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
郝元光低聲對他的大哥郝元亮道:
“哥,以你看那姓卓的小子會不會把我兄弟殺死‘麻子老九’朱一水的那檔子事吐露給姓柴的呀?”
郝元亮伸手擤了一下流出來的清鼻涕,沉聲道:
“操他孃的,他姓卓的要是個二百五,那就保不住了。”
郝元光望望走進屋子的三人,又低聲道:
“我看姓卓的裝得不認識我兄弟,他可能不是個愣頭青二百五。”
兄弟二人在院門口站著在商量呢,不料大廳那面“賭王”呂太白緩緩走來,郝元亮伸手搓搓大毛臉,笑道:
“我可愛的呂仙,你這是要上哪兒?”
呂太白伸手指向偏院內,道;
“我好像看到姓卓的來了。”
郝元亮道:
“是呀!”
呂太白狐皮袍子一撩就要進去,卻被郝元光伸手攔住:
“呂仙呀,你還是大廳上去準備著,不定姓卓的一出來就去同你比招式了。”
呂太白道:
“我先進去看看。”
郝元亮道:
“柴二爺的交待,他的親老子也不許進去。”
郝元光也笑道:
“外面冷,你閣下還是去大廳吧。”
呂太白雙手往袖子裡一攏,回頭就走,引起郝家兄弟相視一笑!
那柴老二領著卓文君與田壽二人走入他住的地方,從前堂轉入臥室以後,他回頭笑道:
“二位且在這兒等一下,容柴某開庫門。”
卓文君望望田壽,見田壽眼皮子也未抬的面無表情,也就點點頭。
只見柴老二先是推開一個大立櫃,牆上現出個假牆,他只用力—推,那牆正向一邊滑去,於是又見一個門出現在三人面前。
柴老二道:
“二位,我柴某人沒把二位當外人,連我這銀庫也不瞞二位,我這就進去取卓仁兄的東西來,二位可要一同進去看看?”
田壽這才忽的揚起雙眉,道:
“有他娘什麼好看的,豎橫不就是你姓柴的黑心黑肝連撞連騙弄來的昧心銀子一大堆。”
淡然一笑,柴老二道:
“柴老是弄了不少銀子,但那是花了一番辛苦的,田爺你是知道的,柴家賭坊上下四五十口男女全得要吃的,地盤大開銷多,能剩的也不多,裡面有銀可是多年的積存下來的,田爺呀,也是夠苦的了!”
卓文君一笑道:
“柴老二,我們是來贖東西的,你快進去把金子放好,取我的東西來,我們可不能耽誤太久,不定第二場大雪就要下了呢!”
柴老二點點頭,道:
“好,好,二位請裡面去,我當面把東西交還你。”
卓文君道:
“我們進去方便嗎?”
柴老二道:
“怎的不方便,是我自己領你們進去的呀!”
田壽突然沉聲對卓文君道:
“你進去吧,我嫌這屋裡那股子銅臭味太薰人了。”
卓文君點點頭,道:
“田叔在這兒守著也好,我跟柴老二進去。”
柴老二一笑。當先舉步走入這間石砌的暗室中。
卓文君一進入暗室,那柴老二已將壁上的燈點燃,一室通明中便見地上放了許多口大木箱子,可並未見他往日存放寶物的大鐵櫃。
不過柴老二在這暗室中卻另有安排,只見他移動一支大木靠牆櫃子,牆壁上有個面盆大的圓孔,孔土安裝著鐵門,那鐵門的開關除了必須用鑰匙外,重要的是在牆底下有個小暗卡,也不知柴老二是怎的在那暗卡上一動,壁上的鐵門才被打開來。
鐵門一打開,卓文君見又是一道鎖,心中在暗罵,你這王八蛋,卓文君今日看你有什麼花樣使出來。
心念間,他嘿嘿一笑,對正在找鑰匙的柴老二,笑道:
“好傢伙,你老兄可真會藏東西呀!”
那柴老二似是就等卓文君說這句話似的,開言回頭一本正經的道:
“仁兄這是什麼話,自從仁兄的東西入了我這寶庫以後,我柴老二日夜加派人手看守,就拿剛才吧,我還特意的把郝家兄弟找來守著院門呢,你知道那兩個人熊吧,他們可是關洛道上的大殺手,半道上誰要是遇上他們,小命不死也得脫層皮,知道他二人是誰?”
柴老二說的當然是郝家兄弟,他以為卓文君不知此二人呢,其實當初郝家兄弟來到柴家賭坊,投入柴老二手下,那也是野狼谷時候卓文君為他二人出的餿主意,而現在
現在卓文君當然得裝糊塗的道:
“他二人是哪裡人?”
柴老二道:
“雙龍谷郝氏雙雄就是他二人。”
卓文君故示一驚的道:
“名聲如雷貫耳,你柴老二找來這二人在這柴家賭坊,豈有怕事之理,你高枕無憂啦,我操!”邊輕拍柴老二肩頭。
輕鬆一笑,柴老二這才又打開壁內的一道鎖。
於是,裡面便見珠光寶氣外洩如旭日東昇中萬道霞光之出現,只是那柴老二伸手往裡面一陣掏摸之後,剎時間他面色大變,手未拔出來,他已回頭望著卓文君全身哆嗦起來……”
卓文君心中在罵——
王八蛋你是在做戲給卓大爺看,老子只裝沒看見。
微微一笑,卓文君好整以暇的衝著柴老二一笑。
柴老二可真絕,他竟然會口吐白沫的喘息道:
“完了,完了,那東西不見了!”
卓文君更絕,他一把揪住柴老二,罵道:
“姓柴的,你想吃我卓文君?”
不料柴老二突然頭一偏,人已往地上倒去,卓文君心中在想,你小子裝的可真像,東西不見多日,你竟會一些不知道?騙鬼!
但柴老二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任誰也看得出來他絕不是裝的,即使卓文君心中明白柴老二假裝,這時候也無法對一個昏倒於地的人下手修理。
處在這時候,卓文君只得雙手托起柴老二走出庫室,門口的田壽嘿嘿笑道:
“小子,你可得存住氣,再有什麼花招你也千萬別動搖自己的決心和意志。”
卓文君把柴老二往室內一張檀木床上一放,笑對田壽道:
“田叔,我們這是幹什麼來的,你老只管放一百二十條心吧!”
田壽道:
“姓柴的可是在你面前裝熊?”
卓文君道:
“他摸不到東西氣結過去了。”
田壽哈哈一笑,道:
“別管他是裝的還是真的氣結,你到院子裡抱盆雪花來,我把雪花往他頭上一蓋,準能把這小子弄醒過來!”
卓文君道:
“大冷的天,那會不好受的。”
田壽道:
“不冷他怎會醒來過來的,快去取來!”
卓文君才剛一腳踏出門,便聽得柴老二“啊”的一聲,緩緩睜開眼來……
田壽冷笑一聲,道:
“醒來了,敢情是怕洗個雪花澡吧!”
柴老二看田壽在一旁,忙著站起身來,抱拳作揖不迭的哭窮,道:
“田爺呀,你救苦救難大菩薩,可得救救我這可憐的柴老二呀!”
田壽把卓文君叫回來,指著柴老二道:
“他這是幹什麼?”
卓文君冷哼一聲,道:
“其目的在求我的那顆水膽瑪瑙。”
柴老二忙搖手不迭,道:
“冤枉,冤枉,天大的冤枉,卓仁兄你是看到的,我可是把你的那價值連城的寶具藏在我的最祕密地方呀,怎的別的珠寶全在,偏就是少了那玩意,這……這要我怎生的向你卓仁兄交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