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慮 珍珠12
她走近白若廷,低聲告訴他,「別演了,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要是再鬧,我什麼事都做的出,要丟臉我也不怕,到時就休怪我無情」
白若廷索性照她說的也不演了,咬牙道,「你這是一分錢也不給我就是了?」
雙脣一張一合,清楚的吐出,「不給」
白若廷不怒反笑,然後抬起了手,一個巴掌就要落下,白若希睜大了眼睛,還來不及反應,手掌硬生生的停在她的眼前。
有人抓住了他。
白若廷楞了楞,見男人穿著白掛也不當回事,使力的想掙開被抓住的手,「誰啊你,也敢抓我?給我放開」
「醫院不是你可以鬧的地方,有事請私下解決,不然就只能請你走了」,韓子墨緊抓著白若廷的手,雖然沒有表情,聲音卻透著嚴肅。
他說完朝白若希看去,她看起來很平靜,淡淡的與他對視,然後轉過臉去。
忽地,他心裡彷彿被針紮了一下。
他知道,她面上越裝的平靜就越是難過,在任何人面前,她一點也不願意示弱,而她最看重的面子在眾人眼前被踐踏的粉碎,尤其是在他的面前。
看來,無論他們的身體再怎麼的親近,他對她來說也一樣是外人。
「若希姐,妳沒事吧」,陳芸芸不知從哪忽然竄了出來,把白若希帶到身後,看上去是把她和白若廷隔開,其實是藉機低聲的告訴她,「你可真厲害,搞這場戲是想讓韓醫師可憐你嗎?」
白若希一楞,隨後一笑,陳芸芸這女人有好戲的地方果然少不了她,講的這話又讓人更加認定那日的人就是她。
至於可憐這個詞,就如同同情,白若希沒有奢望過,也不需要,可是她此時此刻看韓子墨替她擋下那巴掌時,心裡實在酸澀的想哭。
她一點也不希望在韓子墨面前把自己搞的一身狼狽,她討厭他看見這樣的自己。
她一個轉身,一言不發的離開。
韓子墨的目光和微微皺起的眉頭引起陳芸芸的注意,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是白若希的背影,垂著頭,聳垮著肩,毫無生氣。
陳芸芸恨恨的瞪了一眼,很快,白若希便消失在轉角,再轉回來時,韓子墨已經鬆開了手。
「請人來帶他離開」,他淡淡的留下一句話後,快步的離去。
兩個小時,還算快的生産時間,拜白若希所賜,韓子墨全在焦慮中度過了。
前所未有的焦慮,比那晚告白以後的這兩個禮拜以來還要焦躁不安。
安靜的角落裡,漂亮的煙霧從嘴裡吐出,迅速的遮住臉龐,然後緩慢的消失,一雙緊閉的眸子在散去的霧裡露了出來。
韓子墨倚在牆邊,僅靠一隻菸就想平定他所有的煩躁。
那晚,白若希的無情本讓他失落的準備放棄,隔日,她又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對他示好誘惑,但距離那天兩個禮拜過去了,她依舊沒有給他明確的表示,在模糊地帶遊走,而他幾乎是在雙重地獄裡來來回回的煎熬,一個白若希,一個葉子。
對白若希的貪戀,他不再試圖打破僵局,對葉子的愧疚,他也無法說出實情,內心的矛盾與糾結讓原本做好了的決心一再的崩塌。
他心想,自作孽,不可活,那個過去做事果斷的韓子墨到底是被自己給消磨殆盡了。
他真希望有人來推他一把,不管前方是懸崖還是什麼,大概都會比他此時的困境好很多。
現在,兩個小時前的那景象彷彿還歷歷在目。
他一口,她一眼,不斷的在他腦海中浮現。
韓子墨簡直無法相信,白若希的哥哥竟然是這樣對她。她的婆家一看就知道對她不好,就連孃家人也是這樣的嗎?
吞雲吐霧的快感不見了,反倒更加的擔憂她。
是啊,這煙是她送的,這抽的感覺,也像是和她做愛時的感覺,想要靠煙平靜下來根本是痴心妄想。
他吐出了最後一口,菸蒂落地後踩熄。
沉穩的腳步聲在走廊裡迴蕩,漸漸的混雜,當盡頭的電梯開門時,低沉的嗓音響起。
「妳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