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手
都說舊情人再見分外眼紅,樑鹿眼倒沒紅,就是被猝不及防,結結實實地給嚇了一跳。她維持著合門的姿勢愣在原地,雙目睜圓,提了口氣差點就叫出來。

雖然開著燈,但他面朝門背光坐著,當他抬起頭光線落在他高挺的鼻樑和清俊的眉眼上時,樑鹿才看清,鬆了口氣。

肖欽看她像個受驚的兔子一樣,歎口氣,說:“怎麼還是這麼膽小。”

樑鹿聽出他話裡隱隱的笑意,忍不住回擊:“明明是你先嚇我。”可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後悔了,覺得自己剛才這樣的語氣像是在撒嬌,倆人之間這樣的對話像是情侶間的打情罵俏,親暱地很自然,於是不說話了。

不知肖欽聽到是否也想起了什麼,一時也沒再開口,微低著頭,似陷入沉思。

暖色的燈光流瀉在他濃密的發頂,樑鹿想起以前,他睡在身邊背過身的時候,她也能這樣看到他的發頂。不過那個時候他頭髮短,硬硬的扎扎的,現在長長了許多。

看他的穿著不像是來健身的,倒像是剛從辦公室出來。樑鹿問:“你怎麼在這?”

“是我讓健身房的人給你打的電話。”肖欽答。

怪不得。看他這樣子大概是知道自己過來,提前在這等她。

這是上一次不歡而散後兩人第一次碰面,許久未見,那天的不快已被時間衝淡了大半,此刻湧上心頭的更多的是那些壓在心底、不為人道的糾結和彷徨。樑鹿知道,自己更多的就是堵著一口氣,這口氣還沒過去,她就邁不過這個坎。

她歎口氣,放下讓人不自然的別扭,走過去,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像是互相熟悉認識了很久的朋友一樣,平靜地問:“怎麼了嗎?有事?”

樑鹿這樣波瀾不驚的樣子倒讓肖欽一愣,彷彿他對於她是任何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倒情願她不給他好臉色看。

他怔怔的,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黯淡,樑鹿又問了一遍,他卻很快神色恢復如常,不見一絲異樣。

他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給樑鹿看,問:“你見過這個人嗎?”

那是一張看起來像是從監控錄像裡截圖出來的照片,畫面比較模糊,而且角度偏高。樑鹿接過手機細細查看,這才發現,這人她還真見過。

“我見過,怎麼了?”樑鹿不明就裡,抬頭問肖欽。

肖欽卻反問:“是那天在肆食記見到的吧?他還有成語一起。”

“你怎麼知道?”樑鹿驚訝,接著說:“他……就是那個成語說的她找的偵探,你和……李佳的照片,就是他拍到給成語的……”剛看到的監控照片很模糊,畫面裡的男人戴著帽子圍著圍巾沒露臉,但樑鹿能確定,這人就是那天他在肆食記見到的人,正是因為他包裹得太嚴實了,嚴實到突兀,彷彿故意遮著什麼,反倒顯得不正常,讓人生疑,給樑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肖欽說:“這是那天肆食記門口附近的監控拍到的。他是從成語的車上下來的,不是什麼偵探,他倆是一夥的。成語那天給你演的那出戲,他是順便配合表演的演員。”

“演員?”樑鹿已經知道那次成語說的都是假話,但她沒想到,這個人的身份也是假的。

“對,是她的演員,也是她的幫手。”肖欽接著說:“你還記得,就是在那一天李佳出的車禍嗎?雖然車禍後來結了案說是意外事故,但我還是覺得有問題,於是查了那天樑鹿的活動蹤跡。從所有的監控來看,這人在那天下午成語開車回到公司上班後,和出來到肆食記下車前,一直在成語的車上。也就是說,成語在公司上班的時候,他就在地下車庫裡,所以沒有被拍到任何出入記錄,李佳的車在公司車庫停留的時候,在斷電的時間裡,他是唯一符合條件做到鬆卸剎車油管的人。”

樑鹿聽得毛骨悚然,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一樁命案和殺人犯原來曾經離自己這麼近,她那天被騙的經歷已經算是輕的。沒想到,他們如此喪心病狂,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她搓搓自己有些冰涼的手臂,好一會才問:“那……現在這人已經抓住了嗎?”她故意忽略掉成語被抓的可能,因為她知道,按以往的情況來看,肖欽是不會讓她出事的,尤其是,她並沒有實際做出什麼傷害。

默了一會,肖欽才說:“他們不會被抓。因為沒有證據證明這事是他們做的,一切都是我們的推斷。法律不信推斷,只相信證據。雖然現在我心知肚明這件事的他們做的,但是沒有人證物證。就這樣說出去,還會被告誣陷。”

樑鹿唏噓,不知該說些什麼。

卻聽肖欽又說:“不光如此。之前我叫人把成語送回美國看著,就在前幾天,她帶著財物跑了。現在,成語和這個人,統統都找不著了。我來找你,一個是和你確認這個人,再一個……”

肖欽頓一頓,看著樑鹿,定定地說:“你要注意安全。如果看到任何疑似他們的人,要告訴我讓我知道,我怕他們根本沒有在美國,萬一對你不利。”

接著,他側過臉,樑鹿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聽他聲音低沉狠厲:“他們做過類似的壞事不止這一件,極度危險,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

dbp這周又是不給力的一週。

之前被大家猜到是成語乾的了,我鋪墊的這麼不明顯的嗎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