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寵逆》01
滴滴滴……滴滴滴……
蘇砌恆被鬧鐘聲震醒,他一身涼汗,瞠眼望著頭頂上過於乾淨且別致的天花板,慌急下不顧周身傳達的痠痛抗議去撈手機,一見上頭顯示的時間,不由稍稍鬆氣。
窗外天色沒隱在厚重的簾子後方,看不見光,屋內僅有光源是床頭櫃上一盞黃燈,有個男人正借光掃覽文件。他沒穿上衣,體態雄渾,飽滿肌肉在暖融融的微光折射下,更顯深刻惑人。
“還真準時。”男人薄脣一勾,取走蘇砌恆手機,瞟了一眼:淩晨四點。
不論身在何處,蘇砌恆總掐分掐秒,必須在六點以前趕回他的住屋──即便前一晚遭遇多少骯髒慾望及精液洗禮,都要擺出好舅舅的樣子,叫他的小外甥起床,並替孩子做好去幼稚園上課的所有準備。
淩晨四點的灰姑娘。偶爾,唐湘昔會這般戲謔地嘲他。
蘇砌恆吃力撐起身體,他四肢細瘦,膚色白得近乎看得見青色血脈,一陣子的體態訓練令他長出淡薄肌肉,不再往日那般體弱不堪:最早時,他還曾因體力不支,被男人數度操暈。
事後他不但得了訕笑,唐湘昔更加重了對他的體能訓練,畢竟未來作為藝人,一場表演動輒二三小時,沒力氣可不行。
如今算是……略有薄效。
儘管發揮的地方目前有點不大對。
男人昨晚剛自新加坡回來,就把他急急召到這兒──唐湘昔的私人密所。蘇砌恆不曉得他在這兒養過多少人,估計自己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唐湘昔掐他下巴,審視他漂亮面容上難掩疲憊的臉色。“操過頭了?今天就跟你經紀人請個假,訓練別去了。”
“我不……”蘇砌恆想拒絕,經紀人丁滿知曉二人關係,更清楚唐湘昔的“召喚”──因為訊息是他轉達的,在這種情況下隔日請假,蘇砌恆自覺丟不起這個臉。
可話沒說完,唐湘昔便伸手在他嘴脣上掐了一把,他慣於抽煙,長久下來融入體膚,濃苦的煙味沾染舌尖。“你下床走得了三步,我就隨你。”
男人調情舉止層出不窮,蘇砌恆面熱,試圖動身。第一時間覺察的是整體肌肉的痠疼,再來是腰,接而是腿,最終則是體內被摩擦過度,熱度未消的腸腔及肉口。
男人叫湘惜,可從不惜人,他像只原始動物,慾望來了便隨本意猛幹悍操,他算雙,男女通吃,但相比柔軟的女人,硬骨的男人玩起來別有滋味,顧慮亦少。
最少不用擔心人命問題。
蘇砌恆咬牙掀被,他沒發現自己手臂在抖,男人出差足足一週,據說行程滿檔,可甫回臺卻能通宵達旦,捉著他的腰挺了一夜,蘇砌恆好不容易坐穩了,勉強下床,才剛走上一步,下腹便傳來一陣騷動:男人射在他體內的液體,沿著腿根滲落,一路滑到了膝蓋窩。
唐湘昔像只草原上剛吃飽休憩的慵懶雄獅,好整以暇欣賞這幕,早在兩人發生關係的第一天晚上,他就沒剋制住自己抽了套子,那隨後不戴套,自然是順理成章。
青年雙股打顫,邁出第二步。
精液化水,淌到他腳踝,那股淫穢的搔癢感使蘇砌恆頭皮發麻。
唐湘昔眼一眯,他有一雙家傳鳳眸,上揚不明顯,可看人時總帶著股傲氣──事實亦然。他出身唐家,天生土豪,富比世排行從未掉過一百一;唐湘昔負責管理家族旗下的娛樂事業,而蘇砌恆是他簽的藝人,他們間的關係可說既清楚又明白。
你賣我買,兩廂歡喜。
在蘇砌恆抬腳跨出第三步之際,獅子終於觀察好它的獵物,撲身把人撈回床上,摁在身下,露出白森森的獠牙。“我改變主意了。”
他臥蠶飽滿,笑時很勾人,蘇砌恆第一次被他迷得五迷三道,差點暈船,看久了倒嫌不稀奇,可不得不說,還是很吸引人。
欣賞美色有盡頭,可氣場就不一樣了,那是長久的家庭教育及環境養成,非一日所幾,更不因年老色衰產生質變。
可惜這頭笑獅,現在要來啃他了。
蘇砌恆一陣眩暈,猶在衝擊中,只覺男人咬上他脖頸,然後粗大的指節便探進昨晚遭受徹底侵開的肉洞,刻意地前後攪弄,咕啾咕啾,發出陣陣淫豔的濕漉聲響。
男人平素有玩射靶習慣,食指生繭,摩擦揉嫩腸壁,格外撓人。
“嗯……”蘇砌恆仍疼著,可歷經約三小時休息,身體誠實且習慣地敞開,坦然接納甚至歡迎起男人的進犯來。
“把腰抬起來。”唐湘昔命令,抽出三根手指,捧著蘇砌恆昨晚被他撞擊至泛紅的臀瓣,以硬勃肉具抵住穴口,它十分堅硬,上頭青脈突突直跳,亟欲再晨起前再幹上一發。
無奈有人不配合。“你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咕!”
他一句話噎死在喉嚨,只因男人提了槍便朝他紅腫入口擠,硬是闖開括約肌,一吋一吋,肉物很快塞滿他直腸。
“哪裡不一樣,哼?”他動腰,如打樁,一下一下悍然打入蘇砌恆身軀,肉棒硬度不比前夜,不至於教人太難受。
事已至此,蘇砌恆不得不軟化配合,直待男人盡興……射精。
可嘴上仍不由哀哀抱怨:“明明說好……讓我走上三步就……啊!”
男人剛那一下,龜頭往他前列腺上頂,肛腔佈滿神經,極度敏感,力道過大會疼,過輕無感,唐湘昔自稱在床笫間毫無技術,卻次次都能掌握蘇砌恆的敏感點,使他耽溺在慾望裡,直至滅頂。
或許,是他對青年擁有足夠興致的緣故。
蘇砌恆相貌秀致,不言不語時總給人淡薄溫順之感,可實際性格……唐湘昔尚未摸清,只覺頗有意思。
他樂於見他標緻面容因慾望扭曲,呈現平素難以得見的痴態,如魅魔再世,他甚至捨不得蘇砌恆自個兒看見,有回在鏡子前,直接蒙上他的眼,進行操幹。
青年看不見自身,於是最大限度放開了自己,主動扭起腰,貪求施予更多歡愉。
如此淫行,他在青年身上施展了百八十遍,至今沒有膩味。
唐湘昔提著他腰,青年腰部纖細,肩膀亦不寬闊,加之現代化妝技術,扮起女裝來頗有幾分樣子,可惜他昨日在那漂亮腰線上掐出道道青痕,有深有淺,錯落有致,唐湘昔就著最深的位置按了下去,聽青年低叫一聲,原以為他會喊疼求饒,反倒憋住聲音,一句未吭。
蘇砌恆每一分每一吋,唐湘昔都滿意,獨獨這點,不知為何教人特別煩躁。
唐湘昔嘖了聲,抽出陰莖,把人翻了面,任其在床鋪上仰躺。
蘇砌恆滿臉紅暈,眸子氤氳,不知唐湘昔又要怎樣收拾他。
總歸,只能受著。
唐湘昔:“把枕頭給我。”
蘇砌恆:“?”
“別浪費我時間。”
到底誰才浪費時間?出家人這時候都起床打坐了,他們卻在這兒……打炮。
蘇砌恆無奈,抓了一隻枕頭給他,唐湘昔將之墊在青年腰下,扳開他的腿,內裡同樣一片青青紫紫,咬的吸的掐的,慘不忍賭。於是一種罕見的名為“罪惡感”的東西,慢慢自男人內心深處,漂浮上來。
可唐湘昔一秒將之拍散,他這輩子沒對不起過任何人,就是為爭產被他陷害的堂兄弟,他亦不認為抱歉,何況是對一隻悶不吭聲的兔子?
蘇砌恆茫茫望他,唐湘昔再度插入性具,傾首咬齧身下人的嘴,迫使他張口接吻,再填入舌瓣陣陣攪弄。
青年嗚嗚叫,缺氧驅使他不自主推抵男人胸膛,唐湘昔胸前有一抹印痕,形狀不規則,像朵飄散的花,蘇砌恆曾問過他一回,他稱那是胎記。
蘇砌恆又問:“你們家……只有你有嗎?”
“問這做什麼?”唐湘昔蹙眉。
蘇砌恆:“好奇……”
唐湘昔扯嘴,不屑。“收收你不必要的好奇心,這圈子最不缺的就是打探,狗仔已經夠煩了,我可不想枕邊人都那副婆媽德行。”
後來蘇砌恆才隱約知曉,唐湘昔對唐家事一向誨莫如深。他是唐家最具黴體緣的寵兒,善於打點,可誰都知道唐家內聞是他燃點,先前曾有資深黴體人探問他不過生活之類小事,唐湘昔當下笑笑,僅表達不願多談,隔日就向所有黴體下達封殺令,人前手握手,人後下毒手,一招殺雞儆猴從此再無人聞問他唐家之事。
這樣一說,蘇砌恆倒是唯一例外。
大抵他傻吧,看著就笨,進了演藝圈卻毫無認知,私底下被人捅了幾百刀都不曉得,若非他刻意維護,早不知橫死在哪裡的路邊。
所以,現在對他下手“狠”點,完全是索償,他大可放任自己,盡興想用。
“啊……那裡……那裡……”蘇砌恆緊揪床被,即使不願意,陰莖還是在頻繁的性愛及刺激下挺立,射精過度的龜口微微刺疼,可仍抽顫著吐出清液,沾黏下腹。
“太深了太深了……嗯……別再……嗯……”
他縮緊下肢,此舉驅使他挺胸,兩粒小巧乳尖硬硬挺起,唐湘昔擇一邊含舔,另一邊則以手撥弄,那兒同樣是折騰到不堪觸摸的狀態,前夜玩弄導致紅潤如莓果,可在摩擦後承接溫柔吸吮,意外舒服。
“啊嗯……”
蘇砌恆總能把疼與爽的界線拿捏得恰到好處,蘇砌恆肛腔黏膜收縮,夾緊男人肉棍,整個人受慾望侵蝕,雙腿無力在空中擺蕩,伴隨男人的頻率幹啊啊。
唐湘昔:“小兔子,舒服嗎?”
他叫他小兔子,是因蘇砌恆血管細,一被情慾浸染,眼眶就會即刻泛紅,再加上他老不吭聲的屬性,擺明跟兔子沒兩樣。
“相處”近一月,蘇砌恆很懂取悅他,他想趕緊了結,給彼此痛快,自然格外老實:“嗯……舒服……”
他輕哼,高高豎起的性器伴隨抽插頻率擺晃,沒有實戰經驗的小東西色澤粉豔,如同本人精緻,這漂亮的娃娃……是他唐湘昔的所有物。
至少,在他膩味之前。
時間差不多,唐湘昔沒打算耽誤他太多──他不屑愛情,卻不看低親情,何況當初包養協議裡早講好了,不能影響蘇砌恆與蘇沐熙相處,身為金主卻被擱至第二順位,這條件虧蘇砌恆開得出來,而自己居然會答應。
奇也怪哉。
“啊!啊!啊!”
唐湘昔加大衝刺力度,蘇砌恆叫到叫不出,只能哈哈幹喘,唐湘昔手壓他肩膀,青年體內肉物脹大,在腸肉緊纏下噴出精水,一道一道,悉數澆灌在青年體腔內。
昨晚射太多次,今早再射,濃度便差了一點,裡頭咕啾咕啾的,像吸飽了水,溫潤宜人。
“哈……哈……哈……”男人性感低喘,他肉具尚未疲歇,遂慢慢插著,伸手去撫弄蘇砌恆無人聞問的性莖。
“嗯~~”蘇砌恆尚不習慣這般對待,除了最開始第一次,唐湘昔出於新鮮念頭幫他擼出來外,後面幾乎不大管他,堪稱渣攻中的戰鬥機。
直到有回,蘇砌恆在廁所自行解決被發現……唐湘昔當下表情複雜,後來才固定幫他用出來,甚至不知又產生啥奇異念頭,不許他自個兒來,簡直夠極端的了。
“呀──”蘇砌恆尖叫著射精,與其說是精,不如說是水,丸囊內空蕩蕩的,堪稱空無一物。睡不夠,好累,可是不行……“小熙……”
唐湘昔哭笑不得。“敢在我床上喊別的男人名字的,你也是古今中外第一人了。”
蘇砌恆勉強挪出力氣盻他。“那是我外甥!”
“他不是公的?”
“……”
唯獨提到那小鬼,蘇砌恆才比較有個人氣,唐湘昔壞壞勾脣,親他嘴角。“現在,再下床走三步試試?”
蘇砌恆:“……”
他不是真傻,倘若他真走得動三步,估計唐湘昔又得把他折磨一回了。
他無可奈何,拿起手機,向丁哥發出告假訊息,不一會兒彼端回來:“昨晚總監已經幫你請好假了,會面全部延遲一天。”
蘇砌恆:“……”
丁哥是他經紀人,見過風浪,經驗豐富,嘴實人可靠。他原名叫丁郡,因他體型瘦削,性格精明會打算,匿稱丁滿,妙的是老婆姓彭且福態,夫妻倆活似“獅子王”裡頭的澎澎與丁滿。
唐湘昔不睬他,逕自抽屌,無情甩著去浴室淨身。
蘇砌恆趕時間,只得簡要拿床頭衛生紙擦拭,有時候……不,他永遠搞不懂唐湘昔這個人。
說他完全不為人想吧,好像也不是,可又確實極端自我主義。蘇砌恆歎了口氣,罷了,這不是他該深入瞭解的,他跟唐湘昔關係簡單──至少明面上:一個待出頭的藝人,跟手握黴體大權,演藝公司的掛名總監實際總裁,搞在一起,說白了就是潛規則。
就跟電腦遊戲創建人物一樣,這是他給彼此的設定。
一個界線。
蘇砌恆望著窗簾,薄光漸現,他手指不覺摸上方才遭親吻的脣角:分明前一夜不論哪兒皆被男人徹底翻弄過,可唯獨此處,分明沒留下任何痕跡,卻反而令他耿耿於懷。
熱度炙燙,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