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八
這時,從後面,傳來了朱瘸子尖厲的求救聲:“小哥,救命啊,有人追來殺我了……”
燕鐵衣的去勢強勁如脫弦之夫,循聲而到,他凌空縮身又猛而伸展,“太阿劍”一顫斜飛,光華奪目中,“叮噹”一記便磕開了一樣兵器——“子錐”,左手暴翻,“照日短劍”稍差一線的貼著那凶徒的頰邊擦過!
驚嚇得發出“猴”的一聲怪叫,那人幾乎四仰八叉的沒命倒翻而出!
燕鐵衣雙眼空茫的直視,他冷冷的道:“是你,賀大庸!”
不錯,那名追殺朱瘸子的凶人,正是又老又奸又滑的賀大庸!
急忙伸手在腮幫子上抹了一把,看看沒有掛綵,賀大庸方才驚魂甫定,氣喘吁吁的跺腳大罵:“燕鐵衣,你算什麼野種?居然抽冷子偷襲人?你還是‘青龍社’的頭子?簡直是個不折不扣,死不要臉的潑皮無賴,你他孃的皮!”
燕鐵衣毫無表情的道:“總要比你意圖殺戮一個不識武功的半殘廢人要高明得多,賀大庸,你不止是個幫凶,是個為虎作倀的走狗,你更是一個不仁不義的江湖敗類!”
賀大庸直著嗓子,氣得兩眼血紅的尖號大叫:“放你孃的屁,你是什麼東西,膽敢來辱罵於我?燕鐵衣,你早沒有什麼可以仰仗的了,今日此地,便叫你死無葬身之處!”
冷森的,燕鐵衣道:“試試看吧,賀大庸,看看我們彼此之間誰會落得這個下場!”
揮動著他的“子錐”,賀大庸氣湧如山,扭曲著面孔吼叫:“你跑不掉的,燕鐵衣,我們發誓要分你的,挫你的骨,揚你的灰,燕鐵衣,我們要用你的血來抹手,用你的全副心肝來祭奠被你殺害的亡魂啊……”
燕鐵衣木然道:“賀大庸,你是一隻狡狐,不錯,但你卻更像一頭瘋狗!”
賀大庸又在破口大罵,他叫罵聲中,卓飛已氣急敗壞,臉色鐵青的在那邊發了話:“老哥兒,我們朝後撤幾步,別光顧著發熊了。……”
悻悻的往後退走,賀大庸回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呃——卓老大,你的耳朵?”
用手撫著左邊貼耳的傷處,津津血水業已浸染得卓飛滿手猩赤,他歪曲著臉孔,一聲又一聲的吸著氣,兩隻眼更是通紅的:“賀大哥……不殺燕鐵衣,我絕不再苟活下去,我會用盡一切方法,以最狠酷的方式,來將他零碎處死,我恨……恨過了頂!”
賀大庸也激動的道:“我們與他誓不兩立,仇不戴天,這個理該千刀剮,萬刀剁的野生雜種!”
又吸了口氣,卓飛咬牙道:“賀大哥,我們不能再往上撲了,為了保存實力以待大夥聚齊後重展攻殺如今只好遠遠圍住他,且待兩路人手到達再說。”
點點頭,賀大庸恨恨的道:“現在也只好這樣了,我們且忍住這口心頭惡氣,等他們來了加強力量後再幹!”
在卓飛的調度下,他們的人手完全後撤了十丈之遙遠遠布成一個大圈監視著圈中的獵物,他們已寒了膽,不敢再往上硬衝,可是,心中的怨毒卻更加深沉了!
賀大庸陰森的道:“這一場慘敗,我們完全是吃了那瘸子樵夫的虧,若不是他在姓燕的背後指點引導,姓燕的瞎了雙眼那能那麼靈巧法?”
“克崩”一挫牙,卓飛凶戾的道:“由此推想,我們其他遭害的弟兄也很可能就是在這種情形下被坑了的——那狗娘養的瘸腿野種,他居然有這大的膽量敢幫著姓燕的與我們作對,看我等歇怎麼整治他!”
賀大庸狠毒的道:“這個老匹夫——不管稍停情況如何演變,我們專門找出閒隙來用暗青子對付他,他敢幫著姓燕的以眼睛使壞,我們就剜他的眼,他用舌頭傳話,我們便割下他的舌頭。”
用力點頭,卓飛粗暴的道:“就這麼辦,兩個人誰也別想活命!”
在包圍圈的中央,燕鐵衣平靜的說話:“朱老哥,那姓賀的沒傷著你吧?”
餘悸猶存的朱瘸子面青脣白的哆嗦了一下,吶吶的道:“沒有……好險哪,只要你再晚來一步,不,只要晚上那麼一丁點時間,他那把尖尖的錐頭便會撅進我喉嚨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