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卷一】 001祖宗

章西子被男人直接掐著脖子按倒在了玻璃長桌上,白色的工作服在她撲騰掙扎的時候,胸口本就繃著的釦子像是要給她加多一筆不幸似的,鬆散了兩顆。燈光下,牛奶白的肌膚,又長又直的細腿兒。方才被男人澆了一身酒水的白襯衫,緊貼在身上,勾出了她胸脯上那對又翹又挺的奶子,櫻紅色的小奶頭比開得正盛的櫻花更讓人想含在脣瓣上,甚至狠狠地嘬上無數口。

章西子是個頂漂亮的女生,男人光是看她一眼,就能立馬想入非非的那種漂亮。除了美貌,她身上還有一種無比勾人的誘惑,她的睫毛長且密,眨巴眨巴眼睛就能看到兩把小扇子在揮動,她的眼睛永遠像含著一汪水,女人望一眼都會沉迷其中,男人的話,呵呵,沒什麼定力的,連魂都沒了。

坐在我身邊的禿頂中年男看得直抽氣,好像恨不得自己才是撲在章西子身上的男人。我眼神一掃,呵,他一隻鹹豬手還放在我們店裡另一名頭牌小樑的裙子裡面,不知道在做什麼下流的動作呢。

我神情淡漠地看著自己以前的高中同學——章西子,哭著喊著在男人強力的壓制下又踢又扭的。我知道章西子是有多缺錢,她的母親精神病發作後離家出走,她的父親黃賭毒無一不沾,她上的又是a大,藝術學校有哪樣東西不燒錢?

她這才鼓起勇氣跑到“夜魅濃妝”的頂樓當服務員。

可,我無法救她,亦不能救她,因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壓著她的男人有著多大的來頭。這個男人,只有在背地裡,我才敢大喊他是人渣、禽獸,可表面上,他就是祖宗,一隨意勾勾手指頭就能把你捏死的祖宗!

曾經的我也像此刻的章西子一樣,反抗過,甚至比她還要激烈。可當經理在我耳邊說了一個人的名字,我聽完,整個人便傻了,被壓著的身子一動不動,眼睛睜得大大的,好似靈魂脫了殼。一直以來都知道這個男人,大多時候除了身邊一個一直都不怎麼說話的人,其他人都是捧著他,無不看他的臉色說話。但是,我卻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背景是如此雄厚,背後有強硬的靠山,他竟還是“夜魅濃妝”的幕後大老闆!

但凡混跡夜場的人都知道,“夜魅濃妝”在京城的高級夜場中稱霸多年,在這裡消費,用兩個字總結,那就是:燒錢。

新聞上所說的各種xx病,在這裡是絕對不會發生的,除非有人還接了“私活”。這裡的小姐,每半年體檢一次,能進來的,除了健康要達標、身形體重和外表不是一流也要是上等。

在這裡,就連包廂也分等級。一樓、二樓是給暴發戶和白領們消費的,只要有錢就能進;而二樓以上,則是給貴族們準備的,來的人不全是特權人物,但絕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隱祕、奢靡、優越感,這才是上流圈子裡的世界。

我的第一次並不是給祖宗的,而是給了那種一想起來就想嘔吐的典型肥頭大耳的中年暴發戶。當時小姨被迫流產後,在醫院呆了兩天,誰知回家後沒多久,下面竟大出血。當晚我就出臺了,被暴發戶帶走,算是幸運的,在結束把我折磨得死去活來的第一次後,我拿到了一萬塊。

我沒有告訴祖宗,其實後來我的第二次、第三次、接下來的無數次都是他的。自從被他點了名之後,漸漸地,我竟也成了他的枕邊人之一。

每每看到我的臉,祖宗都會露出一副噁心的表情,即使做了無數次,他都沒有吻過我,從一開始還有和我調兩句情,到後來乾脆做完就讓我滾。前段時間他出差了一個月,回來後整個人卻跟被調了包似的,不但要我前去接機,還讓司機自個兒回家,開車帶我去吃了西班牙菜,晚上,他居然留我過了夜,最讓我驚得下巴都快掉了的是,雖然我們每次做的過程都無比瘋狂,但,那次卻是他第一次吻了我!

我從不以為,我跟他之間會有任何感情的因素悄然滋生。我雖然大學沒唸完,但我不是傻子,我從不認為自己會是拯救流連花叢的有錢公子哥的麻雀、灰姑娘,那不僅是痴想,更是妄想。自從常常被祖宗點到名,經理、媽咪一干人自是懂得其中道理,不會再讓我出臺,頂多也就讓我陪著客人喝喝酒,聊聊葷段子,若是客人手腳不規矩,別的頭牌還會上前替了我。

我心裡一點兒也不感謝那些頭牌,我會中途輟學下海,並不是吃飽了沒事兒乾跑到“夜魅濃妝”來體驗社會的險惡,而是我缺錢,我比窮人還缺錢!我是跟了祖宗沒錯,可誰又知道祖宗對我的保鮮期有多久?不多攢點兒錢,吃大虧的可是我!

我的母親是北京人,隨著我那臺灣父親到了臺灣後,在我年紀不大的時候就被我父親活活氣死了。我小姨飛到臺灣偷偷把我接回了北京,從那以後,我無父無母,更無兄弟姐妹。

令我沒想到的是,唯一的小姨背著我當了別人的三兒,就為了讓我上大學、過上更好的生活。被我發現後,我並不那麼感動,給了我小姨一巴掌後,我甚至當著她的面跑進廁所吐了起來。我向小姨放話,你就給我呆在家裡養著身子,哪兒也不準去,更不準見那個男人。我直接就出來工作了,連學校也沒去,輔導員親自打來的電話我也沒接,到最後電話被打爆了,我直接把卡拆了出來,隨手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什麼毛毛背景都沒有的我,愣是進了“夜魅濃妝”,憑著一股不知死活的勁兒闖到了頂樓,小小年紀為了錢連顏面都餵了狗,沒多久就出了臺,再後來也就光伺候著祖宗了。

祖宗第一次吻我的時候,剛開始我還有點反應不過來,被他重重地咬了一口後我才收起一副傻不拉幾的呆樣,深深地回吻著他。

我的床技可能不行,但吻技還是拿得出手的。說到這,也得感謝一個叫曲見見的男生。就因為我的小姨當了他爸的三兒,他就化身復仇王子找上了我,招惹了我後又毫不留情地滾得遠遠的。其實我也沒那麼喜歡他,只是得知真相後,有一種由心而發的被背叛的痛心感。畢竟對一個奪走我初吻、吻起來不算討厭甚至可以稱得上帶感、把我的吻技訓練得還算高超卻最終都忍下來,沒有奪走我初夜的男生,我不是死人,還是有點感覺的。

自從我下海後,便刻意地沒和以往的任何一位同學有過聯繫。若不是當時章西子在街上看見了我,又到了“夜魅濃妝”直接找我,在我面前哭得我見猶憐,梨花帶雨,我一時心軟,便帶她到負責我的媽咪,不知是不是知道我最近- 一段時間常得祖宗的寵幸,媽咪見到是我帶來的人倒也好說話。章西子這一隻自以為錢是多麼好賺的雛兒,就這麼隨著她上了頂樓,當起了服務員。

我的有意無意照顧,都讓章西子有些感動,甚至開始黏我。我在心裡冷笑,妹兒,要是你知道我只是覺得你比較靠譜,怕將來自己出了點什麼事兒沒人支撐著我,才是我真正接收你的原因,不知道你還會不會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邊轉。

今晚,在“夜魅濃妝”的門口,一個讓我怎麼想也覺得他出現得太詭異的男生拽著我,無視過往的某些不知名的權貴、有錢人,怒罵我,罵到最後他眼眶一紅,語氣有些哽咽,“安秋涼,你怎麼不去死?去死還乾脆些!”我都不知道是什麼,逼得這個素來教養還算可以的曲見見對我一個女人說出這種惡毒的話。

“你要死的話,我可以送你一程。”一隻手臂從我後面纏上了我的腰,不知是對我還是對曲見見,輕柔地說了一句讓我心肺都快跳出來的話。我知道,他能辦到的。國有國法,可就是有人,在國法面前,恣意地以他們自我為中心。即使現在我和曲見見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poli最多也就走個程序,是不會傻到去得罪祖宗的。

我跟著祖宗那群人走了,曲見見還在我身後破口大罵著son of bitch.

糜爛的夜生活又拉開了帷幕,祖宗來了,照例我還是呆在了只有老闆才能呆的奢華包廂,剛進門,祖宗就沖我甩了一巴掌。我整個人就跟一隻軟綿綿的布偶一樣飛了出去,額頭磕到了玻璃桌角,頓時臉頰腫了,頭上也溢出了鮮紅的血。可這並不是結束,祖宗衝上來對著我另一邊臉頰又是甩了一個耳刮子,這回我感覺到我的嘴角都充斥著濃濃的鐵鏽味,站在一群男女中間的章西子在這時候尖叫了起來。

讓我無語的是,她跑到了我們身邊,跪在了地板上,扯著祖宗的西裝褲腿求著他放過我,只要放過我,她做什麼都願意。

祖宗露出了一個笑,不是嘲笑,而是真正的冷冽的笑,直接掐著章西子就把她按在了玻璃長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