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田敏指向牆沿……原來緊貼牆壁的一口櫥櫃已移向邊上,就在櫥櫃後面的牆上,挖出一口尺來見方的洞窟……含笑道:
“若不是田某細心,不會發現櫥櫃後面,還有這樣一個藏祕之處……這顆骷髏就藏在櫥櫃後面這口洞窟中,只有這顆骷髏,並未發現其他肢骨……在骷骨旁,還有一份折成四五寸見方,地圖似的文件……”
田敏把案桌上那“文件”,送了過去。
宗元甲展開看去,這張文件上直堅橫岔,有圈有點……不錯,這是一份祕圖。
嶽申接口道:
“宗兄,剛才嶽某說的不會錯,這老傢伙喪心病狂,殺了人再來個毀屍滅跡……”
兩顆瑩瑩如墨玉似的眸子,望著案桌上這顆骷髏,好一陣子,宗元甲才道:
“若是毀屍滅跡,這顆骷髏該埋入泥地找個荒僻之處,這骷髏取自櫥櫃後面的牆上祕穴,那是珍藏,就不是毀屍滅跡了。”
一臉疑惑之色,田敏問道:
“宗兄,姜衝將這顆人體骷髏珍藏起來,這又該作如何解釋?”
宗元甲道:
“這顆骷髏可能來自跟‘大幻仙’姜沖,切身有關之人的身上,此人遭受身首異處之痛,姜沖收起此人首級,化成骷髏,將其珍藏起來。”
沉思俄頃,宗元甲又道:
“這顆骷髏姜沖如此鄭重珍藏起來,顯然有它無法估計的代價……姜沖運用‘縮骨神功’逸去,不會舍此骷髏離去,可能會去而復返……”
嶽申吼了聲,道:
“孃的皮,這老小子敢回來,咱嶽申一拳把他砸成人餅。”
田敏指著那份地圖,道:
“宗兄,依你看來,這是屬於哪一方面的祕圖?”
皺了皺眉,宗元甲道:
“不錯,這是一份‘祕圖’,至於是哪一方面祕圖,目前還無法找出答案。”
談著時,宗元甲並未注意到其他地方……田敏把案桌上一隻掌心大,扁形白玉懸膽瓶移了過來,指了指道:
“這只白玉懸膽瓶,從櫥櫃中找到的……”
宗元甲拿起瓶子,揭開瓶塞,送到鼻子前聞了聞……並無異樣的味道。
側過這只懸膽瓶,瓶口轉向掌心,倒出一撮白色粉末
宗元甲向孟達道:
“孟達,勞你駕,你去舀半碗乾淨的水來!”
孟達躬身一禮,轉身疾步離去,不多時,捧了大半碗的水來……宗元甲從懸膽瓶倒出一撮粉末在半碗水中。……
粉末落入水中,就在眨眨眼的時間,粉末立即溶化,這半碗水未見渾濁,還是十分澄清。
一笑,宗元甲向兩人道:
“嶽兄、田兄,如果宗某沒有猜錯,懸膽瓶中粉末就是服後迷失真性的‘忘我散’!”
田敏道:
“剛才姜沖那老小子,是把‘忘我散’藏在後面臥房,田某就從櫥櫃中找到的!”
嶽申目光投向宗元甲問道:
“你三位去後面,可曾發現了些什麼?”
宗元甲把從床榻枕下發現兩封信的情形,告訴了兩人,又道:
“一封是湘鄂交境‘楓林灣’‘石禾山莊’莊主‘鐵翅蒼鷹’雲濤,向姜沖問候的信……”
嶽申“嘿”了聲,道:
“這個半斤骨頭八兩肉的老上子,居然跟‘鐵翅蒼鷹’雲濤攀上交情!”
宗元甲又道:
“另外那封信是‘青冥會’會主‘霸山虎’狄平送來的……‘大幻仙’姜沖原來還是狄平的師叔!”
田敏殊感意外,道:
“姜沖是‘霸山虎’狄平的師叔?”
宗元甲喟然道:
“師叔是師父之弟……‘大幻仙’姜沖乃是‘青冥會’會主狄平師父的兄弟,這老頭兒用了一門‘縮骨神功’脫身離去,又是那副邋邋遢遢的窩囊勁兒,他身懷之學就成一個謎了!”
話到這裡,把兩封信交給田敏……田敏看過後,又把信交給嶽申。
田敏沉思一會,道:
“宗兄,從你剛才推斷,‘大幻仙’姜沖可能去而復返,不會舍此離去?”
視線朝兩人一瞥,道:
“這裡‘白河橋’鎮上的‘妙手醫廬’,是‘大幻仙’姜沖的‘窩’,也是他的‘根’;顯然不會舍此離去……”
靜靜聽著的孟達,突然冒出一句來:
“盟……盟主,那老小子可能悄悄躲在一個地方,並未遠離!”
點點頭,宗元甲道:
“有此可能,孟達,眼前情形只是敵暗我明而已。”
田敏慨然道:
“‘青冥會’和‘寒川門’原有水火不相容的夙仇,現在‘青冥會’更是目中無人,要騎到‘嘯天盟’的頭上來,宗兄,我等須要有個了斷才是……何況‘大幻仙’姜沖還是‘青冥會’會主狄平的師叔……”
僧浩也跟著接上一句:
“盟主,‘白河橋’雖然是個小鎮,相信客棧還能找到一家……”
田敏接口道:
“宗兄,僧浩說得不錯……原是敵暗我明,我等住下‘白河橋’鎮上客棧,夜晚悄悄前來一探動靜,如果姜沖已回來‘妙手醫廬’,也就成了敵明我暗了。”
微微一皺眉,宗元甲道:
“宗某閱歷多人,闖過不少大小場面,卻從未見到過像‘大幻仙’姜沖這等情形——那份猥瑣狼狽的窩囊勁,居然懷有傳聞江湖,武林中少見的‘縮骨神功’;高深莫測,使人摸不清他的底細……雙方照面,知己知彼,才是迎敵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