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柴老二一愣,道:
“要那玩意兒幹什麼?”
鐵成剛罵道:
“你奶奶的,鐵大爺不寫條子,你會由我回店裡去!”
柴老二打個哈哈,道:
“說得有理,得著人去取筆紙。”
於是,柴老二立刻命人取來紙筆,平攤在地上。
柴老二命人解開捆在鐵成剛身上的繩索。
鐵成剛一身血跡斑斑,這時連左臂也在痠痛難耐。
好一陣喘息中,鐵成剛活動著受傷的右肩,這才慢慢抓起地上筆,寫了四個字:
“找老戈來!”
雙腳上的血被鐵成剛滴在紙條上,但柴老二並不在意,立刻命人把字條送往西街的“福來客店”去。
附近便在這裡已有了雞叫聲。
於是有兩個女子,各端了一個木盤子緩緩走下地牢,木盤上放的是燕窩粥與八寶糕,另外還切了一盤紅脆醬牛肉與幾個熱芝麻燒餅。
柴老二對一女子道;
“送碗燕窩粥喂鐵掌櫃吃。”
鐵成剛怒道:
“老子不餓。”
呵呵一笑,柴老二招呼郝氏兄弟,道:
“要是我也吃不下,來吧,我們湊和著吃吧!”
那郝氏兄弟也不客氣,各人抓起熱燒餅撕開來,再抓上一把醬牛肉塞在燒餅裡,立刻就往口中送。
送條子往福來客店的是個十分精明的年輕人,白虎鎮這時候才真正算得靜下來,有幾隻野狗在街上比伸懶腰,看誰的腰身拉得長,狗嘴巴張得大。
“福來客店”門口,靜悄悄的還未見夥計出來掃地呢,那年輕漢子走到店門外先是左看右瞧一番,這才伸手拍門:
“開門?開門!”
沒多久,就聽得門內問道;
“天還未大亮,是誰呀不前不後的擾人清夢。”
“自然有要事才上門的,快開門吧!”
於是,門被拉開來,有個夥計揉著睡眼,問道,
“什麼事?”
年輕人把一張條遞過去,邊冷冷道:
“我是‘柴家賭坊’的,這條子是交給你們姓戈的夥計的,要他馬上去。”
門裡兩夥計一怔,道:
“是我們掌櫃的條子?”
年輕漢子點頭,道:
“快叫姓戈的來呀,我先回去了。”年青漢子回頭就走,身後面,那夥計驚叫道:
“血!這上面怎的有血?”
於是夥計匆忙的把大門又關上,急急走入帳房中,叫道:
“不好了,戈爺,只怕掌櫃出事了!”
原來姓戈的在這“福來客店”是帳房先生之職,昨日與麼小花一戰,技驚單艾珍以後,他似是相當不滿鐵成剛,但見鐵成剛受傷,也就未深責。
這時候他才剛剛起身,見夥計把紙條送來,忙著拿近窗邊細看,不由驚異道:
“是鐵成剛寫的,但這上面的血……”他湊近鼻尖聞了再聞,雙眉一揚又道:“這些血是剛落上不久,顯然老鐵已受制於人了。”
那夥計忙道:
“大人的意思……”
姓戈的凌厲目芒一瞪,那夥計忙低下頭來。
就在姓戈的一陣沉思後,他立刻收拾一番,又把店中所有的人喚起來,加以詳細吩咐,這才匆匆走出福來客店往柴家賭坊走去。
姓戈的叫戈連,他人才登上柴家賭坊臺階上,早見到那送條子的年輕人站在大門邊,笑道:
“條子是我送的,你怎的這時候才來?”
戈連哈哈一笑道:
“不巧我正在上茅房,所以來晚了,真對不住。”
年輕夥計哈哈笑道:
“看這個巧勁兒。”說著當先往大門裡走去。
戈連跟在那人後面,到了大廳廊上,繞過通道而到了一間柴房,房門口還有七個握刀漢子堵住去路,其中一人沉聲道:
“是福來客店來的夥計?”
年輕人點點頭,回頭一招手,道:
“跟我進去!”
戈連一怔道:
“這是什麼地方?”
年輕人回頭喝道:
“你家掌櫃就在這屋子裡,去吧大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