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不良少年與小啞巴（15）

相信他。

相信傅奕年。

這是一個直覺，一個讓人不願相信的直覺。

可是從傅奕年嘴裡說出這樣的話，卻又讓人無法抗拒。

察覺到餘恬的身體開始顫抖，傅奕年將手繞到她的後背，然後，輕輕拍了起來。

“我不知道妳經歷了什麼。”

“可是餘恬，妳要嘗試著相信，相信自己，還有那些相信妳的人。”傅奕年的聲音，神奇的撫平了餘恬心中不安的躁動。

“所以，餘恬，相信我嗎？”少年邊說，邊嘗試著將手掌移開。

習慣黑暗後乍然迎向陽光，讓餘恬的眼睛不適應的瞇起，只是那黑黝黝的瞳孔裡頭，除了金燦燦的光影點點，還多了傅奕年的身影。

不再像前頭那樣，如一汪沒有感情的黑洞，空落落的只是瞧著就讓人心驚。

“不論曾經發生過什麼，一切都會好的，餘恬。”

“妳相信我。”

傅奕年又說了一次。

這次，餘恬給予了回應。

“好，我相信你。”

哪怕依舊沒有聲音，可從少女嘴裡呼出來的氣息，卻可以吹皺少年心裡的一池春水。

傅奕年看著餘恬，餘恬也望著他。

一個低頭，一個抬頭。

兩人的眼中，有彼此的影子。

傅奕年在短暫的失神過後，突然笑了。

本來就是正值花樣年華的好顏色，當冷硬的眉眼柔和下來，臉上的笑容便是比陽光還要燦爛耀眼的存在。

傅奕年彎腰，將自己的俊臉送到因為這距離與姿勢而備感壓力的餘恬面前。

薄脣開合。

“那餘恬，現在可以當我的女朋友了嗎？”

餘恬將這句話寫到日記本上後，闔起。

一句玩笑話，卻偏又說的那樣認真。

她抬眸看了眼梳妝鏡中的自己，臉紅的就跟上了腮紅一樣。

少女情懷總是詩，誰沒點兒少女情懷？

在發生那件事以前，餘恬就和所有普通的高中女生一樣，有曖昧的對象，也對戀愛懷有美好的期待。

事實上，餘恬也曾經收過好幾十封情書告白，不過因為性格和從小家庭教育的關係，對餘恬來說，還未成年的自己，該把心思放在現階段來說最重要的學業上。

何況，真要說餘恬有多喜歡的對象，其實也沒有。

只是同儕間總有幾個出色的男孩，很容易勾的少女春心萌動。

不過那些人和傅奕年比起來，卻都黯然失色。

想到傅奕年，餘恬覺得更熱了。

她起身準備打開空調，不過這時候，門外傳來了餘方正的聲音。

“小恬，在房間嗎？大哥可以進去嗎？”

聽到餘方正的聲音，餘恬立刻就去開門了。

男人身上的襯衫還未換下，不過下身已經替成了居家舒適的棉褲。

從身上的煙味判斷，餘恬想，餘方正應該是才剛應酬回來，還來不及去洗漱。

果然。

“大哥不進去了，還沒清洗呢，到時候把外面的髒空氣帶到房間裡，小恬又要不高興了。”

餘恬對氣味挺敏感的，而且有輕微潔癖。

不過聽到大哥這麼說，餘恬還是瞋了對方一眼。

餘方正朗笑了聲。

“好了好了不逗妳了，大哥來是來問妳，週末出去吃飯嗎？”

餘恬作勢要關上門板的動作一頓。

“那天應該也聽妳嫂子說了吧？藍正霖這禮拜要和爸媽一道兒過來，所以我和妳嫂子特地訂了間川菜館，打算好好招待一下。”餘方正說到這兒頓了頓。“畢竟，也那麼久沒見面了嘛。”

餘方正的話裡，帶有那麼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意味。

不過餘恬並沒有註意到。

因為只要提到“藍正霖”三個字，她心理和生理上，就會產生極為不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