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將軍妻
天色濛濛亮,李嬤嬤打理好衣裝,不疾不徐地往後院走去。
沿路上的花花草草一改往日的無精打採,總算有了新年得意揚揚的俏嬌樣。
怪道這些精貴的小東西也通人性呢。
李嬤嬤想著,步子又輕盈了一些。
到得臺階下,吱嘎一聲,姑娘推門出來。
李嬤嬤連忙迎上去:“姑娘怎這般早?”
她原想少爺回來了,姑娘該睡得好一些,故才不急著過來伺候。不料她起得早,親自梳妝打扮好了。
李嬤嬤抬頭看了看她的發式,一時驚訝地張大嘴。
秦窈有些羞澀地摸摸髮髻,淺笑道:“嬤嬤,阿縱尚在休息,過一個時辰你再傳早膳過來罷。另外傳告管事嫂子,今日都不用過來回事了。”
“哎。”李嬤嬤回過神,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
秦窈又輕輕地開了門進去,拿出裝針線的藤簍,坐在床沿縫製褻衣,時不時抬頭看看還在安睡的男子。
其實她開門進來的時候秦縱已經醒來,因想看看自己睡著時他的姐姐在做什麼,所以仍閉著眼睛賴在床上。
見到她像平凡人家的妻子守在丈夫身邊做針線活,模樣嫻靜溫柔,有些心癢難耐,也不裝睡了,坐起來圈住她的腰身。
“阿縱,你醒了麼?”
秦窈放下針線,仰頭蹭蹭他的肩膀。
“姐姐不關心我,連我在假寐也看不出來。”秦縱咬咬她的脣角,同往常一樣伸手去撫摸她的頭髮,結果只摸到溫軟的衣裳。
看了看,這時才發覺今日她將頭髮全盤了起來,梳成一個簡雅的髻。
秦縱不會不知道,出嫁的女子才會梳這種發式。
“姐姐何時出嫁了?”秦縱摸摸插在髮髻間的簪子,周身發熱。
秦窈枕在他肩上:“昨日。”
“嫁予何人?”
“城東秦家驃騎將軍。”
秦縱笑哼一聲,低下頭看著她:“他倒是命好,能娶到姐姐這樣的姑娘。”
秦窈拉著他的手:“那阿縱你開心麼?”
“姐姐明知故問。”
他自懂情懂欲便想娶她,一朝得到她心甘情願的應允,忽然間欣喜得不知怎麼辦,抱著她痴痴地低笑。
“我要娶姐姐,旁人成親怎麼做我也要怎麼做,三書六禮,迎親拜堂……”
她甘願自己梳婦妝,默默無聞成為秦夫人,秦縱卻絕無可能同意這般委屈她,即便不擺婚宴,他也要光明正大迎娶她。
“不,阿縱你不要生氣,先聽我說。”
秦窈音色溫柔:“阿縱,倘若你是尋常男子,我一定冠鳳帔霞等你迎娶。我不怕外面的人指指點點,可我不要你在朝堂上受眾人的排擠。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我心疼。
爹孃說得對,你生來是作戰的奇才,註定要受眾人的敬仰。等哪日國家海晏清平,戰禍息絕,你無需領兵出征了,那時再娶我好不好? ”
秦縱靜靜地聽她說,不回答。
“不知等到那一日,我們是不是都白髮蒼蒼了,”秦窈想像著兩個老人拜堂成親的場景,自己忍不住笑出來,“阿縱,我看府中的嫂子都比她們的丈夫老得慢,我年紀又比你大,你到時候不能嫌我。”
秦縱捏捏她的臉頰:“我還沒同意到那時再娶姐姐。”
他官階不低了,娶自己的姐姐又何妨,旁人威脅不到他。更何況北疆尚未平定,只要他對朝廷還有用處,天子就不會下任免詔。
可是她說會心疼,秦縱不想流言蜚語傳到府中時,她露出一分一毫的難過。
難道世間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麼,他不信。
“阿縱,這件事你聽我的好不好?阿縱。”
她們違背了人倫,錯即是錯,秦窈不能否認,但甘之如殆。想同他順其自然地互表情愛,既不遮遮藏藏,也不大肆宣揚。
秦縱不答應,她便一聲一聲地喚他的名字,一聲比一聲軟。
秦縱硬不起來心來,凶凶地掐了掐她的奶兒:“姐姐算準了我會同意是不是?”
“是。”秦窈笑著,軟軟地抱著他。
如今她一點都不怕他生氣了。他不會生氣的。
“阿縱,你今日是不是還要入朝面聖?”
秦縱心不在焉地應一聲,在她頸間親吻。
“那你起床罷,我幫你更衣。”
秦窈抱來軍裝,一件一件細緻地幫他穿上。
秦縱張開雙手,眼光黏著她。她偶爾對上視線,也不避開,彎著眼睛淺淺笑,上揚的眼尾流露出一絲絲嬌澀的風情。
秦縱一下子就有了反應。
昨夜沒有做夠,她擔心他千里迢迢趕回來,身體疲倦不堪,乖乖讓他洩了兩次就哄他歇息。
想當然耳,她一撒嬌秦縱就招架不住。
身體的情慾本就沒有疏解乾淨,她一勾更難耐。
不想入朝了。
秦縱眼光暗下來,推著她抵在床欄上。
秦窈還想問他怎麼了,一看到他的眼睛便懂了,耳珠有些發熱。
順從地讓他嵌進雙腿間,抱著他的肩膀道:“阿縱,嬤嬤很快便送早膳進來了,你也還要入朝,等你回來忙完先好不好?”
“不好,”秦縱啞著嗓音,伸手解她的衣裳,“我現在就想要姐姐,哪裡也不想去。”
兜衣被他拉下,兩捧白皙的奶兒在敞開的衣襟間半隱半現。
秦窈不料他連朝也不想去,伸手擋住他的眼睛,柔聲勸道:“阿縱,三軍將士還在城外等你帶領入朝,你不慕功勞,他們卻等著軍功封妻蔭子,你不能棄他們於不顧的。”
秦縱想起城外的兄弟,他們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確實不能令他們的血汗白費,煩躁地壓下慾念。
拉開她的手,戀戀不捨地看著兩團奶兒:“我不做,姐姐先餵我吃奶。”
秦窈放下心,慢慢挺起胸口,紅著臉按著他的頭往下。
將觸到乳蕊時,秦縱忽然想起一件事,又抬起頭,眼光邪肆:“我聽軍營裡的人說,餵奶前揉一下,奶水會更甜,姐姐知道麼?”
知道的,她聽那些嫂子閒聊時說過。
秦窈猜到他想做什麼,礙口識羞。
秦縱便低低地笑:“姐姐揉一揉啊,揉一揉再餵我。”
不捨得再拒絕他,秦窈軟著身子抬手,以掌心覆住一邊乳房抖著緩緩揉了幾下,再次按著他的頭往下。
秦縱眼含笑意,含著乳蕊吮吸舔弄,吃完一邊又換一邊。
秦窈低垂著眼睛看他,手指穿進他的發間,心裡很暖,脹脹的。
“姐姐好甜。”
他直起身來,饜足地蹭著她的臉頰。
秦窈擦去他薄脣上的水漬:“阿縱,你晨起出府,傍晚要平安回家,我每天都、都餵你好不好?”
中箭落水一事仍使他的姐姐心有餘悸,秦縱溫柔地親了親她:“好,我會平安回到姐姐身邊。”
不多時,李嬤嬤送早膳進來。兩人用完,秦窈送他出府。
青石板路上,秦縱忽然喚道:“娘子。”
秦窈愣了愣,心口跳得有力:“……相公。”
“姐姐喜歡我這般叫你麼?”秦縱笑著晃晃她的手。
秦窈慢慢搖頭:“阿縱,我喜歡你喚姐姐。”
“我同姐姐一樣。”
這一聲姐姐,承載著他們經歷過的每一點一滴,凝結著兩人十幾年的情感,先是相依為命的姐弟之情,後是親密無間的男女之情,其間有過掙扎,有過疼痛,有過纏綿,絕非一聲突如其來的娘子可以取代的。
秦窈仰頭看著他矯健地騎上馬:“阿縱,我在家裡等你回來。”
秦縱笑,冬日的陽光在他身後散開,璀璨奪目。
“好,姐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