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永遠不許離開

景琮沾不得魚腥味,看著喬宓大快朵頤的歡暢,不禁皺著俊眉,持著象牙筷箸夾了一小塊清蒸的鱈魚肉,那鮮嫩的魚肉薰白,入了口中,若有若無的魚味,瞬間讓他失了再吃的好奇。

“王爺,挑食可不是好事,我平日裡就見你這不吃那不吃,雖然你神功護體,可是會營養不良的。”

小嘴不停吃著東西的喬宓,說話都有些含糊,景琮平素對吃的東西極為挑剔,入口的須得是天下最精緻的食物,好些平常的菜餚他看都不看一眼。

這倒罷了,關鍵他不吃的東西,也不許喬宓吃,比如魚……這就怪哉氣人了。

“是麼?”景琮意味不明的看了喬宓一眼,卻發現那丫頭沾了一臉的醬魚湯,遞了一方手絹過去,冷沉道:“擦乾淨,臟死了。”

喬宓舔了舔嘴角,濃香的醬汁蔓延在舌尖,那味道不是一般的美,接過景琮遞來的手絹,看出了他高冷神情中的嫌棄,輕哼著吐了吐小舌頭,便隨意擦了擦嘴。

這會嫌她髒了?方才哄她的時候,可完全不是這個態度。

吃完了魚,喬宓便去淨室用竹鹽漱了口,順便飲了一盞花茶,確定聞不到半分魚味時,才回了正殿,攏著曳地的織錦鏤金長裙,在內殿的明珠拱門下探了探頭。

景琮不僅沒走,竟然還讓宮娥端了一個花盆入來,纏枝蓮的嵌寶盆不大,倒是極為精緻,看見喬宓回來了,便招了招手。

“王爺,這是要做什麼?”填飽肚子的喬宓,早將先前的氣惱散到九霄雲外去了。

她明眸皓齒,顧盼驚然的模樣深的景琮的心,大手一攬,將她抱入了懷裡,衣袍摩擦地嗖嗖作響,強勢的龍涎香纏綿著少女的體香,幽幽裊裊,撩的景琮眸色發沉。

“方才不是還與本王置氣麼?且賠你一顆花樹吧。”

賠她花樹?喬宓登時仰頭驚愕的看向他,那話中寵溺隱約,對上棕色的深邃眸眼,喬宓的心跳忽而一窒。

“來,先讓本王瞧瞧宓兒這些時日的修煉究竟如何。”

他含著笑親暱的啄了啄她發間的貓耳,回過神的喬宓立即羞的姝顏泛粉,每夜裡他都餵她吃下無數的精元,得了外洩的修為,她便是元神傷的再厲害,也該有些小修為了。

“害羞了?你這小淫貓,床間吸著本王要東西吃時,可半分不覺羞呢。”

他低醇的笑聲打破了往日沈寂,惡劣的揶揄,讓喬宓炸了毛,推開他揉弄貓耳的大手,便忙將花盆挪到了面前,抿著脣嬌蠻說到。

“既然要賠,我便要一顆和那日一樣的花樹,我變樹苗,王爺變花樹出來。”

有道是持寵而嬌,被愛的總是會放肆,喬宓如今便是被景琮養成了這般,奈何攝政王還頗喜於此道。

“嗯。”景琮慵懶的應了一聲。

喬宓忙學著那日喚物時的情形,雙手罩在花盆上,默唸起口訣來,正襟危坐,嚴陣以待的模樣讓景琮失笑,他還從未見過哪個喚物時能緊張成這般的。

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喬宓掌握了竅門,手下術法波動間,只見填滿泥土的花盆中間,迅速冒出了一顆小樹苗來,可惜嫩綠的葉兒稚幼的可憐。

她掌下氤氳的法力還在,景琮眸光一厲,抓住了她藕白的柔荑,正在興頭上的喬宓驚了一跳,扭過頭看向景琮,卻發現他的面色有些奇怪。

“王爺……”

握住軟綿柔荑的大掌五指修長骨節完美,感應著喬宓還不及收回的術法,忽而一緊。

“啊!疼~”

喬宓被景琮冷眉微蹙的神情愕到了,他似乎又變回了那個坐在朝堂上的冷酷攝政王,腕間的疼痛讓她倒抽了幾口冷氣。

方才旖旎的親暱氣氛,此時早已消失殆盡。

“養了你這麼多年,本王似乎還從不曾聽過你提及家人?”

他忽而沒來由的一問,讓喬宓好生遲疑,好在腕間的力道小了些,靠坐在他懷中的玲瓏嬌軀往外挪了幾分,誠然,被強行變身那日,他除了問到她的名字,其他的至今都不曾過問。

“我,我沒有家人,不對……其實我也不記得了,那次在雪地裡醒來後,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什麼都忘記了。”

穿越成貓後,她並沒有得到原主的任何記憶,被景琮叼回來養了三年,第一次變身就是十五六歲的少女模樣,彼時她光顧著開心了,這會兒一想,便有些滲的慌。

就景琮這架勢,定然是方才看出她使用的本體術法有異,所以在懷疑她的身份?

“忘記了?那你可還記得自己是哪國人?”

捏著她手腕的大掌已然鬆去,卻握住了她的手,冰涼的指腹摩挲著她軟嫩的拇指,一下一下,蹭的喬宓手心陡生熱汗。

身為景國攝政王,景琮生性多疑,陰險狠辣,但凡身邊發現異者,統統是打回原形處以極刑的。

喬宓緊張的小心臟狂跳,雖說她和他不知幾夜夫妻的恩情了,若是原主的身份是他敵人之輩,保不齊會被懷疑是故意接近他身邊,想要做壞事吧?

“我什麼都不記得,更不知道自己怎麼在雪地裡的,醒來的時候差些被凍死,好在遇到了你……”

景琮的眼睛有種能看穿人心的可怕魔力,棕色的寒瞳不帶一絲感情,陰寒的昳麗面龐並無過多的神色,似乎在揣測著喬宓話中真假。

“蒼驊,可認識這人?”

喬宓並未躲避他的視線,態度坦然的搖了搖頭,丹脣微動:“王爺,你怎麼了?那個蒼驊又是誰?”

只剛剛法力一波動,強大如景琮就瞬間看透了她的異常,這麼快聯繫到另一個人,這個蒼驊定然不會是朋友,八成是景琮過往的敵手……

事態很嚴重呀。

直到喬宓被看的毛骨悚然,景琮忽然把她再度摟入寬大的懷中,將她發白的小臉按在了胸前的金絲飛龍紋上,扣著她微顫的纖弱肩頭。

“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忘記了一切,本王都要你明白,三年前你就是我的人了,現在是,往後也是,我會娶你做王妃,只要是你想要的,本王都會給你,只一點……永遠不許離開我,清楚麼?”

喬宓被他身上的戾氣震懾到了,她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景琮八成已經看出了原主的身份,卻還是選擇將她留在身邊。

這代表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