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不良少年與小啞巴（20）

因為齊鬱茹的一番話，餘恬整個下午在課堂上都魂不守舍的。

而且她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人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餘恬的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

她覺得是自己多想，然而心中到底不安，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沒想到，卻在校門口遇到了上次在咖啡廳見過面的，跟在傅奕年後頭的兩人。

餘恬後來聽傅奕年提過，似乎是叫黑子和老陸來著。

兩人守在高中門口，一身打扮看著就格格不入，加上又東張西望的，讓門口的警衛找上前來問了好幾次。

不過兩人堅持自己只是在等妹妹放學，又不願透漏妹妹姓名，讓警衛也無可奈何，只能盯緊了些，打算一有不對就立刻打電話報警。

如此折騰了十來分鐘，直到少女走出校門才告一段落。

今天餘恬打算到文具店買點東西，便讓哥哥不用專程來接。

本來齊鬱茹是要陪她去的，後來因為奧數的事情被數學老師留下，就剩餘恬一個人。

她是獨來獨往慣了的，也不覺得自己一個人有什麼，只是在被攔下的第一時間，難免感到驚惶。

警戒心讓餘恬後退了一步。

“恬……餘恬姑娘，您別害怕哈，我們是老大，就是傅奕年的兄弟，兄弟妳懂吧？”

黑子語無倫次的說著。

還是老陸看不下去，推了他兩下後，接過話道。“餘恬妳好，我們之前見過面的，妳應該還有印象吧？”

餘恬上上下下的掃了幾次後，才將面前的兩人與記憶中在傅奕年身後模糊不清的兩道人影給連接在一起。

她緩緩點頭。

黑子與老陸對視一眼，目露喜色。

“那您應該知道，我們不會是壞人的吧？”黑子說著，瞥了眼正緊緊盯著他們的警衛。

老陸實在是受夠黑子這說話永遠抓不出重點的糟糕毛病，他橫了一眼示意對方閉嘴後，轉頭向餘恬道。“不好意思打擾妳了，不過我們今天來找餘恬小姐，是因為有很重要的事兒。”

很重要的事兒？

餘恬擰眉，她和對方壓根兒就不熟，又會有什麼很重要的事與自己有關？

除非……

老陸一直專心的在看著餘恬，自然也沒有錯過少女臉上那一閃而逝的擔憂。

頓時，他心安了一半下來。

畢竟沒有和餘恬接觸過，也不清楚餘恬和傅奕年間的感情究竟發展到了什麼程度，他和黑子來找餘恬，純粹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不過看餘恬的臉色，就知道有戲。

“其實，是這樣的……”

餘恬覺得自己是瘋了。

肯定是瘋了。

當她跟著老陸和黑子來到一棟老舊的樓房前時，餘恬下意識捏緊了放在口袋的手機。

“就是這裡，老大就住在二樓……”黑子邊走邊碎碎念。“咦……您怎麼不往前走？”

“你傻啊。”老陸直接拍了黑子後腦杓一巴掌。“餘恬小姐不相信我們？”

面對老陸很難讓人厭惡的笑眼，餘恬沒有回答，保持沉默。

這裡的環境，她並不熟悉。

然而不論是散落一地的磚瓦，斑駁汙損的老牆，還是忽明忽滅的燈光，這一切，都讓餘恬感到不安，加上她無法說話，處於十分被動的位置，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事，別說逃脫了，就是呼救都嫌困難。

這無關相不相信，只是人趨吉避凶的本能使然。

老陸完全能理解。

要餘恬一個嬌滴滴的高中女生來這種地方，還要她完全放心，簡直是強人所難。

可是如果餘恬不上樓……

老陸想著，掏出自己的手機，調成擴音模式，開始打電話。

“嘟、嘟、嘟……”

響了十來聲之後，電話終於接通。

“老大？”

“說了幾次了。”當電話裡傳來傅奕年虛弱的聲音後，餘恬的心臟就像被人拿針戳了一下似的，狠狠收縮起來。“咳，咳咳，能滾多遠，就滾多遠。”

話落，就掛斷了。

老陸無奈的看著餘恬。

“我們沒辦法強迫餘恬小姐，可是老大的情況真的不大好，如果妳還是無法相信我們，我可以打開警局的定位系統，把我的手機交給妳，只要一有事，妳立刻按下通報鍵就可以報警了。”

“這樣，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