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尖刀翻手一握,白鳳目露冷芒,道:
“小千兒,今夜算你倒楣,我這裡先剜出你—顆眼珠子,餘下的大卸八塊就由石總管他們去做吧!”
小千兒望著尖刀,突然面上—寒,道:
“如意樓的白大小姐,你真的要對我小千兒下這種狠手?真的要刀剜我的眼?”
白鳳冷然,道:
“光景你是同姓單的—模樣,在沒有指望活的時候反把心—橫耍起狠來了。”
小千兒全身一緊,雙目上挑,道:
“聽口氣你們已把姓單的做了?”
白鳳道:
“姓單的陰曹地府未走遠,大概你還追得上他吧。”
小千兒大吃一驚,道:
“唉!色字頭上一把刀呀!”說著,小千兒面對白鳳露出不卑不亢的模樣,道:
“就算我是個小色狼吧,可是我也拍活了你的穴道,保住了你的清白,更助你殺了姓單的,難道這對你來說,不是施惠予你,常言道得好,受人點滴當報以泉湧,小千兒並不指望你回報什麼,只不要你以怨報德的恁般整治我。”
白鳳“呸”的一聲,道:
“你是在唱戲吧,調兒倒是瞞好聽的,說穿了一錢不值,你對我存有何德,更對我施什麼樣的恩惠?只不過你在達到目的以後又想出點子不讓那姓單的染指。黑道上你這叫吃獨食,以為我不知道。”說完又是一耳光打去。
只是奇怪的是竟然被小千兒扭頭躲過去。
白鳳一怔怔間,小千兒早沉喝道:
“你不要打了。”
白鳳怒哼一聲,道:
“也想要求速死?”
小千兒尖聲冷笑,道:
“哪個混帳王八蛋想死。”
白鳳嘴再又一歪,道:
“可是你非死不可,而且也是死定了。”
小千兒望望老太婆,只見老太婆拄杖在床沿上似是老尼入定,面無表情,不由得厲聲道:
“我可愛的如意樓大小姐,你的模樣也只是被我無意間撞到,而且全是姓單的扒去你一身衣衫,就算我不看也不可能,現在——現在也被你一頓修理,我未反抗。照理你也該消氣了吧,敢情你還真的要殺我呀!”
白鳳一鼓腮幫子,那把尺長尖刀又舉起來,道:
“懶得同你再囉嗦,挖去你小子一目,任由他們怎麼處置你吧]”說著,冷冷一咬牙,尖刀平舉,“咻”的—聲已向小千兒臉上戳去,刀芒斜閃中宛似長虹貫日,凌厲的指向小千兒右目,敢情與剜單不同的手法一般無二。
暴抬右足直踢白鳳膝蓋,小千兒雙肩未動而頭向左偏中陡然伸出右手上託,左手快不可言的奪過自己那把尖刀。時間上只是眨睛功夫。
白鳳即將得手,卻不料小千兒會踢出—腳,她在稍一遲緩下,右腕一麻,刀已被奪走,大驚之下錯步一丈,道:
“你……你怎麼脫困的,難道石總管未把你拴牢?”
小千兒尖刀一比劃,道:
“就算是鐵鏈也休拴住我小千兒,你知道我是幹什麼過生活的?”
老太婆舉拐而起,大喝—聲向小千兒逼來。
小千兒一笑,道:
“老太太,你那麼大年紀了,難道也要動黑手狠心的要小乾兒的命?”
老太婆枴杖已舉,沉聲喝道:
“鳳丫頭,快告訴石總管他們,絕對不能放走這小傢伙,快去。”
白鳳早走至窗邊對下面叫道:
“石總管呢?”
天閣樓外面花叢中,石大海仰頭道:
“小姐,可是要我們上去帶人?”
白鳳在窗邊埋怨道:
“都是你剛才沒有拴牢,小東西又脫開繩子了。”
石大海驚奇的道:
“怎麼會呢,我拴的可牢呢,他孃的,這小狗怎會……”
白鳳早喝叫道:
“別罵了,你們在下面快守住,我同老奶奶二人足夠除掉他的。”
隔著一張圓桌子,小千兒雙眉緊皺道:
“小千兒真是不懂,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我的命呢,真的就是在那灰濛蒙中看你一身淨光就犯下死罪一條,我的兒,這未免也太過份了吧!”
老太婆雙手端拐,殺氣騰騰的道:
“那只是一部分原因。”
小乾兒忙又問:
“難道還有其他原因?”
嘿嘿厲笑,老太婆道:
“現在說與你小子聽也無關緊要,反正你已是將死之人了。”便在她端拐左右閃晃中,又道:“那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你已得知那‘浪蝶’單不同已被我們大卸八塊的殺死,小子啊,你可知道這消息一旦傳揚出去對我們如意樓該是多麼重要。”
小千兒道:
“我不同任何人說總可以放我吧!”
白風不知何時已取得一把長劍在手,她橫劍在樓梯口一站,冷冷道:
“人嘴兩片皮,誰敢擔保你不說出去的,唯今之計.只有殺了你,因為一個死人是不會任何話說出口的。”
老太婆又是一連閃晃中,突然沉聲道:
“小東西,你躲不掉的。”就在她的話聲中,手中枴杖平掃,人已飛過圓桌面直向小千兒打去,杖影橫飛,氣凝激盪,端的十分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