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右掌連揮疾拍,但那條鐵鏈卻令他心寒,有幾次他不得不放開左掌捂的傷口,而出左掌去擋。
於是鮮血更見向外噴灑。
便在這時,一旁拄拐的老太婆卻冷冷拉住欲再撲上的白鳳,邊沉聲道:
“乖孫女,這淫賊已是強弩之末,用不到我們再出手,且等著整他吧。”
現在——
現在的單不同已沒有時間再去顧及傷口,他雙掌上下翻飛,激盪出陣陣勁氣狂飈不斷——
空中飛舞的鐵鏈,陡然變成軟鞭,快不可盲的一記回抽,“叭”的一聲正抽打在單不同的面頰上。
緊接著一聲“哎呀”單不同迅速忍疼倒掠,揮手一十八掌劈出。
背後面,單不同七葷八素的退向老太婆前不遠地方,就聽老太婆怒聲忙道:
“去你媽的!”“咚”的一聲,老太婆已一拐尖擊在單不同的背上。
單不同張嘴吐出一口鮮血,鮮血噴在鐵成剛的胸前,但鐵成剛的鐵鏈已快得出奇的套上單不同的脖子上,就見鐵成剛橫肘一頂,雙手施力,單不同似是全身如綿的萎倒在地上。
猛咬牙,單不同猶不甘就此束手,他仍猛吸一口氣,倔強的踢腿揮掌,身子欲待挺立,但就在此時,石大海一刀背又砸在他的後背上,單不同這才喘著大氣癱軟下來。
鐵鏈子繞脖一纏又反手把單不同的雙手拴牢,鐵掌櫃這才吁了一口氣,道:
“這傢伙可真難鬥,倒是費了不少力氣。”
老太婆這時與白鳳二人已到了單不同跟前,那白鳳怒容滿面,劈手一連打了單不同三十二個大嘴巴子。
單不同嘴吐滿口白沫,翻動一雙大眼,嘿嘿笑的道:
“如果說單大爺死後有何遺憾,那就是沒有同你這小尤物巫山雲雨一番,你……”
“叭”的一拐,老太婆怒喝道:
“你這狗東西,夜裡摸進天閣樓上,一掌拍昏我老人家,又把熟睡中的鳳兒點了穴,畜牲啊,今晚我們不但為自己洩恨,也要為那被你糟蹋的姑娘們報仇。”
白鳳聞言,忙道:
“奶奶,要不要等我爹回來再發落。”
老太婆怒道:
“有必要嗎?”
這時鐵掌櫃笑向老太婆道:
“白奶奶,容我插一嘴如何?”
老太婆道:
“你說吧!”
鐵掌櫃道:
“萬惡淫為首,這小子犯的罪在咱們白虎鎮上說,該是活埋,何不先把他捆回鎮上去,等天明時候我命夥計街上敲鑼聚眾,宣佈這傢伙的罪狀,然後再拉出來活埋,你老以為如何?”
老太婆一頓枴杖,怒道:
“像這種雜種,怎可再叫他多活一刻的,再說我們鳳丫頭的名聲事大,傳揚出去成何體統。”
石大海衝著鐵掌櫃一抱拳,道:
“老奶奶愛孫女心切,鐵掌櫃多多擔待。”
鐵成剛一想,姓單的本不是好東西,早死晚死全一樣,自己又何苦一旁插嘴。
心念間,遂也點點頭,道:
“一切便由老奶奶做主吧!”
單不同一聽,不由心中一涼,因為鐵成剛這麼一說,何異宣判他的死罪,挺腰待起,卻是手腳已被捆牢,不由得狂叫道:
“你們不能用私刑,要死單某也該死在衙門。”
石大海“呸”的一聲,怒道:
“你奶個熊,東去荊關,荊關木管白虎鎮,西去武關,武關也沒有人願意來,白虎鎮就是個大衙門,你小子是好人,白虎鎮上招待你,你在白虎鎮上犯了案,我的兒,你這就等著挨刀吧。”
白老奶奶陡然一聲沉喝,道:
“吊起來!”
四個武師齊動手,推的推,拖的拖,只幾下子已把個一身是血的單不同吊在一棵榆樹上。
鐵掌櫃搖頭一嘆,走近被吊的單不同面前,道:
“姓單的,你這條命全壞在你那個不成材的大鳥上了,夫復何言。”
單不同張口“哦呸”一聲,血摻雜著口水已吐在鐵掌櫃臉前,邊大罵,道:
“老子變成厲鬼也饒不了你。”
坦然一笑,鐵掌櫃並不氣惱,邊擦拭著衣衫,邊笑道:
“幹了多年捕頭,你這句話我聽的多了。”他一頓又道:“基於過去的職業,加上做人的道德,鐵某希望能替你辦件事情,有何遺言,你就直說肥!”
“浪蝶”單不同怒道:
“折騰一晚上,姓鐵的唯獨這句話令單大爺感動。”
鐵掌櫃道:
“如此說來,你真的有遺言了?說吧,我在仔細聽著。”
清一清嗓門,單不同道:
“那就煩你鐵掌櫃為我傳句話給‘大刀寨’的二當頭,我那個老姐夫‘絕一刀’宮彪,就說他那個不成才的內弟單不同死在這白虎鎮的如意樓了。”
單不同的話令鐵掌櫃大吃一驚。
當然,更吃驚的莫過於石大海幾人了。
老太婆沉聲問石大海:
“石總管,樓主他們是去了哪裡的?”
石大海道:
“回老奶奶的話,樓主他們是去大刀寨了。”
一旁的單不同冷冷一笑,道:
“敢情好,白不凡竟然去了大刀寨,而你們卻要在這白虎鎮宰他們二當頭的小舅子,當真是他媽的一群混帳王八蛋。”
石大海忙對老太婆道:
“老奶奶,為了樓主安全,不如放了這姓單的吧。”
白風尖聲吼道;
“不,我不甘心吶!”
老太婆還在猶豫呢,單不同卻冷冷笑道:
“你有什麼不甘心的,我又沒有嘗到你的甜頭,反而被你們折騰得死去活來,如論關係,不甘心的應是我單不同本人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