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23鮮幣)第87章 梅花夫人

但白子湄承認喬治是特別的,他不同於所有的男孩或者說男人,身上總帶著那麼一股孤絕的「仙」氣,甚至和白子湄心中的男神白子況比起來,她也覺得喬治的氣質並不在白子況之下。

晚餐過後,白子湄信步走到了花園,隱隱的誦讀聲從花園的涼亭處傳來,那聲音如清泉、如金石,帶著一股魔力穿過白子湄耳畔,她不由得被這聲音牽引著走向聲源。

灰衣少年站在涼亭裡,身姿瘦削而筆直,手裡捧著一本厚厚的書正在朗誦,他的側影專注而完美,讓白子湄心頭一動,不知為什麼她並不想讓喬治看到她,就偏身躲在茂密的藤類植物後面聽他正念什麼。

喬治的聲音不疾不徐、悠遊而清越,正念道:「你多麼美麗,你的眼在面紗後面好像鴿子的眼睛,頭髮如同從基列山下來的山羊群,你的嘴脣像一條朱紅線……」

這些詞句聽到白子湄耳裡感覺非常新鮮,讓她突然想起自己非常爛的作文,比不讓這些詩句的千分之一,如此美的修辭再配上這漂亮的聲線,旁聽者白子湄不禁有些陶陶然。然而,再聽下去,女孩兒的臉有些發熱起來,因為喬治接著念道:「你的頸項像大衛的城樓,你的兩乳像雙生的母羚羊,是在百合花中吃草的一對小鹿……」

雙生的母羚羊、百合花下吃草的一對小鹿……白子湄不經意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脯,心不禁砰砰跳了兩下,再隔著花障看向念詩少年,少年的臉依舊清寂,眉眼照舊分明,白子湄暗笑自己的自做多情。

「我的妹妹,我的新婦,你奪去了我的心,你用你的眼神、用你項鍊上的一顆珍珠奪去了我的心;我的妹妹,我的新婦,你是上了閂的園子,是上了鎖的水井,是封閉了的泉源……」

朗寂的聲音,卻充滿魔魅的迴音。白子湄的心越跳越快,有種莫名的恐怕和心慌突然攫住了她的心,那聲音突然停止了,喬治轉過頭向她這邊看過來,他的眼眸寂寂的,又分明帶著熱烈的求索,他又開始念:「我的妹妹,我的新婦,你奪去了我的心,你用你的眼神……」

此時,白子湄已經沒有半點聽詩人的閒逸了,她只是覺得喬治的聲音連同那詭異的詩句像一根藤索一樣在她心裡越纏越緊,越纏直緊,纏得她透不過氣來,喬治的眸子分明是盯著她的,雖然她確信他根本看不到她,可是那種感覺那樣真實,她突然害怕極了,轉過身去,奪路而逃。

花藤後的少女瞬間不見了蹤影,只有花藤在兀自晃動,少年的眼眸如燃燒後的灰燼慢慢死寂。

「我的妹妹,我的新婦,你奪去了我的心,你用你的眼神,用你項鍊上的一顆珍珠奪去了我的心……」

「湄湄,知道嗎,這首詩是我專門為你寫的,你是我的親妹妹,天生就是為我而生的,你要嫁給我,做我的新婦……」喬治目光火熱,慢慢的向白子湄走近,白子湄恐懼地向後退去:「你說什麼?我才不是你妹妹,也不要退給你,啊,放開我,放開我……」

白子湄猛地醒過來,心砰砰直跳,夢裡的情景猶在眼前。

「湄兒,湄兒,怎麼了?」白子況的手圈過來,抱住她,她靠在哥哥懷裡,呼吸才慢慢平復。

「哥,我做了好奇怪的夢。」豈止是奇怪,而且是詭異異常的。

「什麼奇怪的夢,跟哥說說?」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說起,心裡已經亂成了一團,總感覺要發生什麼似的。

「其實也沒什麼啦,又吵醒你了,哥,快睡吧。」最終白子湄還是選擇不說,「唔……」她輕吟了一聲,因為白子況的慾望從後面進入,頂入花心。他深深淺淺地抽插,讓她細細地呻吟起來,慾望被白子況慢慢勾起來,心裡亂七八糟的想法退到一旁,她的身心開始享受白子況帶給她的情慾。

「嗯嗯啊……」寂寂的夜裡,女孩兒的呻吟連同交歡的聲音格外清晰。而電腦裡傳出來的聲音吵醒了一個人,白子洌翻身坐起,看到了螢幕裡不停律動的身影,他輕咒了一聲:「你們這對狗男女,還讓不讓人睡了……做到後半夜,這才剛睡兩個小時,怎麼又……」嘴裡罵著,他卻捨不得關一會兒電源。

第二天早晨,白子湄下樓,就看到喬震天拎著行禮好像要走的樣子,見她下來,路平藍說:「湄湄,你喬叔叔要回去了,快來打個招呼,他一直念刀你呢。」

為什麼要念刀她?白子湄心裡納悶,卻也沒表現出來,只是禮貌地和喬震天寒喧了兩句,還讓他有時間再回國來玩。

喬震天說:「湄湄,琪琪比你小些,她不懂事,你就把她當妹妹吧,平時你多擔待點,替喬叔叔多照顧著她點。」

「喬叔叔,你放心吧。」白子湄客氣地說。喬鎮天遲疑了一下,從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白子湄:「琪琪我最不放心了,她和你年紀相仿,你們又是一個學校,以後替喬叔叔多費心了,喬叔叔也沒什麼送的,這個小玩意就送給你做禮物吧。」

白子湄不想收,因為心裡覺得彆扭,喬家兄妹留在白家,平時照顧他們最多的還是乾爹乾媽,她也只是嘴上客氣幾句而已,為什麼喬震天偏偏隻送給她禮物呢?她看了看乾爹,白文啟卻點頭示意她收起來,她只能接過來道了謝謝。

喬震天剛走,喬琪就把禮物搶了過去:「爸爸幹嘛要送給你禮物呀,我都沒收到呢。」,說著話就要打開看。

白子湄又一把搶了回去,雖然她本來不想收這個禮物,但喬琪這麼無禮的舉動讓她看不下去。

「這是送我的。」她衝著喬琪強調了一句,拿著禮物回樓了。喬琪委屈地撇起嘴一副要哭的樣子,白子湄也不理她,知道她最會裝了。

白子湄回房打開盒子,那禮物是一枚小小的梅花型鑽石胸針,格外別致漂亮,而且一看就價值不菲。白子湄倒是很喜歡,因為她喜歡「梅」,那是媽媽的姓,也曾經是她的姓,每次看到和梅花有關的物件,她第一個總想到母親。

她手裡把玩著胸針,心裡卻在想,喬震天為什麼無緣無故送給她這麼貴重的禮物呢,而且送她的是「梅花」胸針,這是巧合呢?還是他也認識母親,也知道母親的名字叫梅舞?想來想去,卻總是不得頭緒。

這時阿香進來先呀了聲:「好漂亮的胸針啊,可以在化妝舞會上戴了。」

白子湄這才想起來,一年一度的萬聖節就要到了,而白家是什麼節日都不放過的,不管是中國傳統節日還是洋節,而萬聖節的假面舞會,則是年輕人最喜歡也最期待的一次盛會了。

時間飛一樣,很快萬聖節就到了,假面舞會也拉開了序幕。

白子湄穿著曳地的白色絲質長裙,長裙上點綴著素雅的朵朵寒梅,長長的金黃色卷髮直垂到腰間,然後讓阿香把一頂鑲著梅花鑽石的小銀花冠給她斜斜戴在發頂,嘴脣再塗成妖魅的紫色,鏡子裡的少女,她自己都不認識了,怎麼看怎麼都像從中世紀走出來的豔裝女郎,而且一下子成熟了不止五歲。

這套行頭是白子湄自己設計的,裝扮完,連一向的化妝高手阿香都有點發愣了,愣呵呵地問白子湄裝扮的是誰,白子湄得意地告訴她,自己是「梅花夫人」。

「梅花夫人?」這句話倒提醒了阿香,「我說怎麼好像缺點什麼呢,湄小姐你忘了喬先生送你的鑽石胸針了吧?正好派上用場呢。」

阿香又反過來提醒了白子湄,她趕忙跑回房去找胸針,那個胸針自從喬震天送了她,她還從沒戴過呢。

可有些東西到用的時候總是玩失蹤,這梅花胸針也是這樣,白子湄怎麼也找不到了,想了半天她才隱隱約約想起來,似乎有次翻看母親日記時,她把胸針取出來看過。她打開抽屜翻出母親的日記,不小心把母親的一摞舊書也帶了出來,嘩地一聲書全掉在地板上。

那些舊書可曾是母親的寶貝,那時才四歲的白子湄就知道去哪兒都抱著這些舊書和日記本,那麼小她就知道這是母親的至寶。她連忙彎腰去收拾,卻心疼的發現那本大部頭的紅樓夢幾乎被摔成了兩半,而在斷開的中間居然夾著一封信。

白子湄愣住了,母親的書她從來都沒看過,更不知道這本大部頭裡居然另有「機關」,此時,她突然有些感應,覺得有些關於時光的祕密就要慢慢被打開了。想到這裡,心裡反而不那麼激動了,她跪下來,輕輕打開了那封信。

這是封沒有寄出的信,信封上也沒有任何署名,抽出信紙,看到那娟秀的字跡,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沒錯,是母親的字,看到信開頭的名字「文啟」,白子湄的心還是有些波動起來。果然她多年的猜想得到了證實,母親確實和乾爹有著某些方面的聯繫,甚至……白子湄不敢再想下去,她開始迫不及待地看信。

文啟:

最後一次給你寫信,卻是一封永遠不能發出去的信,也是一封你永遠都看不到的信。我會記住過往所有美好的回憶,然後憑藉著這些回憶支撐我剩餘的人生。那些讓我傷心的往事,寫在這封信裡,就當作向我最愛的人傾訴,然後我會將它塵封,當做從未發生。

再次分別已經又是三年,我的心在思念中煎熬,我知道今生再也不能相見,是我躲開了你。但,一顆心仍在絕望中期翼,又在期翼的絕望中痛楚。真的沒想到三年前我們能夠再次相見,那是分別十年後我們之間僅有的一次重逢。

那時你緊緊抱住了我,久久不願鬆手。之後的三天裡,你一直抓著我的手,不敢鬆開。你說,怕鬆開了,我就會消失。其實,我一直知道你的身邊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子,她擁有良好的家世,秀麗且優雅,她身上那華貴如珍珠的光芒是我所不及的。但,當你說你隻愛我的時候,我心裡對上天充滿感激。她是一個值得愛的女孩,而你卻獨獨選擇了我,我是多麼的幸運。

所以,我想抓住你,不管誰說什麼,甚至你的父母也曾用金錢來誘惑我,可是我又怎能離得開你?那天,我見到了她。那是我第一次見她,她和傳聞中的一樣,是個珍珠一樣光潤的女子。她對我說她懷孕了,有了你的孩子,而你卻不願跟她結婚,她說你愛上了別人,然後她掏出了醫院的化驗單給我看。

她說如果我執意要抓住你,那麼就是毀了你,今後我看到的白文啟將會是一個一無所有而終日沉迷於失意中的人。白氏集團已經被強大的藍氏集團壓跨,你只有和她結婚,才能挽救你們家族的產業。她說話的時候神態是那樣平和,她低頭撫著肚子,臉上露出母性的光輝。

她說,不管結果怎麼樣,她都會生下孩子。 她走了,而我卻被痛苦吞噬著。你說過你隻愛我,可為什麼卻讓別的女人有了你的孩子?可是……即使這樣,我也依然那麼深的愛著你。但令我更加痛苦的是我的愛只會成為你的枷鎖。

而另一個女人卻會給你你所想要的一切。我給你留了一封信。信上說,我愛上了別人,跟他去了很遠的地方。可是,你可知道,我一直都沒離開這座城市。

你結婚了……白氏和藍氏成功合併,而你成為「藍天」最年輕的總裁……

十年了,你和她已經有了兩個兒子……我無法逃避所有關於你的消息,可是,已經十年,報紙上,你的笑容依舊,你似乎已經把我忘記了……這十年──恨你嗎? 我又怎麼恨的起來?我愛你!無時無刻不在期盼你出現在我面前。

躺在你的懷裡,回憶分別十年來的點滴。你緊緊握著我的手,即使笑容裡也有著擔憂。你說,再不要放開我,再不要讓我投入別人的懷抱。我知道你的心裡梗著一個他,可你哪裡知道,那個「他」只是我編造出來的。而我心裡也梗著一個她,而她是活生生的,是你的妻子,你孩子的母親。

而此時你已經是藍天的董事長,我們根本就沒有了可能。但是,我只想忘掉這一切,跟你在一起。我向上天發誓只要三天,只給我三天就可以,這三天,我要我們兩個完完全全隻屬於彼此,然後,我會悄悄離開,以後再也不見你。

三天後,在你還在睡夢裡的時候,我離開了。文啟,不要怪我,可能是上天要懲罰我吧,懲罰我是如此貪心,懲罰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你。

文啟,在離開你的那天晚上,我被人姦汙了……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那個人自始至終,我都沒看清他的模樣。 三年來,我心如死灰,但對你的思念卻仍在糾纏著這顆已經死寂的心。

我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厭厭。多希望那是你和我的孩子,可是她不是,我知道她不是!她是那個人的孩子。看到她,我就彷彿回到那個罪惡的晚上。她是我的剋星,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懲罰。

文啟,我知道我的生命已經不會長久,在對你日日夜夜的思念中,我已經耗費了太多的心力。我會在天堂等你,那時候,誰也休想把我們分開。文啟,我從來沒有恨過你,我愛你,深深愛你!不管我在哪兒,即使在天國,我也會祝福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