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
紫千豪道:
“這樣最好不過:其他的大頭領們便率領弟兄攻殺對方的人手,但隨時注意走動我們幾個的排鬥,另外,在衝入“水晶簾”之前,最好能先將對方的人地引出來一部份,以強弩解決掉,也可減少我們一些負擔!”
苟圖昌頷首道:
“能在‘水晶簾’外圈殺他們最為適宜,洞裡頭聽說石室多如蜂巢,且曲折回轉,動起手來頗為不便,更怕有什麼地道之類的設備,若吃正主兒逃掉了,則就大大的不上算啦!”
想了想,紫千豪道:
“不錯,但怕只怕他們放棄這可守可穩的險地而跑出來在空曠地方與我們硬拚,反正我們先朝我們的理想去做,如果對方不出來,我們就只有衝殺進去了,難點也就難點吧!”
苟圖昌道:
“除了這些之外,大家還得對‘奪頭會’的那批舊人小心點,這些傢伙一向十分源悍驍勇,而且個個都是心黑手辣,我們千萬大意不得!”
嘿嘿一笑,祁老六道:
“他們心黑手辣,咱們也不是‘天賜官福’,你狠,老子就毒,你們要人頭,老子就剜出你的五臟六腑!”
一瞪眼,苟圖昌道:
“老六,你就是這麼個狂法,趕到吃了虧就後悔莫及了!”
獨眼一翻,祁老六道:
“放心,二爺。我郊老六可不這麼傻鳥,這一遭,看我不宰得他們哭天喊地,雞飛狗跳!”
紫千豪皺眉道:
“還是小心點好,不可過份衝動!”
望瞭望天色,他又道:
“好了,下令啟行。”
此刻,孤竹幫群豪們全換上了“雪裝”,連每個人的坐騎也不例外,紫千豪等人的馬匹亦由手下給罩妥了,他們自己忽忽的都套上了一樣的裝飾後,整列白色騎隊便開始向“大浮山”進發。
積雪並不太深,約有三寸左右,但要注意的卻是被雪蓋住了的坑凹溝渠,也得隨時留神馬兒的滑蹄,尤其要上山了,路面總是傾斜又曲折的,他們慢員的前行著,一步一步的探路,運動的速度,已遠不如來時在個地上那樣疾捷了。
“大浮山”是“祁連山脈”中的一座協巒儷已,呈拱脊形,並不太險峻,也不十分峭峻,但卻非常特出,它的形狀,可以令人在很遠的地方便可分辨出來,有一條寬約三尺的小道以供登山,如今,小道被白雪所蓋,但由道路的舊痕及兩傍的地物來分判,仍可以沿循兩主。
騎隊緩緩的向山上移動,沒有聲息,甚至連馬兒的噴鼻聲也是那麼低微,如果遠遠往這邊注視,委實艱難察覺這是一列騎隊在行動,他們看上去也只是雪景中的一部份而且業已與白茫茫的山巒混成一體了。
又過了約一個時辰。
前面,在山的半腰,可以望見一隻粗大的,渾直的黑色山石斜指向天,就有如一隻顧大的巨筆插在那裡一樣,筆形山石之後,則可隱隱看到一片峭壁的側面,這片峭壁相當廣闊,宛如被刀斧刮過一樣整齊,它的下面,便是一些枯萎的林木了。
於是——
紫千豪高高舉起右臂,騎隊停止了前進,迅速的,所有的孤竹兒郎紛紛自鞍上落地。
就在這時,一條人影如飛而來——當他們發覺,那人業已在十丈之外了,那人,嗯,是藍揚善!
揉操眼,房鐵孤搖頭道:
“好傢伙,若非我們二頭陀躍飛起來,我簡直就沒發覺,好像猛古丁從雪裡冒出來的一樣!”
紫千豪笑道:
“這就是‘雪裝”的好處,這種衣服和雪地同色,加上積雪反光,不到近前是難以發覺的!”
氣呼呼的,藍揚善業已奔躍過來他雙手握著“金鋼杖”如雪地一技,定至鑑於豪近前,興奮的喘息著道:
“大阿哥,黨叫咱們找著了。”
平靜的,紫千豪道:
“莫玉及‘黑流隊’的人在那裡?”
連連點頭,藍揚善道:
“那片削壁下面就是‘水晶簾’啦,大約流提結成了冰,變成一根根參差不齊的冰柱子,透明瑩亮,好看極了,冰柱子裡頭,便是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咱與羽小子到達的當兒,正巧看見有百多人在那洞口外頭的一片坡地上溜馬——八成是那些畜生給關在洞裡蹩瘋了,瞧那些人的打扮穿章,好好的,可不正是“黑流隊”的角色?過了一響,哈哈,猜是誰出來啦,竟是‘白玉婆’莫玉那老妖婆!陪著這老妖婆的,還有一個牛高馬大,滿臉橫肉,眉毛裡金黃色鉤翹向兩邊的中年大塊頭!貝羽告訴咱,那傢伙即是‘黑流隊’的大當家‘全鉤眉’屠鬆,另外一個斜眉吊眼,像貌陰森,瘦瘦長長的角色,貝羽瞧了一陣,說聽過苟二爺描述,八成就是‘奪頭會‘的頭子‘血手’焦佑了,他們站在洞口,指指點點談論了一會,便招呼外頭溜馬的那批人進洞去了!”
紫千豪細心的問:
“你見過莫玉麼?沒認錯人吧?”
藍揚善忙道:
“沒見過也聽說呀,大阿哥,她那熊樣咱已記得印在心上啦,一遇到馬上就能認出來,何況傍邊還有一個見過她的貝羽小子呀!”
“哦”了一聲,紫千豪道:
“‘水晶簾’前面的地形如何?”
吞了口唾液,藍揚善道;
“水晶簾喻面有一片窪地,像是乾涸了的洗幹,窪地盡頭有個大缺口一瀉山下,想是有水的時候從那裡流下去的,‘水晶簾’的洞口離那窪地有三尺多高,窪地對面便是斜坡,洞口至斜坡中間,還修築著一條白石走道,大概是春夏有瀑布積水的時候便於人馬來往通過窪地的……”
房鐵孤問道:
“洞口有沒有門?”
搖搖頭,藍揚善道:
“沒有,黑黝黝的活像個虎口在張著!”
哈哈一笑,房鐵孤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紫千豪道;
“貝羽呢?”
藍揚善道:
“這小子正在坡地邊的橘林子裡監視著洞口。”
苟圖昌謹慎的道:
“你兩個空貨沒露行藏吧?馬匹呢?”
洋洋得意的一捶胸,藍揚善道:
“二爺,你老放心啦,咱與貝羽尚未轉過那隻筆形山石便下了馬,將馬匹隱在林子裡,哥倆全是港行過去的,一點紕漏也沒出,二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若還辦不好,咱哥倆還混個鳥?”
紫千豪笑罵道:
“別得意忘形了,你!”
此刻,苟圖昌低聲道:
“老大,準備行動吧?”
點點頭,紫千豪道:
“好,依計而行,叫大家注意英出聲了。”
雙目一轉,他又忙道:
“對了,我們的坐騎便集中到那邊的背風處,你看見了?一道突起的巖面底下?”
回頭一瞧,苟圖昌道:
“看見了,老大,派兩個人去守著馬匹就行了吧?”
紫千豪道;
“馬匹不必守,只派人趕過去再將侵繩拴結在一起就行了,做完了這些事就叫他們歸隊,如今我們用人正缺,不宜再分散力量。”
答應一聲,苟圖昌馬上開始發號施令,於是,在紫千豪為首之下,幾十名大漢又疾又快的撲向削壁那邊,另一頭,兩名孤竹兒郎也速迅將大家的坐騎趕向側面的突巖底下。
轉過了筆形山石,他們個個捷如狸貓般躍進了那一片枯林子裡,行動快速而安靜,沒有帶出一點聲音。
從一個隆起的雪堆後,混身一片白的貝羽急忙匍匐著迎了過來,紫千豪向他一揮手,湊上去低聲問:
“情況怎麼樣?”
貝羽小聲道:
“方才這裡的情形,藍胖哥向大哥稟報了吧?”
點點頭,紫千豪道:
“是的,果然是莫玉麼?”
貝羽振作的道:
“正是,另外‘金鉤眉’屠鬆也在,還有一位陰陰沉沉的馬臉仁兄,我想一定就是那‘奪頭會’的當家‘血手’焦佑了!”
一邊,伏著的苟圖昌道:
“身材瘦長,斜眼吊眉,看上去冷冰冰,死沉沉的,沒有什麼表情,可是?”
貝羽道:
“一點不錯,那張臉叫人一見就好像誰也欠了他三百串大錢一樣!”
苟圖昌低笑道:
“那就差不離了,是焦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