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真相之謎
嚴莫會見完看守所裡的樑行長,出來第一個給肖欽打了電話。

電話那端背景音沉寂,片刻之後才響起男人的聲音,沉穩果決,已經是做好了打算。

“知道了。”他說,“你盡快安排下一次會見,告訴他姓左的這邊我們能處理,叫他一定不要鬆口。至於家裡,你一會過去就略著說吧……”

開車的功夫,嚴莫已經想好了說辭,語畢看著田女士失神地回了房間,就知道她們沒有懷疑,於是下樓後,在最後和樑鹿交談的話語間,他也是故意將矛頭引向被人刻意針對。

不用多說,點到即止。知道的越少,猜測越多,理智就會消散,越容易被引導。

他做到了。一起會見完左永軍,在看守所門口看到樑鹿的狀態,就知道她已經認定了樑行長是被誣陷針對的。

離開前,他與肖欽對視一眼,點點頭,其中的意思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只要樑鹿認定了樑行長是清白的,那就達到目的了,剩下的都好說。

樑行長取保候審出來的那天,肖欽也來到了A市,只是這次往返樑鹿並不知情,因為他是專程來見樑行長的。

嚴莫提前搭好了線,於是樑行長在回到家門前走進了一間咖啡館,兩人見面。

起先肖欽表明來意,樑行長並不當一回事,只是抽著煙說:“你再有能耐,再有錢,我們不是一路人。我這樣的把柄握在你手裡,女兒要是嫁給你,後半輩子豈不是也捏在你手裡,任你宰割了?”

“今天你的人把我保出來,我很感激,至於後面的……我自己會處理。”

他掐了煙,準備起身,卻沒想到原本不動聲色的年輕人沉聲開口,“樑行長,事已至此,恐怕也由不得您了,畢竟把柄已經在我手裡了,不是嗎?”

“你這是要威脅我了?”

肖欽卻淡淡一笑,“不敢,只是給自己爭取個機會罷了,還請樑行長再慎重考慮。”他遞出自己的名片,“如果您計劃有變……隨時恭候來電。”

見面結果出乎意料地不順,肖欽腦中已經在做另外的打算了,起身就要告辭,沒想到這次被樑行長叫住。

“等一等。”他說,“環宇電子,裕豐集團……”

只見他重新點起一支煙,看著那張名片,神色在一片煙霧後看不清楚,問,“你和肖宏巖是什麼關系?”

肖欽不由得意外,眼睛稍微眯了眯,“您認識家父?”

樑行長將名片收起來,笑得意味不明,“何止認識,能有今天也算是孽緣了,沒想到啊,還真是一路人……”

不等肖欽再多問,他站起來直接道:“提議我同意了,就按你的來吧。至於你有什麼疑問,回去問令尊吧……”

末了,他拍一拍肖欽肩膀,竟然有些許欣慰,“後生可畏啊……”

肖欽找上肖宏巖的時候,是在肖宅的書房裡。辦公桌後的中年人氣定神閑,似是早就預料到他會找過來。

肖欽對此有些不高興,早知道的事情怎麼不提前跟他通個氣,省得他費那麼些勁。

肖宏巖卻不以為然,手執毛筆,專心描著桌上的畫,“給你一個在老丈人面前表現的機會不是挺好?反正你遲早也要見……”

肖欽回過味來,“你不會是因為不高興我在李家的事情上推了一把,推倒了你的如意親家吧?”

肖宏巖輕輕“哼”一聲,不置可否。

肖欽走進到辦公桌旁,低聲問:“你就不擔心樑行長摘不乾淨,影響到你?”

他卻無所謂地一笑,像是拿捏準了肖欽一定會解決這個麻煩,“不擔心。”

“他要是摘不乾淨,我肯定是不能同意這門婚事的,這你比我清楚,不是嗎?”

無奈地抿脣,肖欽知道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轉身拉開書房門,肖宏巖在身後追問:“不說一說你怎麼解決嗎?”

“叫左永軍閉嘴。”他耐著性子冷淡道。

肖宏巖補充,“別忘了別自己接觸。”

肖欽這回連“知道”都懶得說,徑直離開,沒看到肖庚的身影在走廊一閃而過。

李成楠接到肖欽的電話時,心裡是鬆了一口氣的。上一會兩人在香湖灣談話,末了說要讓自己辦件事,卻是讓自己開了張“空頭支票”,等以後有用的時候無條件替他做一件事。

現在這事來了,就像樓上的另外一隻靴子落了地,他可不鬆一口氣麼。

雖然從左永軍家裡人入手,叫他翻供,這事後邊還牽扯政界,但沒辦法,人在江湖,有來有往,先前自己鑽了空子,要想一笑泯恩仇,總得付出點代價不是。

況且,李氏的股票在低價飄得有點久,再被環宇繼續買進,離被收購也就不遠了。

他煩躁地踢了踢腳邊的紙簍,都怪季東海這個坑貨!跟在肖欽身邊那麼多年,從美國到中國,怎麼就暗戳戳看上成語了?還有膽子反水,指使王波打入到自己內部,虧得他當時還重用王波,結果是給他人做了嫁衣。

彼時,大洋彼岸的季東海打了三個噴嚏,一邊在流理臺洗菜的女子立即關心地問是不是感冒了,他搖一搖頭,投去安慰的一笑,低頭繼續寫手裡的信:

……

請允許我最後再叫你一次兄弟,是我對不起你,因為感情用事,導致失去理智和判斷。

我寫下這封信,不僅僅是道歉,更重要的是我從成語那裡聽說,成諾當年因為你炒股虧空的事堅持寫文章發聲,不單純是為了給你出氣,也是為了讓自己的文章出名,讓自己出名。所以,希望你不再為那件事最後的結局感到負擔和愧疚……

我現在和成語過得很好,勿念。

祝你們平安順遂,最後一次來信打擾。

感謝。

……



趴在肖欽背上的樑鹿,聽他讀完了一整封信,也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信件被投進壁爐,立即竄起一團小火焰,她不解地問:“季東海到底做錯了什麼?”

肖欽淡淡道:“也沒什麼,就是最開始咱倆躲著見面的那段時間,我不是說有人在盯著我麼,那件事後來才明白原來就是成語和王波搞的鬼。這事當時我是交給季東海去解決的,本來很好查出來,結果就因為他喜歡成語,所以瞞著我拖了很久,最後為了掩飾自己,他還串通了王波,和他們一夥了,否則我也不會被騙那麼久……”

“哦……這事啊……”樑鹿靠回沙發上,“現在回想起來好像也不是大不了的事……”

“是啊,現在想起來……”肖欽伸了一個懶腰,“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樑鹿又抬腳踢在他背上,斜看著他,笑著問:“那成諾呢?”

肖欽輕巧地捏住那隻腳,也笑,“多大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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