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是誰的修羅場？
「誰啊？」
唐景瀟端著剛炒好的牛肉打開廚房門走了出來，看見顧嘉誠，傻在了原地。
心思玲瓏如顧嘉誠，在聽見客廳裡其他人的交談聲時，很快就明白過來眼下是什麼形勢。
他將手上捧著的蛋糕重新收進盒子，從易北身邊走過，走進唐景瀟的屋裡。
唐景瀟整個人都僵硬了，眼神之中比起內疚，更像是一種深深恐懼。
「顧醫生……對……」
「對不起……」
顧嘉誠笑著截斷了唐景瀟的話，將她手裡的盤子接過來，連帶著蛋糕一起放在了一旁只等人上桌便可以開餐的餐桌上。
「晚上接了個急診，剛下班，趕過來的時間晚了一點，你別生氣。」
他說的小心翼翼，臉上不見失望亦沒有生氣。
唐景瀟又僵硬的扭頭看著客廳裡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注意的爸媽。
顧嘉誠已經大方的走過去，成熟老道的開始自我介紹。
「叔叔阿姨好，我是景瀟的男朋友顧嘉誠。……實在抱歉，她前幾天就跟我說過您二位過來的事情。我工作太忙，現在才趕過來叨擾。」
唐媽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顧嘉誠。
不是說女兒還沒找對象嗎？怎麼憑空冒出來一個大小夥子自稱是她男朋友？
唐景瀟忙趕到了顧嘉誠身邊，努力穩定情緒，幫他證明身份。
「媽……這是顧嘉誠。嘉誠……這是……我爸、媽……」
她心跳極快，舌頭也幾欲打結。但被驚嚇住的大腦裡卻異常清晰且堅定的回蕩著一個念頭。
——不能讓顧嘉誠再難堪下去了。
他以自己工作太忙為臺階，幫她掩飾過去沒有第一時間邀請他過來見父母的不自然。
她若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裝傻充楞，對顧嘉誠就太殘忍了。
見自家女兒開腔，唐媽臉上的懷疑神色終於散去。
唐景瀟手心裡都是冷汗，顧嘉誠的手自然的伸過去，握住她的，乾燥的手指堅定又平靜安撫著她的情緒。
易北將大門關了，從書房裡搬來一把椅子，將自己原本的位置讓給顧嘉誠，打圓場說，「先坐吧。」
「坐坐坐。」
眾人紛紛落座，顧嘉誠看向依舊不自在的唐景瀟，露出一個求饒的表情。
「我已經深刻的反省過自己的錯誤了。沒能第一時間請假趕來接叔叔阿姨，是我不對。別生氣了，嗯？」
唐媽接過唐景瀟遞過來的筷子，看一眼狀態不對的女兒，轉而問顧嘉誠。
「小顧是從事什麼工作？」
顧嘉誠不卑不亢的回應，「在醫院當主任醫師。」
唐爸的眼神亮了一亮，再看顧嘉誠時已經有了一種欣賞的意味。
「醫生忙是正常的……顧醫生年輕有為，景瀟你也別太使性子了。」
「嗯。」
被點名的唐景瀟在顧嘉誠身邊坐下，又幫桌上的人倒上酒水。
唐爸開腔，一齊舉杯。
氣氛終於緩和下來。
唐爸唐媽始終看顧嘉誠新鮮，一頓飯旁敲側擊，問的都是關於他的問題。
唐景瀟隻埋頭扒飯，在顧嘉誠招架不住時才默默援手，替他擋下爸媽連珠炮般的責難。
易北沒有喝酒，但看著唐景瀟的眼神中卻略帶了幾分醉意。
他見唐景瀟的碗裡隻夾進去了幾筷子青菜，似乎食慾不振的幷沒吃什麼東西，便夾了一筷子藕片放她碗裡。
「多吃點。」
正在給唐爸倒酒的顧嘉誠目光一下就集中在了易北身上。
他的第六感再準確不過的告訴他，這個男人，對唐景瀟的關心，過界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易北最先放下筷子告辭。
他將碗收去廚房，放了些熱水泡上，這才出來，「我明天一早的飛機回埃塞俄比亞，就先失陪了。叔叔阿姨慢點吃。還有瀟瀟……生日快樂。」
就回國兩天，專門陪唐景瀟過生日？
顧嘉誠眼神一暗，唐媽已經給唐景瀟使眼色道，「景瀟，去送送人家。」
「我送你下樓吧。」
唐景瀟如釋重負的放下碗站起身來，一旁的顧嘉誠也跟著她一塊兒站起來。
「今天白天的時候，麻煩你了。」
他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易北，說出來的話卻優雅大度。
易北笑笑，不去看他。被關在書房的拉格朗日已經開始刨門，委屈的嗷嗚嗷嗚跟主人道別。
顧嘉誠的視綫下意識的看向了易北穿著的拖鞋。
是上一回他幫景瀟把拉格朗日接回來，被從鞋櫃裡翻出來的那一雙。
顧嘉誠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嫉妒的酸液給灼燒得隱隱發疼。
但不可以發作，也不可以展現。
唐景瀟跟顧嘉誠一路把易北送到了車上。
他打開駕駛室的車門，坐上去，繫好安全帶，這才將車窗重新搖下來，衝外邊站著的一對璧人揮了揮手。
「再見。」
「路上小心。」
顧嘉誠牽著唐景瀟的手一路都沒鬆開過。
他笑著也衝易北揮揮手，直至他的汽車尾燈消失在了路的拐角，這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綫。
「我們上去吧。」
一直沉默的唐景瀟忽然開口，顧嘉誠聞言點了點頭。
他牽著唐景瀟又走了幾步，初夏的風吹過他身邊人的耳畔，將她的些許香氣帶到了他鼻端。
在唐景瀟掏出門禁卡作勢要刷開單元門的時候，顧嘉誠忽然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得後退幾步，跟著他一起躲進了單元門旁邊路燈照射不到的小角落裡。
「顧——」
唐景瀟的驚呼聲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顧嘉誠將她壓在水泥墻上，一個吻霸道的蓋了上去，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他的手握著她的腰，幾乎是用盡全力的抱著她。胸口裡跳躍著的心臟抽痛、亦瘋狂的想要在她身上證明些什麼。
「嗯、顧……」
唐景瀟被顧嘉誠完全不同於往日的狼吻給逼得開始掙扎。
他不僅吞噬著她的脣舌、她的呼吸，甚至還想吞噬她的理智。
顧嘉誠哪裡會許她逃跑？
這個吻一直持續了好幾分鐘，久到兩個人都開始氣喘噓噓噓，身體有了本能反應。
顧嘉誠終於鬆開她，聲音沙啞，「一天沒見我……真的有想我？」
「你……」
唐景瀟很想問他，你不責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我爸媽過來的事情嗎？
顧嘉誠像是預料到了她要說什麼，膝蓋頂開她發軟的雙腿，嘴脣再度覆上來。
「說想我……我只想聽到這個……」
「想……你……」
「嗯……」
顧嘉誠覺得自己的胸口終於被解放了一些。
他不想要唐景瀟的內疚，更不想要她的道歉。
他甚至無法想像，如果今晚他沒有出現在唐景瀟的家門口，他是不是就永遠失去了見她爸媽的機會？
「是我不對……早上沒能聽出來你的意思……」
顧嘉誠抱著唐景瀟，一下下寵溺的撫摸著她的頭髮。
「不是的……是我……」
顧嘉誠以脣截住了唐景瀟的道歉。
「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總覺得我像是要被你拒之門外了一樣。」
他的聲音裡滿是自嘲。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從唐景瀟這裡聽到最多的兩句話，恐怕就是「不用，謝謝」還有「我自己來」。
「你可以試著再依賴我一些。我就站在這裡。」
唐景瀟已無聲的掉了眼淚，緊緊的回抱住他。
「顧嘉誠……」
「嗯。」
「我愛你。」
她將眼淚都藏進他身上昂貴的襯衣裡，手指攀住他寬闊的後背，聲音有些顫抖。
而在顧嘉誠更為熱情的回應她之前，另三個字卻在心底隨著眼淚被重複了無數次。
對不起。
顧嘉誠，對不起。
送走了今天最大的「驚喜」顧嘉誠之後，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餐廳裡，唐景瀟老老實實的坐下，開始接受三堂會審。
唐媽眼神如刀，涼颼颼的刮過她臉側。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一點兒信都不給我們說？」
唐景瀟訥訥不言。
「兩個月前……貝貝給介紹的……說是她媽醫院的搶手貨……」
唐媽被唐景瀟不著調的形容給氣笑了。
「你呢，你怎麼想的。」
既然女兒沒有第一時間帶著顧醫生來見他倆，就證明瞭其中一定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貓膩。
「……顧醫生人挺好的……對我也挺好的……」
一直在旁旁聽的唐爸放下手上正在收拾的碗筷，站到唐景瀟身邊，語重心長。
「你媽是問你，你喜不喜歡顧醫生。」
唐媽點點頭，眼神認真的看著唐景瀟，只等她一句發自肺腑的真心話。
「……我……不知道。」
唐景瀟沒有辦法在至親面前再偽裝自己。
她原本只是恐懼，恐懼溺水，恐懼老去，才像快要瀕死的人那樣抓住了身邊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哪曉得這根稻草原本是個藤蔓，彎彎曲曲、盤根錯節，將她從水裡撈出來時，也將她纏得退無可退。
唐爸看出了女兒的猶豫，長長的嘆出一口氣來。
「我跟你媽都不想逼你，但是這種事情，你最好還是自己先想清楚。」
「嗯……」
唐景瀟低下頭去，像小時候做錯事被叫家長的小孩子。
唐爸又說，「不管怎麼樣，你永遠都是爸爸媽媽的女兒，是我們唐家的驕傲。……你以前說要做什麼事情，我跟你媽都不想攔著你。總覺得，女兒有主意了，是好事。出去闖的多了，思想也能成熟一些。」
「嗯……」
「我跟你媽都看得出來，顧醫生是個不錯的人，對你也是真心。你要是真覺得這個人可交，那就認認真真的去跟他相處看看。不要怕以後，也不要有所顧慮。說句不好聽的，人家結婚十幾年的，相處不好了還能離呢。」
唐媽伸腿過去踩他。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還沒結婚你就惦記著離了……」
唐爸哎呦一聲，眼眶也有點兒濕。
「我這不是……這不是捨不得女兒嗎……」
「爸……媽……」
唐景瀟終於還是忍不住，撲到唐媽懷裡大哭了起來。
「誰啊？」
唐景瀟端著剛炒好的牛肉打開廚房門走了出來，看見顧嘉誠，傻在了原地。
心思玲瓏如顧嘉誠，在聽見客廳裡其他人的交談聲時，很快就明白過來眼下是什麼形勢。
他將手上捧著的蛋糕重新收進盒子，從易北身邊走過，走進唐景瀟的屋裡。
唐景瀟整個人都僵硬了，眼神之中比起內疚，更像是一種深深恐懼。
「顧醫生……對……」
「對不起……」
顧嘉誠笑著截斷了唐景瀟的話，將她手裡的盤子接過來，連帶著蛋糕一起放在了一旁只等人上桌便可以開餐的餐桌上。
「晚上接了個急診，剛下班，趕過來的時間晚了一點，你別生氣。」
他說的小心翼翼，臉上不見失望亦沒有生氣。
唐景瀟又僵硬的扭頭看著客廳裡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注意的爸媽。
顧嘉誠已經大方的走過去，成熟老道的開始自我介紹。
「叔叔阿姨好，我是景瀟的男朋友顧嘉誠。……實在抱歉，她前幾天就跟我說過您二位過來的事情。我工作太忙，現在才趕過來叨擾。」
唐媽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顧嘉誠。
不是說女兒還沒找對象嗎？怎麼憑空冒出來一個大小夥子自稱是她男朋友？
唐景瀟忙趕到了顧嘉誠身邊，努力穩定情緒，幫他證明身份。
「媽……這是顧嘉誠。嘉誠……這是……我爸、媽……」
她心跳極快，舌頭也幾欲打結。但被驚嚇住的大腦裡卻異常清晰且堅定的回蕩著一個念頭。
——不能讓顧嘉誠再難堪下去了。
她若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裝傻充楞，對顧嘉誠就太殘忍了。
見自家女兒開腔，唐媽臉上的懷疑神色終於散去。
唐景瀟手心裡都是冷汗，顧嘉誠的手自然的伸過去，握住她的，乾燥的手指堅定又平靜安撫著她的情緒。
易北將大門關了，從書房裡搬來一把椅子，將自己原本的位置讓給顧嘉誠，打圓場說，「先坐吧。」
「坐坐坐。」
眾人紛紛落座，顧嘉誠看向依舊不自在的唐景瀟，露出一個求饒的表情。
「我已經深刻的反省過自己的錯誤了。沒能第一時間請假趕來接叔叔阿姨，是我不對。別生氣了，嗯？」
唐媽接過唐景瀟遞過來的筷子，看一眼狀態不對的女兒，轉而問顧嘉誠。
「小顧是從事什麼工作？」
顧嘉誠不卑不亢的回應，「在醫院當主任醫師。」
唐爸的眼神亮了一亮，再看顧嘉誠時已經有了一種欣賞的意味。
「醫生忙是正常的……顧醫生年輕有為，景瀟你也別太使性子了。」
「嗯。」
被點名的唐景瀟在顧嘉誠身邊坐下，又幫桌上的人倒上酒水。
唐爸開腔，一齊舉杯。
氣氛終於緩和下來。
唐爸唐媽始終看顧嘉誠新鮮，一頓飯旁敲側擊，問的都是關於他的問題。
唐景瀟隻埋頭扒飯，在顧嘉誠招架不住時才默默援手，替他擋下爸媽連珠炮般的責難。
易北沒有喝酒，但看著唐景瀟的眼神中卻略帶了幾分醉意。
他見唐景瀟的碗裡隻夾進去了幾筷子青菜，似乎食慾不振的幷沒吃什麼東西，便夾了一筷子藕片放她碗裡。
「多吃點。」
正在給唐爸倒酒的顧嘉誠目光一下就集中在了易北身上。
他的第六感再準確不過的告訴他，這個男人，對唐景瀟的關心，過界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易北最先放下筷子告辭。
他將碗收去廚房，放了些熱水泡上，這才出來，「我明天一早的飛機回埃塞俄比亞，就先失陪了。叔叔阿姨慢點吃。還有瀟瀟……生日快樂。」
就回國兩天，專門陪唐景瀟過生日？
顧嘉誠眼神一暗，唐媽已經給唐景瀟使眼色道，「景瀟，去送送人家。」
「我送你下樓吧。」
唐景瀟如釋重負的放下碗站起身來，一旁的顧嘉誠也跟著她一塊兒站起來。
「今天白天的時候，麻煩你了。」
他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易北，說出來的話卻優雅大度。
易北笑笑，不去看他。被關在書房的拉格朗日已經開始刨門，委屈的嗷嗚嗷嗚跟主人道別。
顧嘉誠的視綫下意識的看向了易北穿著的拖鞋。
是上一回他幫景瀟把拉格朗日接回來，被從鞋櫃裡翻出來的那一雙。
顧嘉誠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嫉妒的酸液給灼燒得隱隱發疼。
但不可以發作，也不可以展現。
唐景瀟跟顧嘉誠一路把易北送到了車上。
他打開駕駛室的車門，坐上去，繫好安全帶，這才將車窗重新搖下來，衝外邊站著的一對璧人揮了揮手。
「路上小心。」
顧嘉誠牽著唐景瀟的手一路都沒鬆開過。
他笑著也衝易北揮揮手，直至他的汽車尾燈消失在了路的拐角，這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綫。
「我們上去吧。」
一直沉默的唐景瀟忽然開口，顧嘉誠聞言點了點頭。
他牽著唐景瀟又走了幾步，初夏的風吹過他身邊人的耳畔，將她的些許香氣帶到了他鼻端。
在唐景瀟掏出門禁卡作勢要刷開單元門的時候，顧嘉誠忽然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得後退幾步，跟著他一起躲進了單元門旁邊路燈照射不到的小角落裡。
「顧——」
唐景瀟的驚呼聲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顧嘉誠將她壓在水泥墻上，一個吻霸道的蓋了上去，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他的手握著她的腰，幾乎是用盡全力的抱著她。胸口裡跳躍著的心臟抽痛、亦瘋狂的想要在她身上證明些什麼。
「嗯、顧……」
唐景瀟被顧嘉誠完全不同於往日的狼吻給逼得開始掙扎。
他不僅吞噬著她的脣舌、她的呼吸，甚至還想吞噬她的理智。
顧嘉誠哪裡會許她逃跑？
這個吻一直持續了好幾分鐘，久到兩個人都開始氣喘噓噓噓，身體有了本能反應。
顧嘉誠終於鬆開她，聲音沙啞，「一天沒見我……真的有想我？」
「你……」
唐景瀟很想問他，你不責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我爸媽過來的事情嗎？
顧嘉誠像是預料到了她要說什麼，膝蓋頂開她發軟的雙腿，嘴脣再度覆上來。
「說想我……我只想聽到這個……」
「想……你……」
「嗯……」
顧嘉誠覺得自己的胸口終於被解放了一些。
他不想要唐景瀟的內疚，更不想要她的道歉。
他甚至無法想像，如果今晚他沒有出現在唐景瀟的家門口，他是不是就永遠失去了見她爸媽的機會？
「是我不對……早上沒能聽出來你的意思……」
顧嘉誠抱著唐景瀟，一下下寵溺的撫摸著她的頭髮。
「不是的……是我……」
顧嘉誠以脣截住了唐景瀟的道歉。
「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總覺得我像是要被你拒之門外了一樣。」
他的聲音裡滿是自嘲。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從唐景瀟這裡聽到最多的兩句話，恐怕就是「不用，謝謝」還有「我自己來」。
「你可以試著再依賴我一些。我就站在這裡。」
唐景瀟已無聲的掉了眼淚，緊緊的回抱住他。
「顧嘉誠……」
「嗯。」
「我愛你。」
她將眼淚都藏進他身上昂貴的襯衣裡，手指攀住他寬闊的後背，聲音有些顫抖。
而在顧嘉誠更為熱情的回應她之前，另三個字卻在心底隨著眼淚被重複了無數次。
顧嘉誠，對不起。
送走了今天最大的「驚喜」顧嘉誠之後，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餐廳裡，唐景瀟老老實實的坐下，開始接受三堂會審。
唐媽眼神如刀，涼颼颼的刮過她臉側。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一點兒信都不給我們說？」
唐景瀟訥訥不言。
「兩個月前……貝貝給介紹的……說是她媽醫院的搶手貨……」
唐媽被唐景瀟不著調的形容給氣笑了。
「你呢，你怎麼想的。」
既然女兒沒有第一時間帶著顧醫生來見他倆，就證明瞭其中一定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貓膩。
「……顧醫生人挺好的……對我也挺好的……」
一直在旁旁聽的唐爸放下手上正在收拾的碗筷，站到唐景瀟身邊，語重心長。
「你媽是問你，你喜不喜歡顧醫生。」
唐媽點點頭，眼神認真的看著唐景瀟，只等她一句發自肺腑的真心話。
「……我……不知道。」
唐景瀟沒有辦法在至親面前再偽裝自己。
她原本只是恐懼，恐懼溺水，恐懼老去，才像快要瀕死的人那樣抓住了身邊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哪曉得這根稻草原本是個藤蔓，彎彎曲曲、盤根錯節，將她從水裡撈出來時，也將她纏得退無可退。
唐爸看出了女兒的猶豫，長長的嘆出一口氣來。
「我跟你媽都不想逼你，但是這種事情，你最好還是自己先想清楚。」
「嗯……」
唐景瀟低下頭去，像小時候做錯事被叫家長的小孩子。
唐爸又說，「不管怎麼樣，你永遠都是爸爸媽媽的女兒，是我們唐家的驕傲。……你以前說要做什麼事情，我跟你媽都不想攔著你。總覺得，女兒有主意了，是好事。出去闖的多了，思想也能成熟一些。」
「嗯……」
「我跟你媽都看得出來，顧醫生是個不錯的人，對你也是真心。你要是真覺得這個人可交，那就認認真真的去跟他相處看看。不要怕以後，也不要有所顧慮。說句不好聽的，人家結婚十幾年的，相處不好了還能離呢。」
唐媽伸腿過去踩他。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還沒結婚你就惦記著離了……」
唐爸哎呦一聲，眼眶也有點兒濕。
「我這不是……這不是捨不得女兒嗎……」
「爸……媽……」
唐景瀟終於還是忍不住，撲到唐媽懷裡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