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風嘯山點頭,道:
“原是想多住幾日,現在卻有樁急事要辦,不得不走。”柴老二欲送出門,早被風嘯山攔住,便見郝元亮過來,道:“我代東家送你老兄。”
風嘯山點頭道:
“謝謝。”
柴老二的表情,令風嘯山十分瞭解,如果他要是知道水膽瑪瑙已不在自己那支大鐵櫃,他柴老二不跳上屋脊大嚎三日才怪呢。
已經到了臺,階邊,風嘯山卻有意無意的道:
“記住,晚上三更時分你兄弟可別往後面偏院去。”說完與小千兒二人揚長而去。
夜,秋夜,落著寒霜的深秋之夜!·
在北國的山裡面,不定九月底就會來上一場大雪的。
白虎鎮上甚靜,沿街大部份的店面飯館全上了門板,只有五家賭坊與七八家秦樓楚館不時的傳出幾聲鬨笑。
快二更天了,只見柴老十二分親切的迎上前來,道:
“夜來秋風送涼,卻把鐵兄送來捧場,哈……”
鐵成剛一聲長嘆,道:
“馬尾巴拴豆腐—一別提了。”
望望鐵成剛肩頭包札著布帶,一支膀子似是受傷不輕,這才面色一整,道:
“原來鐵兄受傷了,受傷的人來我這賭場玩上幾把,既減了痛苦又可祛黴氣,走,我陪鐵兄進去。”
鐵成剛搖搖頭,道:
“我哪還有心情賭的,唉!”
柴老二一愣,道:
“你不是賭的?”
鐵成剛道:
“柴兄,你我相處在白虎鎮,大家街坊鄰居,如今我來你這裡,只是想躲上幾日,等風聲平靜,我就會回‘福來客店’的。”
柴老二一笑,道:
“原是小事一樁,何足掛齒。”他一頓又道:“今日午時聽說去了三女一男,他們大鬧福來客店為的是什麼?”
鐵成剛當然不能說,搖搖頭,道:
“無妄之災,倒楣透頂。”
於是,柴老二把鐵成剛引到大廳外的東北角一間小客房中,且熱切的對鐵成剛道:
“只管在此住下來養傷,吃的喝的我派專人侍候你。”
鐵成剛大是感激,所有的謝意全在他那雙老眼中表露無遺。
小客廂中,鐵成剛一把拉住柴老二,道:
“柴兄,小弟在此避風頭,還望柴兄守口如瓶。”
柴老二左手託的他那對鋼球一停,右手拍拍鐵成剛肩頭,笑道:
“鐵兄盡可放一百二十條心,我不說,大概他們誰也不敢說出去的。”
於是,柴老二又回到了大廳上。
於是,柴家賭坊後院牆有個人影一晃而沒入黑暗中不見,甚至連一些聲音也沒有。
不旋踵間,又是一條人影衝天而起,半點聲音也沒有的一閃也落在柴家賭坊中。
前院已進入忘我的熱鬧中,大廳上呼六喝麼聲不時的傳出來。
偏院的過道門口處便在這時候出現一條人影,那人影可真大方,他手上似是提著東西,大搖大擺的來到偏院中,早被三個守院的漢子喝住,道:
“是誰?”
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敢情正是小千兒,這時他向三個漢子哈哈一笑道:
“是我呀,各位不認識我小千兒了?”
早聽得一個漢子笑道:
“哈,原來是你呀,不是過午不久你就同姓風的老頭兒走了嘛?怎的又回來了呢?”
小千兒道:
“我們在白虎鎮上的事情尚未辦好,我師父暫時離開白虎鎮兩天,我是閒著沒事幹才又走來的。”
有個漢子指著小千兒手上提的東西,道:
“你提的是什麼?”
小千兒笑道:
“有吃的喝的還有玩的。”說著低頭彎下身子坐在屋前臺階上,屋簷下正掛了兩盞燈,只見小千兒包內有雞腿醬肉和酒,另外還有個小瓷碗可以擲骰子。
三人一見全笑了。
小千兒道:
“三位,是吃喝呢還是來擲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