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不良少年與小啞巴（22）

傅奕年也看出來了。

事實上從他的角度往下看，恰好能看到少女起伏的胸線，將白色的校服襯衫給撐出一彎美好的弧度來。

傅奕年吞了口口水，覺得鼻子有些熱熱的。

專心在與繃帶奮鬥的餘恬，並沒有註意到少年熾熱的目光。

她一圈一圈的將繃帶拆解下來，並且小心地避免壓到傅奕年的傷口。

在最後一圈的時候，餘恬的動作停頓了幾秒，最後還是心一橫，將整個繃帶給撕了下來。

傅奕年悶哼了聲。

餘恬抬頭，看著他。

哪怕沒有言語，傅奕年也知道餘恬的意思，他搖搖頭，溫聲道。“沒事，我不疼的，謝謝恬恬。”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受傷的緣故，傅奕年的聲音比平常聽來更柔和了幾分，也讓餘恬的心跟著軟下來。

【可能會有點疼，你忍耐一下。】

餘恬邊示意，邊開始給傅奕年清洗傷口。

她實在想不通，這樣一大片，連裡頭正在結痂的嫩粉色軟肉都能清楚看見，讓人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的傷口是如何造成的。

餘恬沒問，老陸和黑子也沒說。

畢竟，傷成這樣也不是多光榮的事。

可真的是疼。

哪怕竭力忍著，並不停透過其他事情來轉移注意力，當棉花沾著藥膏探入皮肉裡的那一刻，還是讓傅奕年發出了“嘶”的一聲。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放在砧板上接受烈火炙燒的烤肉一樣。

餘恬的動作因此僵了一下。

傅奕年真是恨死自己眼下這不中用的模樣了。

“沒事的，我只是……”

不期然和餘恬目光對上的傅奕年，突然啞口無言。

少女的眼眶通紅，漆亮的眸子像浸在湖泊中的黑寶石，濕潤潤的表面上折射出星星點點的碎光。

“恬恬，妳……”傅奕年啞著嗓子，正想問餘恬是不是哭了，哪裡想到，少女突然拿著棉花，直接抹過整片傷口。“唔……”

所有浪漫情懷，在突如其來的疼痛折磨中，煙消雲散。

不過若說前一秒被拖入地獄，那麼下一秒對於傅奕年而言，便是直接登上了天堂。

少女俯身，對著傷口旁完整的皮膚輕輕吹氣，彷彿這樣的安慰，能讓傅奕年好受一點兒似的。

餘恬想的很簡單，只是希望能緩和傅奕年的痛苦，哪怕只有一點點的作用，也總好過什麼也不做。

然而對傅奕年來說，這個動作的意義卻不止如此。

接下來，任憑餘恬怎麼處理傷口，傅奕年都一動也不動的，跟尊雕像一樣。

餘恬起初沒想太多，為了讓傅奕年可以盡快休息，她的動作快速又仔細，從擦拭、上藥到包紮，一連串流程下來，哪怕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嫻熟、果決的動作若是有第三者在場見了，大概也會豎起大拇指稱讚。

十分鐘後，餘恬惡趣味的以白色蝴蝶結，結束了這對她而言或許不算完美但也沒出什麼錯誤的浩大工程。

少女驕傲自得的抬頭。

沒想到，傅奕年還是維持十分鐘前的姿勢。

人怔怔的盯著她看，就好像是著魔了一樣。

餘恬擰眉，不解。

然而不待她將疑問打出來，傅奕年已經張開了嘴。

少年喑啞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地底傳來，卻是直達心臟，震的人五臟六腑都跟著顫動。

“恬恬，我還有其他傷口還沒處理呢。”

用“後悔”兩個字，已經不足以形容餘恬的心情了。

她沒想到傅奕年能這麼……不要臉。

“恬恬，妳怎麼不脫了？”偏偏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傅奕年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不脫的話是看不到傷口的哦。”

“……”

對著傅奕年單純的眼神，無辜的表情，還有理所當然的語氣，餘恬恨恨的擰了一下對方硬梆梆的大腿肌肉，然後，用力一扯，直接把傅奕年的褲子給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