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愣愣的,呆呆的,陳品端幾乎像在做夢一樣喃喃自語:“我……贏不了!這不可能……不可能!……”
燕鐵衣忙道:“別在那裡磨蹭了,朋友,快向“前輩”索取你的戰利品呀,這是你該得到的,你用你自己本事得到的!”笑了笑,他又道:“正如黃“前輩”所說,“紫金丹”的能否到手,便在於你自己所具有的本事上;朋友,他曾叫你“淋漓盡致”的發揮,如今,你已經是這樣做,而且也成功了……”
熊道元也大笑道:“有你的,哥們!”
一拍手,崔厚德亦幫腔:“果是真人不露像,老弟!”
抹著臉上的汗水,陳品端更是迷惘,更是糊塗了,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他怎麼會打贏人家的?這明明是不可能的啊,而先前他還記得自己履遭險厄,幾不可免的情形,他對那一股在冥冥中助他的無形力簡直不知要怎麼去解釋才好,他非常明白自己是靠了那股力量才會化險為夷,才能形成這個荒唐奇異的“勝利”的結局,但股力量是從那裡來的呢?那怎麼會發生的呢?
現在,黃節操已經灰頭土臉的從地下掙紮著爬起,他一面撫摸著腫漲的下顎,一邊又怨又恨又惡地瞪著陳品端,咬牙道:“你裝得好……扮得像……小兔崽,你這陰險狡詐的小兔崽,你明明是布好一個階阱,挖好一個坑叫老夫往裡跳……可恨你還惺惺作態,裝模作樣……卑陋的畜牲,卑陋的小兔崽……”
陳品端吶吶的道:“前輩……不,不是我……我不知道……”
黃節操大吼一聲,道:“住口,強詞狡辯的混帳東西!你記著,不要叫老夫再遇上你,否則,你的樂子就無窮了!”
一邊,燕鐵衣道:“話你這麼說,但“紫金丹”可不能不給呀!”
熊道元接口道:“打輸打贏不打賴啊,老先生!”
崔厚德也道:“可不是麼!前輩豈能失去前輩的風範!”
韓發聳立目光如刀,黃節操憤怒的大吼:“都給老夫閉上你們那一張一張臭嘴,老夫自來言行如一,不用你們三頭畜生來插言幫腔!”
陳品端惶惶不安的道:“前輩,在下……很抱歉,但在下實不知為什麼……”
咆哮著打斷了陳品端的話,黃節操叫道:“不用多說了,就算老夫陰溝裡翻船,八十老孃倒蹦孩兒!”
說著,他伸手入懷,掏摸了半天,換出一隻又髒又皺的小布袋,伸兩指入內,拈出一粒龍眼大小,渾圓又深紫泛金的丹丸來,隔著這麼遠,當他拿出丹丸的一剎那,即便有一股清芳的藥香四溢,這股香味聞入鼻中舒適無比,淡雅幽遠,淳而不膩,令人心神俱為之一爽!
黃節操拋手擲出,叱道:“拿去!”
陳品端慌忙伸手接住,那一粒丹丸拋擲之力,卻震得他倒退了三四步,才堪堪接牢站穩。
“嗝崩”一咬牙,黃節操痛恨的道:“你還在裝佯,小龜孫!”
雙手緊握著那粒“紫金丹”,陳品端“撲”的跪下,“咚”“咚”“咚”叩了三個響頭,感激涕零的道:“多謝前輩……多謝前輩……前輩的大恩大德,晚輩銘刻在心,永不敢忘記,顧上天保佑前輩多福多壽.長命百歲……”
“哼”了一聲,黃節操怪叫道:“快滾你的蛋,越看著你老夫這心頭火也就越旺,……哇呀,氣煞我也!”
又叩了個頭,陳品端匆匆站起;他再向燕鐵衣重重抱拳,感激的道:“兄弟,不論今夜我是怎麼拿到這粒“紫金丹”的,你對我的鼓勵支持我會終生銘記,多謝你!”
充滿坦誠意味的一笑,燕鐵衣道:“不算什麼!這只是人與人之間一點同情心和互助感的發揮罷了!且請早回,以免令堂倚榻焦盼。”
再次抱拳,陳品端又向熊道元與崔厚德點點頭,然後,像來時一樣,他又慌慌張張,踉踉蹌蹌的奔向林外。
燕鐵衣吁了口氣,道:“走吧,我們也該上路了。”
朝前一擋,黃節操惡形惡狀的道:“慢著!”
燕鐵衣一派天真的道:“莫非老先生也要一人賞賜我們一粒“紫金丹”?”
黃節操吼道:“你們是在做夢!”
燕鐵衣純潔忠厚的面上,湧起一抹迷惑的表情,他道:“那麼,老先生為什麼不讓我們走?”
黃節操冷冷的道:“你們也是和那小兔崽一樣心思,想來奪取老夫的“紫金丹”,如今發覺不是老夫對手便想逃之夭夭?那有這麼簡單的事;你們也想一人要一粒?
可以,只須交待了老夫我便行,否則,各自割下一條右臂再走!”
燕鐵衣一指陳品端離開的方向,說道:“老先生,你因為堅持要和人家較量,業已失去了一粒丹藥,莫非你還不藉機反省,尚要再失去幾粒丹藥麼?”
黃節操粗暴的道:“相同的事情永不會發生兩次!那小子,我自恨方才看走了眼,受了那小兔崽的矇蔽,明明他有一身高強功夫我卻沒有察覺,反被他那副可憐模樣所眩惑,這才失手上了他的當:吃了他的虧,但我確信,你們三個斷不是那樣的人物,你們也決沒有他所懷有的精湛本事!”
燕鐵衣連連點頭道:“我們也並不想要你的“紫金丹”!”
黃節操冷笑道:“現在否認,已經來不及了!”
舐舐脣,燕鐵衣輕輕的道:“我想,老先生……你大約平白失去了一粒丹菜,於心不甘,要把一口怨氣發洩在我們幾個身上,這才是你的真實意圖,是麼?”
獰笑著,黃節操道:“好聰明的小夥子,不錯,你又能如何?”
燕鐵衣道:“有沒有商量?”
重重一哼,黃節操道:“老夫又不是賣青菜的小販,那有興致來與你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