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八
半空中突然“嘩啦啦”一陣鏈子暴響,十三節鏈子鞭宛如盤飛空,中的巨蛇般往於柏天的頭上擊去,端大夫口中厲喝道:
“本王砸死你這頭不知好歹的瘋狗!”
“包頭紅巾”於柏天仰天長嘯如夜梟,足尖倏旋,身形平飛而起,空中曳轉中,他的那把大頭怪刀便似火山爆發般在他那左手紅巾的閃躍中刃芒全現出血紅赤霞,激盪的刃芒,挾著無與倫比的罡勁,猶似無數把利刃直劈過去。
交響如裂帛碎石,雙方的兵刃互撞互擊於空中,空中更見二人指掌互拍互點於鋒刃鞭影之中——
於柏天右手握刀,左手握著紅巾尚且以食中二指點出一十八指對抗康王的“碎天羅漢掌”,這份功力令康王大吃一驚,覺得這藍旗社魁首是個有兩下子的角色。
雙方倏合又分,於柏天狂吼一聲,道:
“我的王爺,你能有這麼一身好本事,只怕花了不少功夫也吃了不少苦才修為的吧!”
康王冷哼一聲,道:
“於柏天,你不也是一樣?何需多此一問?”
“包頭紅巾”嘿嘿笑著邊把左手紅巾以食指旋轉,看去那紅巾宛似有著生命,他緩而有力的道:
“絕非多此一問,因為於某在想,如果把王爺的魁首包在這塊紅巾之中,便有些令人多麼的惋惜呀!”
康王雙眉聳動,嘴角一撩,冷笑道:
“你是在痴人說夢話!”
於柏天道:
“是嗎?於某倒覺得自己說的大實話。”
低沉一聲哼,十三節鏈子鞭疾旋暴砸,康王力道便在掌心源源吐出,是吸力也是阻力!
於柏天的感受是手中大怪刀有著稍頓之感,於是他不得不驚異這位滿洲王爺的功力深厚,卓大哥命自己在此守橋時便提醒自己,要多留意端大夫,看來果然不差。
如今雖只是怪刀稍有遲延,但高手過招掌握的便是那一瞬間,康王的手法奇詭,就在於柏天的刀稍滯中,疾快的翻腕抓住刀身,冷哼一聲欲以十二成力道抓斷怪刀。
於柏天見刀被抓,他卻不慌不忙,左手紅巾“噝”的一聲往康王的面上罩去,且疾快的扣住半空擊來的十三節鏈子鞭。
於是,就聽得康王“呼”的一聲張口吹出一口氣要把面上的紅巾吹開,不料那紅巾忒也作怪,反倒變罩為平飛,怪異而加速度的擊在康王面上。
別看—塊紅巾,擊中面上康王已覺出隱隱作痛!
這時於柏天拋去鏈子鞭,伸指橫身,疾點康王雙目。
康王抓在刀身上的手正欲折斷鋼刀,見於柏天以雙龍搶珠毒招襲來,不及細想,忙撒手騰身而起,空中他似是心猶不甘的連環踢出八腿,才落在三丈外。
於柏天伸手抓住即將落地的紅巾,塌肩錯步閃在一邊,輕鬆的又以他那紅巾在刀身上擦拭著,宛似康王汙了他的那把怪刀,連正眼也不瞧康王一眼,一副傲視群倫,令康王驚怒交進!
二人不知僵持多久,那康王,突的凌空飛旋,空中連翻中,鏈子鞭幻化出千百條巨蛇,看似擊向橋上的於柏天,實則是往橋的另一端衝過去!
原來康王發覺,如果盡在這橋上耗,只怕耗到天黑也難分勝負,何如衝過橋去,一走了之。
“包頭紅巾”於柏天怎會讓康王如願?就在康王身形已在空中旋翻中,怪刀掄起如陀螺,連帶著他那高大身形直飛而上,空中又是一陣金鐵交鳴,二人倏然落在橋面上相隔不過二尺距離。
可也真夠手忙腳亂的,因為二人在這極短的距離內,刀鞭攔劈中,指掌雙腿全不得閒的又是一陣連踢帶打而各不稍退一步。
無形的旋流,震盪在二人之間發出“呼呼”之聲。
吐氣開聲,二人各盡全力施展。
旭日初昇,已離山頭一根竹竿高,便在這時候從白虎鎮方向,三條人影疾若流失般奔來——
不錯,柴老二與郝氏兄弟三人趕來了。
那柴老二剛繞過山角,早看到石橋上有兩個人打得十分慘烈,忽的自橋一端打到另一端,再由另一端打回原處,宛似石橋爭霸戰。
柴老二示意郝家兄弟先掩藏起來,自己悄無聲息的掩近石橋邊,不由得大吃一驚,心中暗叫:
“我的乖,‘包頭紅巾’於柏天沒死呀,怎的這兒同端大夫幹上去了!”
心念間,他緊握鋼丸,移動身形到了石橋附近的一棵大柳樹邊:
可也真夠巧,突聽得石橋上的於柏天大喝一聲,紅巾拋向空中,就在紅巾開始下落中,他雙手握緊怪刀把,雙臂高舉中,怪刀宛似失去影蹤般發出“噝”的一聲!
那是於柏天殺頭絕技,行走江湖他從未失過手,但這一次——
康王看出厲害,忙翻身倒縱,一招“龍躍大海”,躍退四丈,兀自覺著對方刃芒刮面。
他剛自慶幸躲過對方殺著,突然間耳後生風,猛回頭,一團黑影已擊來,再偏頭去躲,那是萬萬不能,猛可裡不及細想,張口就去咬。
於是,一聲脆響中,康王甩頭狂叫一聲,哇哇吐出一口破碎不堪的牙齒,一隻鋼丸落在地上。
鋼丸落地,康王極力搖頭鎮定自己,但他絕想不到便在一團紅影閃晃中,但覺脖子根一涼,半聲他也未叫出來,一顆人頭已消失在那塊再次飄來的紅巾中。
柴老二心中一寒,因為於柏天的手法可真絕,就在康王人頭剛要落下時候,於柏天的怪刀回撩,人頭便被紅巾所包,於柏天的怪頭刀只一陣暴旋中,紅巾已包著康王那顆五金魁首。
於柏天挑著紅包,紅包在滴血,血又滴落在沒有頭顱的屍身上,於柏天仰天一聲狂笑……
柴非一忙招呼郝氏兄弟出來,三人到了於柏天面前。
於柏天望望三人,點頭道:
“柴老二,可是白不凡著你趕來的?”
柴老二道:
“白樓主已解決了福來客店所有的人,我三人便是追這姓端的來的。”
點點頭,於柏天道:
“如今康王已死,三位如何打算?”
於柏天絕不強人所難,因為這是去玩命的,雖然他心中著實願意三人跟他去攔截馬鳴岐—批韃子。
柴非一望望郝氏兄弟,道:
“我們三人……”
郝元亮早沉聲吼道:
“他孃的,半夜到如今,全看別人拚殺,我兄弟只是守在—邊看熱鬧,連姓端的也不是死在我兄弟的板斧之下,真沒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