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017暗奪
一個男人對你上了心,那麼他會開始關注你的一切;一個男人會因為你而感到緊張,那麼意味著他開始對你動了情;一個男人願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陪你,那麼極有可能,他把你揣在心尖尖兒上,不捨得放、也不願意放手。
在造型師給我上妝時,我的腦子裡一直轉著這段話。
陪著我的傅唐逸特地囑咐人家,“動作輕點兒,我家媳婦兒臉還腫著呢。”
唉,地洞在哪?我想藉來鑽一鑽。
造型師笑,“一定會很小心的,放心吧傅先生。”
拔智齒是不疼,可後遺症是隔天我的臉就腫了,成了陰陽臉。現在還好,畢竟過了好幾天,不仔細看其實看不怎麼出來,臉頰一側微腫罷了。
恰逢今晚是童真的訂婚宴。我又對童真的未婚妻很感興趣。傅唐逸拗不過我,下午就帶我到了他固定來的一家造型店。
不消說,他來的地方還有不頂級奢華的?再加上他的身份,店裡的服務態度自然槓槓的。從我們進來就有專人替我們忙前忙後。而現在幫我上妝的人就有著雙重身份,一是在法國留過洋的高級造型師,二還是這家店的boss。
傅唐逸的全身造型早就弄好了,這時站在我身旁,就因為在等著我。
在boss的魔幻之手下,只不過一個清新的淡妝,就讓我再次脫胎換骨了一回兒。接著,他的心靈手巧又用在我的髮型上,簡單地把我一頭烏髮挽成一個既有著古典味道又不失西式風範的髮髻。
傅唐逸拿過一支髮簪插入我的發間,我對著鏡子再一看,果然多了幾分別緻的風情。
我和傅唐逸的視線在鏡子中相撞。我從他的眼裡看到,他對我再次放送著驚豔的光。第一次驚艷,是我換上他替我挑選的一件香奈兒白色小禮服從更衣室內走出來的那一刻。他也不顧在場都是工作人員,走上來摟著我低頭就是在我脣上親了一口,嘴裡呢喃著發自內心的讚美,“我媳婦兒就是美……”
出現在宴會廳上,我知道我和傅唐逸在瞬間博得了在場賓客們無數的眼球。我側頭向上看著我此刻挽著的男人,在外面,他都是習慣把額前的劉海梳上去,顯得他更有成熟男人的穩重和魅力。他穿著阿瑪尼的西裝,打著一條酒紅色的領帶,光是看著他俊毅的側臉,都能令我在片刻中痴迷。
從沒和傅唐逸出現在這種上流公開場所的我,沒多久就發現,在這種宴會上,傅唐逸真的很忙。比起本該忙得不行的童家人,他這個外人在別人的地盤上似乎要應酬的也很多!
上前和他打招呼、停下來聊幾句的人有如過江之鯽,數都數不完。在他身邊陪了約莫半個小時的笑,我的嘴角就僵了。傅唐逸把手裡端著的高腳杯放到從我們身旁路過的服務員手裡端著的託盤上,和麵前一位在京城內名氣響噹噹的地產大亨說了句“不好意思,等會兒再聊吧”,便牽著我到一個與主廳氣氛完全不同的偏廳。
“寶貝兒,在這裡等我,等下訂婚儀式快開始了我再過來接你。”他在我面前蹲下身子,也不顧西裝起了褶皺,把我今晚腳上蹬著的恨天高輕輕一拔,脫了下來。
把高跟鞋放在一邊。他居然也不嫌棄,用他的大手包住了我的腳丫子,分別兩邊給我揉了幾下,活絡活絡完筋骨,他才站了起來。
彎身在我脣上親了兩口,交待我不許亂走,這才姿態優雅地走了出去。
後來的我想,要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是什麼狀況,恐怕傅唐逸是寧願我腳底起泡兒、腳後跟磨出了血都不會讓我獨自一人呆在偏廳休息的吧!
“秋涼,你真的來了!”
一句摻雜著各種複雜情緒的喟嘆自門口傳來。
我抬頭,是許久沒見的童真。他一身正裝,卻出現在這兒。
我當然不可能告訴他我是想看看你未婚妻長什麼樣兒的。這話太傷人的心。我該祝福他才對。
“是啊,沒想到你速度這麼快。我可是給你包了個大紅包,不要太感謝我。”
笑著說完,我就在心裡鄙視了自己一番。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而童真在聽完我的話後,臉上就露出了一個苦笑,“秋涼,有時候我真嫉妒能讓你上了心的人。”
他又說:“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就一個。”
我愣了一下,旋即輕輕地點了點頭。
“在臺灣那會兒,你有沒有……對我動過一點兒心?”
良久,坐在椅子上,抬眸望著童真那張寫滿緊張和幾絲期待的俊臉的我,只能抱歉地對他說了三個字,“對不起……”真的最多隻是把他當成朋友而已。
聽到我的回答,童真的身軀明顯晃了兩下。
就在我面對他更加了無生氣的面孔,手足無措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哥,你在這兒乾嘛?訂婚儀式等會兒就要開始了你還亂跑!”
童稚走了進來,看到我時微微一愣,隨即瞭然,轉身對童真說:“哥,我已經答應你幫你把秋涼叫過來了,你不是說在訂婚前看多最後一眼就滿足了?你該不是騙我的吧?”
童真搖頭,“走吧。”
他獨自走出去的背影看起來十分寂寥。童稚在後邊嘆了口氣,然後回頭對我擠眉弄眼,“秋涼,我是真的很想你當我的大嫂。但現實顯然不允許。我家人的意思就是想讓我哥趁早死了這條心,你不會怪我吧?”
“怎麼會?我看你哥的狀態不是很好,你要多注意著他點兒。”
“嗯!好,那咱們等會兒見。”
童稚追著她哥出去了。
她走後,一個令我意想不到會出現的男人緊跟著閃進了偏廳。
“想不到你的手段還真是一套兒一套兒的。”
傅楊逸的臉上帶著笑,嘲諷的表情讓我覺得熟悉。可不就是以前傅唐逸剛開始時常對我露出的不屑神情嘛?
他說我的手段一套兒一套兒的?難道他剛才就躲在這個地方了?聽到了我和童真兄妹倆的對話?可說的我這又算什麼手段?
這種問題不太簡單,我得虛心詢問一下批評我的人,我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傅楊逸,我是哪兒招你惹你了?”我改還不成?
“安秋涼,你招惹的男人還算少麼?”他一小步一小步地朝我這邊踱了過來,身上散發的氣息有點詭異,看著我的眼裡閃過了一絲心煩。
我以為他應該是不喜歡我,甚至厭惡我。可……心煩?
明明幾乎沒有任何交集的兩個人,我何德何能居然能讓他心煩?
還不等我作出反應,傅楊逸一個彎腰,“zu”的一聲,兩瓣軟軟的脣對著我的脣就是一個蓋印。
我瞪大了眼睛。
“秋涼,我在prinbsp;uy見過你……和一個不是我哥的男人在一起。”傅楊逸留給我一句話,就像來時一般,又輕飄飄地走了出去。
傅唐逸這個堂弟,明知道我和他堂哥之間早已剪不斷、理不清!他還做出這種行為,可真是有夠無法無天的!
童真的未婚妻果然有著五分姿色,五分氣質。那玲瓏的交際手段,是我一介小草民只能在電視或者書裡看到而現實中做不到的。
童真的腿腳不方便,站久了能看到他臉色蒼白,額上冒出冷汗。我在她精緻的臉蛋上看到了緊張和心疼。一個女人會為一個男人露出疼和愛的情緒,並非不諳情事的我當然懂得這是動了情的體現。這就夠了不是嗎?至少童真擁有的比失去的多得多了。
一場盛大的訂婚儀式過後,就到了賓客們盡享的時段。
通常這個時候吃東西的人真的不多。準確來說,在這種場合上,面子比亟需填飽的肚子重要得多了。我也餓了。不過傅唐逸說,他已經打電話和家裡的阿姨交待做了宵夜。現在只要和他跳完一支舞我們就走。
可……從未出席過這種場合的我,不會跳舞這是事實!
接下來傅唐逸的舉動讓我吃了一把驚。從沒想過不過是一支舞,傅唐逸竟會為了我在這麼多人面前做出這種舉動!這是要把他骨子裡那股無法無天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境界嗎?!
周圍賓客的目光又一撥一撥地投射到我們身上。
看著傅唐逸坦然的俊臉,漸漸地,我也隨著他努力不去在意其他人的注意。
他在我不解的目光下,再一次蹲下身子把我那雙恨天高脫了下來,交給了一旁的服務員,交待她把鞋子放在某個指定的位置。而在他每脫下一隻高跟鞋時,他就讓我那隻光著的腳丫子踩在他穿著英倫軟皮鞋的腳背上,最後兩隻腳丫子就這麼分別踩在上邊。
燈影幢幢,曖昧的燈光打落在舞池內,在柔和的音樂伴奏下,傅唐逸帶著我一下、一下地轉著圈兒。
對舞種一竅不通的我不知道他帶我跳的是什麼舞。我只知道,此時他看著我的眼神溫柔得像浸了紅酒的海綿,只要稍稍一擠,溫柔就會溢出來。
他擱在我腰上的大手,是那麼溫暖而有力。
四瓣脣貼近、再貼近,我們就像互相吸引的磁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周圍的吸氣聲、議論聲、欣羨聲,被沉浸在兩人世界的我們拋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