摸了摸,幸好,他沒從男的變成女的,否則他會想殺人的。
「喲,小東西,還知道瞪我呢。」
那人說著話,一張在陳繹心覺來過於平凡的臉,在他眼前放大,那人居然想揉他的臉,陳繹心怒意勃然,可偏偏他身體裡半點靈力都沒有,不,不是沒有靈力,而是一股他相當陌生的特殊靈力。
「行了,別逗了,弄死就不好交代了。」
另外一個人阻止了那青年想要揉陳繹心臉的動作,他們繼續往別的地兒放下食物,可才轉過身,破殼時還是小娃娃的陳繹心,不小心運轉了一下他體內的特殊靈力,一隻冰藍色翎羽的小鳥沒站穩「啪嘰」摔倒在它出生的蛋殼裡了。
「哈哈哈……」其中一個青年直接大笑出聲,另一個也沒忍住勾了勾脣,估計這種能化形,可變成本體卻站不穩的小鳥妖他們也是沒見過。
一個人的形體,和一隻鳥的形體,那絕對是不同的,關鍵是他體內的靈力怪異又微弱,他這沒經驗,一下子就沒維持住人形,還把自己臉貼蛋殼給摔著了。
現在陳繹心可再沒自己逃出去見聞人離的想法了,他就等著聞人離早點來找他,早點帶他走,他又繼續在蛋殼裡翻騰了好久,才勉強控制住自己的身形。
小翅膀張了張,他想捂住自己的臉,繼續鬱悶,可翅膀太短了,就夠他捂住自己胸口……
「啾……」陳繹心不滿的哼唧聲也變成了稚嫩的鳥鳴了。
「啾啾啾……」阿離,你快來救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