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呵呵—笑,風嘯山道:
“我說的不錯也猜得準,你鐵大掌櫃的果然是以開店作幌子,要辦你那心中大事才是真。”
鐵掌櫃面色在變,他雙目如炬的直視著風嘯山,道:
“不錯,為了那話兒,我拋去府衙捕頭不幹而來到這三不管的白虎鎮上開這麼一家‘福來客店’名符其實的是為了要‘福來’。”他突然低下頭來沉聲道:
“有消息傳來,清風臺‘虎爪’卓清風的小孫子已被人擄去了,那卓清風聽人說早已死在大漠,他的兩個拜弟已分成兩路去找他們的老兄,至今也未回來,那‘清風臺’只留下兩個婦道人家主持,幾百名清風檯子弟,竟然會讓人把個小東西擄走。”
風嘯山心中暗吃一驚,但他表面上仍然淡淡的道:
“白虎鎮西面百里處,三尖山下清風臺‘虎爪”卓清風的威名,江湖上何人敢去捋這魔頭的虎鬚?”他一頓又道:“白虎鎮東面的雞冠山子午嶺有個大刀寨,‘血刀’常玉春也是—方梟霸,這兩面的人物誰敢惹!也因此我以為他們的事情,我們最好連提也別提,免得禍從口出而禍從天降。”
鐵成剛一哼,道:
“這兩撥人馬,我一方也沒好感。”
風嘯山道:
“既無好感,提它則甚?”
風嘯山道:
“雖無好感,卻必須一提,關鍵在於你老兄必須以實相告。”
風嘯山一怔,心中暗想,老小子轉彎抹角的要想套牢我老人家,可笑得可惡!
“說了半天,怎的把關鍵二字套在我身上了。”風嘯山說完,自提茶壺倒滿一杯,又道:“難道我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會是什麼關鍵人物?”
鐵成剛點頭道:
“如果你時那人,對我而言,你就是我的關鍵人物。”
風嘯山一怔,卻又聽得鐵成剛道:
“你不姓雷,你老兄姓風,風嘯山就是老兄,對否?”
風嘯山雙目一眯,嘴巴抖動一下,又見鐵成剛忙伸手一攔接道:
“我找你幾年了,也打聽你的模樣不少回,今日得見,我實在不想你否認自己,而我更是不願自己面對失望,因為……因為……八方風雨就在這白虎鎮起了徵兆,事情似是已近燃眉了。”風嘯山一驚,但他實在弄不懂這姓鐵的是個什麼樣人物,他會是哪方面的人?但無論是哪方面的人,且承認自己是風嘯山,再探探這姓鐵的是何居心再說。
便在風嘯山的思忖中,鐵成剛捋著鬍子,滿面期盼呢。突見房門響動,小千兒已自外面走進來。
風嘯山心中一喜,卻對小千兒責問:
“怎的去了這麼久,快二更過了吧?”
小千兒見鐵掌櫃在,只得笑道:
“馬尾毛拴豆腐,就別提了,要不是我的腦筋動得快,奶奶的,差一點被他們大卸八塊。”
一聽大卸八塊,風嘯山未吃驚,倒是那鐵掌櫃一哆嗦,他心中暗自嘀咕中,低聲問:
“究意什麼事情,怎的會有人要殺你?”
小千兒一笑,道:
“還不就是那如意——”
風嘯山突然喝道:
“別說了,你先上床睡覺吧。”
一看這情形,再聽那小千兒的“如意”二字,鐵掌櫃心中已明白一半,看看對面坐的風嘯山,鐵掌櫃站起身來抱拳—笑,道:
“時候不早,我們有話明日再談。”說完告辭走出房去。
小千兒伸手關起房門,忙走近風嘯山身邊,低聲道:
“師父,有件事情我得向你老人家報告呢!”
風嘯山起身到了房門,仔細聽了一陣,這才招手對小千兒,道:
“你說吧。”
小千兒壓低嗓門,道:
“那個採花大盜‘浪蝶’單不同已經死了呢。”
風嘯山一怔,道:
“是誰殺的?”
小千兒道:
“如意樓人殺的,他們承認殺了單不同,而且又是大卸八塊呢。”
風嘯山—驚,道:
“這地方的人對於道上人物用刑總是殘忍的,本不足為奇,只是單不同也是個高來高去的人物,怎會輕易被捉。”
小千兒當然不知道,但他一頓,面色—整,道:
“今晚他們也設下捉我計謀,也想把我殺死,尤其那如意樓的白鳳,她連打我十幾個大嘴巴子,臨了竟還拿著我借她的刀要剜我的眼呢!”
風嘯山驚異的道:
“她怎可恩將仇報?”
小千兒忿忿的道:
“知人知面難知心,初時我還當她們真心感激我呢,哪想到恁般個美人兒會是個帶刺兒的玫瑰,要命的羅剎。”
風嘯山道:
“我們等人要緊,這幾日他們也該到了。”
小千兒道:
“照說就是這幾天嘛。”
風嘯山點頭道:
“所以在他們未到之前,你我師徒二人少走出這家‘福來客店’,免生無謂麻煩。”
小千兒點點頭,登上床鋪拉過一張棉被睡了。
風嘯山起身走至房門邊,又聆聽一陣,一聲冷笑將門閂插好,和衣而臥的上床去,桌面上的燈光他連看也未看的一甩衣袖,“唿”的一聲一屋成黑。
客屋中的人睡了,隱在暗處的人這才悄悄走向前面,而這人可不正是那店掌櫃鐵成剛。
鐵成剛一路走,邊自言自語:
“他二人原來是在這白虎鎮上等人呢,等誰?”
走入前店,有個精悍夥計迎上來,道:
“柴老二帶著姓呂的走了。”
鐵成剛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來,道:
“他們說了些什麼?”
那夥計一招手,叫道:
“力豪,你過來。”
只見樓上面有個三十來歲的壯漢扶著欄杆往下望,道:
“巴兄,你叫我?”
樓下面姓巴的指向鐵掌櫃,道:
“鐵爺叫你,你快下來。”
那姓力的忙丟下手中拿的東西,匆匆走下樓來,見鐵成剛正在沉思,急忙上前,道:
“鐵爺,你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