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郝元光遂收起板斧,一揮手對郝元光道:
“大哥,我們走,白虎鎮找姓柴的弄銀子去。”
郝元亮笑道:
“姓卓的,你的這個主意不餿,哈……”
郝元亮已經坐在馬背上,他卻一調馬首到了風嘯山的面前,道:
“老頭兒,剛才你施的是什麼身法呀?”
風嘯山坦然一笑,道:
“偷魂大法中的一招,叫‘如影隨形’,你覺得如何?”
郝元亮道:
“如果我當時使用‘倒劈華山’,原地一個空心跟頭後劈,你自信能逃得過?”
風嘯山呵呵一笑,道:
“你用‘倒劈華山’,我卻會在你的欲動本動之前,調觸機先,然後縮地三尺,以一招‘祥龍獻瑞’,仍然在你身後面兩尺不到。”
郝元亮一怔,道:
“我用‘聲東擊西’,誘你偏向西方再下手。”
風嘯山道:
“我以‘攀枝摘桃’手法,只需一手搭上你的握斧肩頭,我仍然在你的身後,而且你在用力之時,並不覺著我的一手已在你肩頭之上。”
郝元亮一聽,不由大罵,道:
“你奶奶的老皮,真不是好玩意。”一調馬頭,直向他兄弟郝元光追去。
望著郝氏兄弟去遠,風嘯山指著卓文君笑道:
“卓家大少爺,你的主意雖好,卻是自己搬磚頭在砸自己的腳丫子。”
卓文君道:
“風老的意思……”
風嘯山道:
“你為何不多想想,你叫郝家兄弟二人去白虎鎮的柴家賭坊,這要是郝氏兄弟在柴老二的重金誘惑下,答應替柴老二的賭場撐腰,我問你,你該如何去找姓柴的再要那個已被我老頭子替你取來的水膽瑪瑙?”
卓文君一笑,道:
“風老說的極是,不過卓某也想過,找姓柴的,那是技術上的問題,再說我得先回清風臺料理大事情,這件事只怕還得擱上一陣子了。”
不料風嘯山十分小心的看了四週一眼,道:
“我老頭子實對你小子說,這次我的那個班底趕來這白虎鎮,也是受命行事,還有……還有你那個老子……”
“我爹他怎麼了?”
風嘯山好一陣沉思,道;
“別問了,過幾天你也許會見到‘混世頭陀’田壽,到時候你問他就成了。”
卓文君急道:
“風老怎的不能告訴在下,我爹是生是死,這兩年我一直沒有他的消息。”
風嘯山沉聲道:
“前兩年你爹找過你,以後他沒有消息,你這個做兒子的像話嘛,見了賭你就像失了魂的六親不認,要不是老偷兒同你家來往還不深厚,我這就劈手給你幾嘴巴子。”
卓文君赧然,道:
“風老罵的是,卓文君不孝是實,只希望我父平安歸來,讓卓文君有贖罪的機會。”
風嘯山輕點著頭,道:
“這還像句人話。”邊伸手自懷中取出小盒子,又道:“這可是價值連城寶貝,你當面點收。”
卓文君道:
“你不是要親送上清風臺嗎?”
風嘯山道:
“已無比必要,再說過了野狼谷再穿過斷腸谷,已是清風臺地盤,還用得著我老頭子再走路?”
卓文君雙手接過“水膽瑪瑙”,往馬鞍袋中塞下,指著朱麻子的七匹馬,道:
“這些馬匹風老有何高見?”
風嘯山道:
“這是小問題,你還是快些上路吧。”
卓文君在一陣猶豫中,怯怯的向風嘯山,道:
“往日我也是聽家父談及風老,知道家父認識你這位風塵異人,敢問風老何以如此大力幫助在下?”
風嘯山道:
“論公,我們有樁大事要辦,於私,我欠你老爹一份情,真實情形,以後你自然知道。”
卓文君上馬走了,他過野狼谷回三尖山的清風臺去了,因為家中發生恁般大事情,兒子被大刀寨擄走,生死不明,一切都得自己趕回清風臺,見到妻子小倩才知道。
望著卓文君騎馬離去,風嘯山立刻騎上一匹馬,且把另外六匹相互的拴起來,一路緩緩的馳回白虎鎮。
風嘯山心中早有安排,他要來個嫁禍,把朱麻子幾人的死,想盡一切方法的嫁禍他人。
但風嘯山絕對想不到當他正絞盡腦汁整柴老二呢,暗中也正有一人在坑他。
這個人當然是鐵成剛,現在——
現在鐵成剛可真的篤定,如果——
如果想知道鐵成剛何許人,甚至他的店中幾個夥計的真實身份,只怕還著實不容易,因為姓鐵的已經在白虎鎮上開了幾年的飯店,“福來客店”的招牌因時間的累積也有了基礎,也因此更掩護了鐵成剛的真實身份。
昨晚——
昨晚鐵成剛離開柴家賭坊以後,他可並未回“福來客店”去,而是一徑到了如意樓。
如意樓自從小千兒一攪和,如今是戒備更見森嚴。
鐵成剛來到如意樓的時候,那是半夜三更天,石大海聽說是“福來客店”鐵掌櫃到來,知道這時候來必有事情,忙著走出來接見。
鐵成剛見石大海出來,一把拉住石大海道:
“帶我去見老奶奶去,快!”
石大海道:
“老奶奶只怕早已睡了,有什麼話就對我說吧!”
鐵成剛搖搖頭,道:
“不,你石總管做不得主,這事非得見了老奶奶或大小姐才成。”
石大海道:
“既是這麼說,我就帶你去後花園的天閣樓去。”
於是,二人匆匆走過幾進大院,繞了幾處迴廊而到了後花園中。
冷風不冷,秋蟲依舊唱鳴,遙望園中天閣樓,已是黑暗一片而沒有一些動靜。
石大海與鐵成剛到了閣樓下,附近戒備的武師走出來,見是石總管與鐵掌櫃二人,低聲道:
“有事?老奶奶與小姐全睡下了。”
“叩門!”石大海對那武師說。
於是,天閣樓上的白鳳在沉聲問:
“什麼事情?”
不料鐵成剛早叫道:
“是大小姐嗎,鐵成剛有急事相商呀!”
於是,閣樓上燃起了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