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
金小山獅目怒睜,咬牙道:
“金小山知道那是衝著我來的,不過燒了個草棚子並不表示那幫土匪的手段就嚇倒我們。”
他一頓之後,又道:
“關老爺子,我在等著快取銀子呢。”
關金怒道:
“如果說我請你寬限幾天呢?”
金小山道:
“三對面說好了的,怎可故意拖延的。”
關金一拍桌子,道:
“你想怎樣?”
金小山長身而起,戟指關金道:
“姓關的,你想耍賴不成?”
關金怒吼連連,道:
“不是耍賴,是沒有。”
金小山冷哼一聲,反手又抽出那個絲絨布包來。
“嗖”的一聲,絨布掖在腰帶上,“閻王梭”已在他的右掌中旋動起來。
只聽他語音鏗鏘的道:
“還是我大叔說的話對,人心難測水難量,所以他臨去曾交待我,如果關家耍賴,那就取了你姓關的項上人頭,五千兩銀子也不要了,姓關的,保命吧!”
關金驚怒交加的道:
“你想殺我?”
金小山踏前一步,道:
“你應該知道我說得了做得到的,反正我金小山沒家沒累,殺了你我拍屁股走人,你的這座莊院裡,大概還沒有人攔得住我,當然包括你養的幾隻啃過人肉的黑狗。”
就在這時候,只見一個武師急步走進大廳,看他那種滿面疲憊,僕僕風塵樣子,光景是遠道趕回來了。
關金一見,忙問道:
“怎麼樣了,可找到二老爺?”
那武師低聲道:
“墨雲谷那面死了四個大頭目,小的趕去的時候,二老爺正好出外了,所以沒有依計行事。”
關金一聲長嘆,道:
“這次真的誤了大事了!”
金小山冷冷的望著關金。
他心中在想,你這個黑心肝的老賊,還以為我不知道呢,當年你準是謀害了一群淘金客,這才霸住這一帶自立為主,以為我不知道,他孃的原來有錢人的錢不一定全是來的正當呀!
關金望望面罩寒霜的金小山,一聲長嘆,道:
“姓金的小子,算你狠,也算你走運,姓關的認了。”
邊自懷中一陣掏取,五張各一千兩銀票早怒擲在金小山面前,狠聲道:
“別太高興了,早晚我還會一張張的收回來的。”
金小山呵呵一笑,道:
“收不收得回去,可不是全憑你姓關的一句話,那是要露出點真才實學才算數。”
關金突然大怒的破口大罵,道:
“拿了你的銀子,滾你的蛋去!”
哈哈一聲笑,金小山旋身抖手打出“閻王梭”,但銀芒只在關金面前一閃而退,嚇的關金全身一震。
一旁的武師正要拔刀衝殺而上呢,早見金小山的閻王梭突然自他的肩頭下擊,“當”的一聲響中,“閻王梭”帶著地上的五張銀票已落在金小山的手中。
只要銀票本身不假,有點破損也無妨。
一聲哈哈,金小山的人已在大廳外。
關金還想再罵幾句 他才衝到大廳門口,哪裡還有金小山的人影。
走出關家莊,金小山頓覺輕鬆不少。
天黑沒關係,這條路他熟得很,沒多久他就到了老金礦村。
金小山先到自己的那座茅屋,還真的已經給“坐山虎”張耀給燒的一灘灰燼——
於是他想起了北斗峰下自已的家——
也想起被燒死的妻子小小與兒子九九。
金小山面目僵呆的自言自語:
“姓張的,你又一次燒了我親手搭蓋的屋子,你等著付出你應付的代價吧,我的兒!”
一陣追思過後,金小山走到錢家飯鋪門口。
這時飯鋪的門關得很緊,他一推未推開來,這才拍門叫道:
“小五子,開門啦!”
飯鋪裡突然有人叫道:
“是金兄弟回來了,快去開門。”
金小山一聽就知道是錢掌櫃的聲音。
早聽得小五子道:
“是金哥嗎?”
金小山又聽得拉凳子桌於聲音,然後大門被拉開了,小五子早迎了出來。
金小山點頭笑著走進飯鋪裡,錢鳳已從裡面跑出來,金小山忙笑道:
“聽說這裡鬧土匪,你卻安然無恙,倒是令我大為驚奇呢。”
錢掌櫃迎上來,道:
“金兄弟你也知道老金礦村鬧土匪呀,還好我們知道的早,後院有個地窖,阿鳳就是躲在那兒的。”
金小山坐下來,道:
“給我下碗麵吧。”
錢掌櫃搖搖頭,道:
“紅薯稀飯還有,白麵連麥子全被那幫土匪搶光了。”
金小山一愣,道:
“眼看著冬天就來了,老金礦村的人們怎麼過冬呢?”
雙手一攤,錢掌櫃道:
“怎麼辦,連銀子全被搶光了,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多年來土匪顧不到這裡的,哪想到今年全走樣了呀?”
金小山扒著紅薯包穀稀飯,心中可在琢磨,如果“坐山虎”張耀不知道我金小山,如果我沒殺了他的人,而老金礦村也沒有個“金記鏢局”,姓張的絕不會對老金礦村下手,顯然自己給老金礦村帶來了災難。
心中有了愧疚,金小山偷眼望望一旁坐著的錢鳳,只見錢鳳也在望他,不由一笑,放下碗來道:
“錢掌櫃的,老金礦村近百口人總得設法子吧,日子總是要過的呀!”
錢掌櫃道:
“我去求過董五爺,可是他們大部分的人全回鄉了,你是知道的他們一走就是結伴上路,聽董五爺說在往上川府的那條路上如今平靜,連他也要回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