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二
一把飛刀還插在於斗南的面頰上,另外還有兩把飛刀各插在於斗南的大腿上,要命的兩把飛刀卻被子斗南事先穿的牛皮背心擋住,血卻也在流不停—一
金風的耳根子上也中了—飛刀,他是寧叫耳朵聾也不讓眼睛瞎,另外他的肩頭還插著一把飛刀。
三人不即分開,乃是因為步如飛的手上兩把飛刀,他在三人撞在—起的剎那間,分送入於金二人的肚子上,只是他原本可以運力的,但就在這時候,他的三處要命刀傷,令他連哈呼一口氣也不太容易了。
於是,他的兩把飛刀只穿過於金二人的外面皮襖,穿過那件牛皮背心,只進去肚皮半寸便無力了!
黑暗中突然過來七八名藍旗社兄弟,他們見這光景,不由分說亂刀齊下,剎時步如飛的一顆頭被劈碎在肩頭,於是步如飛那高大的身體,便在他雙手自於金二人的肚皮上一鬆而橫倒在地上。
有幾個藍旗社兄弟火大了,拿長矛把步如飛的身子紮成了個馬蜂窩而血肉狠藉一片。
於金二人被抬到一處大石後,藍旗社過來兩個人替二人包紮——
於斗南問:
“谷裡的情況如何?”
一個大漢道:
“還圍著那批王八蛋一陣好殺呢!”
這人說的不錯,大刀寨的三百眾,便是被藍旗社與清風臺兩頭一堵,圍在斷腸谷中砍殺起來。
“血刀”常玉春把前面交由步如飛與宮彪二人,自己揮刀衝向後面,而後面來的為首二人,一個是田壽,另一個便是卓文君。
田壽一見來了“血刀”常玉春,立刻對卓文君道:
“這魔頭且由我收拾,你快去前面支援藍旗社,步如飛與宮彪全不是好東西。”
卓文君雙手早套上虎爪,聞言騰空而起,一路往斷腸谷另一端撲去,只是他人衝進大刀寨人的陣中以後,也是被對方悍不畏死的一陣砍殺,所幸兩面夾擊的清風臺兄弟們堵得緊,卓文君又下手重,他殺出一條血路趕著正好迎上於斗南與金風被抬到岩石後包紮。
卓文君忙奔過去看,邊急急的問:
“是誰把二位支旗首領殺成這模樣?”
那包紮的人沉聲道:
“是個玩飛刀的大個子,孃的老皮,真狠!”
卓文君——怒而起的問:
“大刀寨的大當頭步如飛,孃的,他人呢?”
那人指著遠處地上道:
“碎了,碎成—團肉泥了。”
卓文君望過去,黑漆漆的是—團肉泥,分辯不出那會是一具死屍來。
“呼”的一聲站起身來,卓文君長嘯一聲,擺動手中虎爪,直往谷中殺去,口中大叫道:
“步如飛那個王八蛋成肉醬了!”
附近,正與白布衣拚殺中的“絕—刀”宮彪,他也是內傷初癒,如今又是被白布衣的七八名手下圍著,那白布衣十分篤定的步步為營,也不讓圍著的弟兄硬拚,只是在一邊對宮彪施以騷擾性的一擊即退,直把個宮彪氣得破口大罵:不已!
這時候卓文君正飛身到了白布衣面前,白布衣的大寬刀上下擊劈中身形似猿,遊走在宮彪的四周,七八個持矛大漢,矛尖正對著二人也在移動身形不斷。
卓文君見這情形,沉聲喝道:
“藍旗社兄弟們,快去谷中合力擊殺那群王八蛋,姓宮的由我來收拾!”
狂劈—刀,白布衣退在兩丈外,冷冷笑道:
“這頭狗熊也不過如此。”邊對一旁的七八名大漢道:
“殺入谷中去!”
“殺!”七八名大漢齊吼一聲,擺動手中長矛衝殺而上!
宮彪見這光景,破口大罵,道:
“姓卓的王八蛋,你他奶奶的又在這時候來撿拾便宜呀,你真不是東西。”
卓文君冷然一笑,道:
“姓宮的,有句話你該清楚吧!”
宮彪怒道:
“什麼話?”
卓文君道:
“殺人者人恆殺之,這斷腸谷便是爾等報應之地。”
宮彪心中暗自思忖,眼前變成了糊塗仗,附近砍殺的慘狀,自己得先弄清楚這一仗是怎麼被清風臺知道的,當然也可以藉著問話,稍恢復自己耗去的體力。
這便是“絕一刀”宮彪粗中有細的地方一——
大冷的夜,他竟是額頭見汗,伸臂擦了一下汗水,“絕一刀”宮彪怒喝一聲,道:
“姓卓的小鱉娃兒,清風臺是怎的知道大爺們今日要來收拾你們的?”
冷笑一聲,卓文君道:
“孃的老皮,你見過什麼時候紙會包得住火的?”
“絕一刀”宮彪雙目盡赤,喘息粗聲,憤怒交加的以刀指著卓文君,道:
“老子在問你清風臺如何會知道這碼子事的,你他媽的胡扯卵蛋些什麼古景!”
卓文君冷哼一聲,道:
“難道你會猜不透摸不著?”
“絕一刀”宮彪雙肩聳動的罵道:
“老子猜想,這大概有三方面可能壞了大爺們的事。”
卓文君大感意外,心想怎會是三方面?誰?
心念間,淡然一笑,道:
“你老宮又以為是誰?”
“絕一刀”宮彪怒道:
“走往大刀寨的有三種人,一是那白虎鎮上的回春堂端大夫,另一便是那姓風的老偷兒,再不就是如意樓的人,對,準是這三種人——”他突然大叫,道:“白不凡呢?如意樓的一群狗東西怎還未出現?”
於是,卓文君笑了!
笑聲夾雜著谷中淒厲的慘叫,糅合在荒山野谷中,形成一種十分不協調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