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
一行四個人走出暗門之後,後面的兩名孤竹弟兄立即轉身將石壁推回原狀,石壁甫一合攏,方櫻馬上恢復了原狀,她長長街口氣,一反方才那種舉步艱難,行動遲滯的屠弱模樣,像只小鳥飛躍似的奔到了紫千豪面前,聲如銀鈴般叫道:
“紫幫主,我總算不辱使命——”
突然,她呆住了,迷惑的看著紫千豪那怔仲的形態,又望望荷圖昌的驚窒的神色,吶吶的,她道:
“你們——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用力摔掉頭。紫千豪如釋重負般吁了口氣,他低聲道:
“二頭陀!”
藍揚善急步趨前,得意洋洋的道:
“大阿哥,咱這一手還真叫不錯吧?”
紫千豪伸手拉過了方櫻,朝藍揚善道:
“揚善你知不知道有句形容最煞風景的成語,叫做‘烹琴煮鶴’?”
點點頭,藍揚善愕然道:
“知道呀,怎麼?”
紫千豪搖頭道:
“世上最殘酷的事,莫過於將一件最美的東西變為醜陋的,原本就醜陋的,業已是那樣的了,但原本是完美無暇的,使其變為醜陋,卻比將這完美毀滅更為冷血;揚善,這件事你做得很成功,但我不喜歡它的實質!”
藍揚善急忙道:
“大阿哥,你別急,馬上就可以使方姑娘還原的……”
笑了笑,紫千豪道:
“當然,只這瞬息,已經夠使我震驚了。”
苟圖昌份出一付惡狠狠的吃人像道:
“要是方姑娘有一丁點與她以前的模樣不同,二頭陀,你就趕緊找個沒人地方上吊吧!”
藍揚善啼笑皆非的叫著屈道:
“真冤哪,真冤,咱是奉命行事,這一來,任什麼不是都推到咱老漢一個人的頭上來啦……”
現在,方櫻才明白方才紫千豪與苟圖昌之所以任忡驚愕的原因了,她輕輕用手撫著面頰,低幽幽的道:
“紫幫主,我……真的那麼難看?”
紫千豪笑道:
“剛才猛一見你,幾乎叫我認不出了,那裡還像是你呢?藍揚善的特製藥物真是將你這付容貌糟蹋啦!”
咬咬脣,方櫻委屈的道:
“這都是你自己的主意嘛,還怪人家……”
紫千豪微笑道:
“我卻是想不到他這易容之藥竟有這麼大的功力,這功力大得令我連心也抽緊三分了……”
彷彿在悠悠忽忽的想著些什麼,方櫻有些迷惘的注視著紫千豪,好半晌沒有開口回答。
微微一怔,紫千豪關切的問道:
“怎麼了?方櫻,可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輕輕顫抖了一下,方櫻強笑道:
“沒有什麼……”
懷疑的看著她,紫千豪道:
“真的沒有什麼不舒服?”
垂下頭來,方櫻答非所問的道:
“紫幫主,我這次奉命進行之事,是現在就向你稟告呢,還是等會兒到別的地方再說。”
紫千家看得出方櫻一定是忽然有了什麼感觸,或者,忽然有某一件事引起了她心中的幽怨,否則,決不會剛才還好好的面現在就消沉倡擺起來,但是,是那一件事影響了她呢?
皺皺眉,紫千豪道:
“等到‘不屈堂’的議事廳裡再說吧;揚善,你陪方櫻回‘丹楓閣’去,好好給她洗掉這些偽裝,然後再陪她到‘不屈堂’來。”
藍揚善微微躬身,笑道:
“放心,大阿哥,咱包管還給你一個原原本本的方姑娘,有一點走了樣,你就唯我是問好了!”
紫千豪靜靜的道:
“你們先走。“
於是,藍揚善招呼過來一名手下提起風燈,由他陪著方櫻,在鋼門的緩緩開啟中匆匆抬級而出。
苟圖昌望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後,小聲對紫千豪道:
“老大,方姑娘似是突然有點不對?好像——呃,是傷感—類的……”
對苟圖昌於尋常的觀察亦如此細密入微,紫千豪不禁十好欣慰,他輕輕點了點頭,沉緩的回答道:
“你也看出來了?奇怪,她有什麼心事呢?怎會在一轉眼中就形色落寞起來?莫非是,我們說錯了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