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身世之謎
「他不是唐雲峰?」
魏青言驚訝地看著諸葛雲峰,眼裡滿是不信,
「不可能,他如果不是,怎麼會知道我小時候的事,而且我之所以找到他,也是有跡可循的。」
「當然有跡可循了。」
諸葛雲峰冷笑,視線終於移到了魏青言身上,他自打進這屋開始,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魏青言。
「你什麼意思?」
「嗤,你猜?」
孫鳳白忍住要翻白眼的衝動,打斷兩人的對話吼道:
「不許猜!告訴我,翎兒現在在哪,你要怎麼樣才肯還回來。」
「你放心,你的寶貝兒子我可沒興趣,到時候自然會還給你。」
諸葛雲峰淡淡地道,只是這話卻根本不足以安撫孫鳳白和魏青言此刻的心情。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你有什麼條件就快點說。」
憤恨地看著諸葛雲峰,孫鳳白轉頭狠狠白了魏青言一眼,他不知道這個人怎麼還會有心思和麵前這傢伙猜來猜去的,他剛才不是還擔心翎兒擔心的要死麼!
「呵呵,就算我說的是假的,你又有什麼辦法呢。」
「你!」
真想撕了諸葛雲峰那一臉的賤笑,孫鳳白深吸了幾口氣,靠坐在椅子上,不再說話。
「你的目的是什麼?」
魏青言定睛看這個諸葛雲峰沉聲道。
「目的麼,來找將軍你來敘舊。」
「我們沒有什麼舊可以敘。」
「是嗎?」
又是一陣冷笑,諸葛雲峰端起一邊的茶杯,輕輕吹開表面的浮沫,飲了一口這才繼續道:
「陳天淩你還真是令人寒心,居然連兒時的舊友都不認得了,到現在你還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唐雲峰麼?」
孫鳳白在一邊聽著,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卻能感受到諸葛雲峰似乎對魏青言有很強的恨意。而身邊這個呆瓜卻什麼都不說,可憐的翎兒,此刻更是不知道身在哪兒,真是愁煞人!
「你,你是唐雲峰?不可能,你明明是諸葛智的兒子。」
諸葛雲峰是唐雲峰?而唐雲峰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小北?孫鳳白整個都被弄糊塗了,卻又插不進嘴,只得在一邊乾著急。
「我是唐雲峰,也是諸葛智的乾兒子。」
「乾兒子?」
魏青言看著諸葛雲峰,可是卻一點熟悉的感覺也找不到,而且,他也從來沒有聽說諸葛智的兒子不是親生的。
從椅子上站起身,諸葛雲峰走到魏青言面前,
「陳天淩,小時候我和你一起去河裡抓魚,玩鬧的時候,你踢了我一腳,結果我倒在了河裡,屁股被石頭劃了道大口子,那倒疤痕可是到現在都還在的。」
「這也不能表明你就是唐雲峰,這件事他也知道。」
伸手指著一直跟在諸葛雲峰身後的小北,魏青言冷聲說道。
從魏青言面前走到孫鳳白眼前,諸葛雲峰轉頭笑道:
「將軍大人此刻卻是聰明瞭!這些事都是我告訴小北的,不過你不信也可以,我也不需要你相信。」
「你到底想說什麼,一堆廢話。」
孫鳳白不耐地在眼前揮了揮,總覺得現在聞到諸葛雲峰身上的味道,他都噁心頭暈。
「的確啊,我也沒什麼想說的。」
懶懶地丟下一句,諸葛雲峰竟然就直接往大門走去,小北自然跟在他身後,可魏青言又怎麼會如此簡單地放他們離開!一個箭步就衝到了諸葛雲峰面前,伸手攔住對方道:
「你把話解釋清楚。」
「將軍大人就這麼想知道?」
好整以暇地抱胸,見對方點頭後這才道:
「可是我不想說了。」
「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了你又奈我何,別忘了,你的寶貝兒子還在我手上。」
陰狠地丟下這一句,諸葛雲峰抬手狠狠拍開攔在眼前的手臂,頭也不回地離開。
直到那兩人都完全沒了蹤影,孫鳳白這才扭頭看著還站在門邊的魏青言,
「你是不是應該向我解釋一下,你們剛才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神色複雜地看了孫鳳白一眼,魏青言走回主座坐下,
「我本名陳天淩,父親原是文官,但被奸人所害,滿門抄斬無一倖免,被抓那日我正好不在家。只是小時候不懂事,我直接追去了法場,被當時的監斬官藏了起來。我在他家住了小半年,後來便上了青山寺,武功也是那兒學的。」
魏青言說的簡便,孫鳳白卻聽得直皺眉,
「難道皇帝就不追究了麼?你逃走的事,那監斬官科沒有能力能壓的下來的吧。」
「是,我後來才知道被殺的是我家管家的兒子。」
「那監斬官又為什麼要救你?」
總覺得魏青言的解釋有很多漏洞,孫鳳白心裡一沉,難道對方現在還不相信自己麼。
「因為我爹曾經救過他夫人。」
孫鳳白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魏青言也全都如實回答,全部串在一起,孫鳳白最後也只能感嘆緣分這東西真是可怕。
「唐雲峰就是監斬官的兒子?」
「是,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了諸葛智的乾兒子。」
總算是弄明白大致始末了,諸葛智是當初害魏青言一家的人,唐雲峰是救了魏青言的人的兒子,這兩個湊在一起的確很是蹊蹺,但是如果能找到唐雲峰的父母不就能知道原因了麼。
看到孫鳳白投來的眼神,魏青言似是瞭解了一般地搖搖頭,
「唐雲峰的爹孃早就死了,而他之後的事情我也一無所知,當初找到他,現在想來其實也都是他自己安排的。」
「唐雲峰看起來好像很恨你,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或者是他被諸葛智收買了?可是那個小北有很多次都可以殺了你,他卻都故意放過,恨你卻不殺你,這又是為了什麼」
搖了搖頭,孫鳳白對於這兩人之間的恩怨還是猜不透,其實不止是他,就連魏青言此刻也是茫然一片。而兩人此刻最擔心的,卻還是不知身在何處的魏翎。
在前廳裡坐到大半夜,誰都沒有睡覺的意思,魏青言看著坐在凳子上的孫鳳白,暖聲說道:
「你先去睡吧,今天動了胎氣,得好好休息。」
斜睨了魏青言一眼,孫鳳白回道:
「你覺得我現在能睡得著麼?」
房裡緊接著就是一陣沉默,末了魏青言嘆了口氣,起身直接抱起孫鳳白往臥房走去。
親自將孫鳳白的鞋襪和衣衫都脫了,魏青言和衣躺在床上,抱著孫鳳白輕聲道:
「睡吧,至少現在知道翎兒在諸葛雲峰手裡。」
窩在魏青言懷中,孫鳳白伸手也在對方背上拍了拍,
「我們明天再去見諸葛雲峰。」
到底是有了五個月的身孕,孫鳳白再怎麼憂心睡不著,躺在魏青言懷裡,卻也是睏倦起來,慢慢地也就睡了去。
早上他醒來的時候發現魏青言已經起了,正在褪下上衣處理肩上的傷口。
這次孫鳳白沒主動要求去幫手,而是就這麼躺在床上,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魏青言,細數著對方背上的那一道道刀疤,心道眼前這人之所以能成為將軍,付出的那些自己恐怕一輩子也不會瞭解。
「將軍,諸葛雲峰派了帖子,邀請老爺和二老爺去倚欄閣一聚。」
景勝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魏青言聞言動作一頓,但很快便又繼續包紮,
「起來了,就快些去赴約吧。」
才是早上,房裡的氣壓就已經低到了極致,魏青言和孫鳳白俱是滿心的疲憊和擔心。
匆忙吃了早膳,兩人坐著馬車來到了倚欄閣,白天的倚欄閣大門緊閉,安靜冷清的模樣和晚上是一點兒也聯繫不起來。
來開門的是小北,也就是之前那個假的唐雲峰,再次見到他,孫鳳白還是覺得很不可意思,眼前這人雖然長相沒變,可是氣質卻是完全不同了。原先那個憨厚的傻傻的男人,此刻卻是如此的陰沉冷漠,是他的演技太好了麼?
在倚欄閣裡繞了又繞,終於來到了一個低矮平房前,進屋之前魏青言轉頭看了孫鳳白一眼,見對方無知無覺的模樣,輕聲說道:
「這是子祁之前住的屋子。」
「嗯?」
驚訝地又看了一眼,孫鳳白心裡的滋味不知為何很是莫名。
兩人一進屋就看到李媽媽抱著魏翎坐在太師椅上,而坐在她身邊的,居然是另一個小北!
「翎兒!」
誰都沒心思去想兩個小北的事,孫鳳白和魏青言一齊向李媽媽那跑去,只是卻被身邊的小北攔住。
「讓開。」
伸手推開那人,魏青言直接衝到了李媽媽身邊,可接下去卻是一動也不敢動,孫鳳白走近一看,發現李媽媽手裡拿著一根小指粗的銀錐,正對著翎兒的太陽穴。
熟睡的小傢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命在旦夕,房間裡的動靜吵醒了他,睡不好的他張嘴就要哭,只是才剛嚎了幾聲,眼珠子就瞟到了孫鳳白和魏青言。粉嫩的小嘴巴憋了又憋,最終竟是沒哭出來,只是小眼睛卻一直盯著孫鳳白和魏青言,那可憐巴巴的模樣看的孫鳳白心都要揪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