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回頭,鐵少朋又高聲道:
“君不豪,你若在廟裡挾持著勝小玲不讓她走出來,今日我會同你沒完沒了!你若自許是個人物,就開門走出來,別盡在裡面縮頭裝烏龜!”
戈然緩緩走上前,道:
“少主,叫兄弟們撞門吧!”
鐵少朋高聲道:
“你們給我挖清耳朵聽清楚,誰也不許傷到勝小玲!”
戈然已大叫道:
“撞門!”
立刻,四個大漢排成行,並起肩往廟門上頂過去——
“轟”,廟門根本虛掩著,四個大漢用勁過猛,竟並肩翻滾在廟裡面!
小丘就近騰空而起,三節棍迎著連劈帶打四十二下,人已進了鍾馗廟,後面,十幾個大漢也跟著往裡面殺去!
鐵少朋已在廟外大叫,道:
“可看到勝小玲了?”
小丘已在裡面叫道:
“少主,廟裡人毛也沒有!”
就在這時候,突然附近人影連閃,藤蔓裡,密樹頂,大廟後,土堆邊,一下子便轉出六個狂漢——
不錯,為首的正是“銀刀”戈清鬆——
原來他把人員分配以後,便把留下的巴子龍、張召、苗強、包公度、李淦調在廟外面。戈清鬆說的十分明白,如果敵人來的多,又是高手,便儘量不出面,也許敵人以為早逃走了,收兵而去也說不定,反之,如果敵人不強,那就在一聲暗號中加以痛宰。
如今,戈清鬆等知道來了鐵少朋,這可是絕佳機會,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掉搏殺此人的機會。
銀刀勁斬,兩名勁裝大漢無備,立被攔腰劈死,戈清鬆已到了鐵少朋面前,冷笑道:
“小子,戈爺發現你這身原本賤得不能再賤的皮肉,突然變得蠻值銀子的!”
猛的一旋身,鐵少朋喝罵道:
“你是誰?”
戈清鬆笑笑,伸左手,緩緩把三尺銀刀上的鮮血輕輕擦拭著,道:
“這光景人的名兒要緊嗎?少寨主!”
鐵少朋冷冷往戈清鬆逼,邊厲吼道:
“勝小玲呢?君不豪把她藏哪兒了?”
“哈”的一聲,戈清鬆道:
“老子問你,勝小玲是你姐?還是你姑媽?你同勝小玲沾的什麼親又帶的什麼故?勝小玲在什麼地方管你小子什麼事?”
鐵少朋大叫道:
“她是我的人!”
“呸”!戈清鬆叱道:
“你是什麼東西,勝小玲雖非金枝玉葉,但在我們眼裡她同金枝玉葉沒兩樣,而你——一個響馬頭兒的雜種,卻恬不知恥的想他娘攀這門親,豈非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鐵少朋“旋天環”已平舉在胸,咬牙“咯咯”道:
“老小子,我再問你一遍,勝小玲在哪?快說!”
“銀刀”戈清鬆一咧嘴,笑笑道:
“只怕今生你看不到她了!”
鐵少朋那雙大眼一瞪,鼻孔抖動,道:
“怎麼說?”
戈清鬆道:
“小命難保,你又如何見得了?”
鐵少朋忽然大喝道:
“痛宰這批狗操的,一個也不饒!”
那面,“快刀手”石敢已狂吼著奮力殺上,口中大喝:
“我劈死你們這群響馬!”
半空中,人頭飛閃,五名勁裝大漢已倏忽間截住了石敢,剛一接觸,雙方已不要命的狠幹成一團!
一聲狂吼,“鐵漢”張召抖然揮出雙掌,大鷹爪一輪疾抓猛拍,“咔”的一名勁裝大漢吃他連肩帶背抓得衣破肉綻,卻又被他扭住推撞向三名舉刀殺來的大漢中!
大鷹爪便在這時狂風似的捲向揮動三節棍的小丘!
剛自廟裡衝出來的小丘,迎面見一個半百山羊鬍大漢空著雙手撲來,一聲冷笑,三節棍“咻咻咻”一招之間便是十八棍自十八個方向砸向張召,口中罵道:
“老傢伙,你死吧!”
兩個人猝然倏閃,剎時各自騰撲搶攻,張召便以他那雙細乾瘦,十指如鷹爪般的巨靈大掌迎著小丘的三節棍撥抓擋拍,兀自攻多守少!
從廟後面轉出來的包公度與李淦二人,一上來便砍翻三個敵人,如今正被七個大漢圍在大廟左邊殺得十分慘烈——
包公度本來後腦傷得很重,傷口才不流血,背上連著肩頭,肌肉翻捲半尺長一道血口,如今這麼一折騰,鮮血又在開始外進。
“大齙牙”李淦掄動鋼刀,一上來便不要命的幹。
那面,“撲通”連聲響,五個追擊“飛虎鞭”巴子龍的仁兄,就在水沼岸邊同巴子龍照上面。飛虎鞭便在巴子龍的騰身間擊中,一連捲翻三個大漢,有兩個被他捲入沼裡!
斜刺裡,人影晃閃,又兩名大漢向巴子龍殺過來!
巴子龍嘴巴緊閉,半晌不吭,猛的拋下身邊兩名大漢騰身便往廟前掠去,他人未落地,飛虎鞭勁旋猝抽,“叭”的一聲已將一名大漢打翻在地!
落地,再起,巴子龍斜身又往另一個方向掠去,空中挺腰揚鞭,又見一名大漢拋刀捂面哀叫著跌坐地上!
是的,這正是巴子龍的絕活——虎躍戲龍!
幾個追殺巴子龍大漢,見巴子龍根本不同他們對殺,卻一味的左騰右躍,盡抽冷子揮鞭,只氣得“哇哇”大叫不已!
正中央對搏的“銀刀”戈清鬆與“粉面鷹心”鐵少朋,二人已殺得昏天黑地,喝叱不斷!
鐵少朋的“旋天環”幾次未圈住敵人手上銀刀,肩頭上已在淌血。
而戈清鬆的左手便是在銀刀幾乎脫手時候,情不自禁的出手撥拍敵人的“旋天環”而被對方環上尖刀削得鮮血淋漓!
鍾馗廟外的這場拚殺,看來真夠慘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