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
胡仙笑道:
“老夫十分欣賞他的俠義肝膽,尤其他的那顆火燙的心令人敬佩!”
“大齙牙”幾乎全抖在嘴巴外,李淦道:
“如何?我李淦這下子有得樂的了,哈……”
時光便在苦中尋樂裡度過,第三天過午不久,“追魂老六”君不豪又到了百草嶺上,大家見面,免不了彼此一陣唏噓!
胡仙替君不豪那紅腥潰爛的臂上傷處洗淨,敷藥,小心地包紮起來……
君不豪更把泰山鎮外搏殺之事細述一遍——
這時他見幾位正副堂主傷的如此慘重,再想起熊霸與任三成二人壯烈犧牲,不由得淒然一嘆,道:
“熊霸與任三成的死,是我計畫不周,我應負起責任,陶堂主那裡真不知如何向他交待。”
一旁,勝小玲道:
“都是因為我——”
戈清道:
“江湖生涯,原是充滿著血腥,生與死也得看各人造化,怨不得任何人,只要死得有價值、有目的,便誰也沒話可說,倒是我們立刻策劃下一步行動才是真的!”
點點頭,君不豪道:
“琢磨著,再過幾天大家的傷勢養好,我們便撲向谷北鎮,別忘了‘黑虎寨’第二分舵便設在鎮頭上!”
“快刀”石敢道:
“‘金背刀’石振芳也是個厲害角兒!”
君不豪道:
“我絕不叫鐵石心把他的力量集中,那對我們未來的行動不利!”
“快刀手”石敢點著頭,道:
“二當家的意思是……”
君不豪道:
“有件事情不知小玲已告訴你們沒有?”
石敢等幾人聞聽,彼此對望,不知道二當家所指何事。
戈清權腿傷漸癒,靠起上身道:
“同我們未來行動有關嗎?”
笑笑,君不豪道:
“大有關係。”
“鐵漢”張召忙問:
“是什麼事情?”
君不豪笑道:
“敢情連胡先生也未同你們提起了,說出來也好叫各位高興……”
石敢笑道:
“敢情好,大夥正需要好消息來打氣呢。”
君不豪笑道:
“告訴各位,老堡主尚在人間,各位千萬記住暫不能對任何人提起……而且……”
未說完,石敢等已雀躍而起地歡叫道:
“天大的好消息,堡主竟然未曾拋下我等!”
戈清鬆已在拭淚,道:
“真是天可憐見,堡主今在哪裡?”
君不豪笑笑,道:
“這個我就不能再多說了,不過,相信用不了幾日,大夥便能見到他老人家!”
頭上纏著布帶,包公度直著身子低聲道:
“聞得如此好消息,我他孃的像是好了一大半!”
緩緩走出茅屋,君不豪迎面見勝小玲走來,笑笑:
“小玲,‘修羅刀’練得如何?”
勝小玲一笑,道:
“二叔,‘修羅刀’共三絕招,每招十六式,我已領悟第一招‘星河罩魂’,正在修習第二招,所差的只是心領而不能神會,更缺乏火候!”
君不豪道:
“走,演來讓二叔瞧瞧!”
勝小玲喜孜孜的走到崖邊大樹下,伸手拔出“修羅刀”,莊嚴的雙手捧刀,雙足併攏,便在她一聲清叱中,“修羅刀”剎時暴發出碎芒片片,“咻”聲在激盪的空氣中接連不斷的傳出,十六式看似簡單實則極端深奧的武學,也只是喘了幾口氣的時光,便一氣呵成的演練完畢——
拍刀閃騰在原地,勝小玲滿面冷煞,直到君不豪向前拍著她的肩頭,她才緩緩地笑道:
“二叔,‘修羅刀’比我勝家的‘金刀十二斬’更充滿了殘酷殺機,每次練完,我便有不能自己的感受,宛似千百人正等我去擊殺他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君不豪笑道:
“修煉刀法,首重修養心性,江湖殺手與真正的武士,便在於武士習刀法之前先修煉心性,慢慢你便會體認出來。”
勝小玲道:
“希望有一日能同二叔一齊殺上唐山,與爹會合。”
君不豪道:
“練刀期間,心無旁貸,把刀法當成一種藝術,你便會心領神會,別的任何事情,切莫放在心上。”
勝小玲點頭,道:
“我會的,二叔。”
五天後——
君不豪率領著所有的九位正副堂主離開了百草嶺,幾天時間,“快刀”包公度的傷也好了大半——
現在,十個身負艱巨任務的“百靈堡”屬下人物,由山路趕回百里外的白馬鎮。
勝小玲已被救出來,君不豪自認這次任務差強人意,更何況又知道老堡主人也安然無恙的潛伏在唐山!
君不豪如今應該做的事只有兩樁,一是確定白馬鎮已集中多少百靈堡各地分堂人馬,另外便是攔截遠道趕往唐山的“黑虎寨”分舵人物!
白馬鎮外面的刁家騾馬棧房的大門緊緊的關著,有塊大木牌掛在大門上,那上面寫著:
“停止營業”。
從外面看,棧房那個大院十分寧靜,但院子裡四週二十多間房子裡全住著人,至少騾馬更集中拴在另一個大院子裡面。
如今,三更天剛到,刁家騾馬棧房更是寂靜,“追魂老六”君不豪一行到了棧房外,有個夥計提著一盞燈籠邊走邊高聲叫道:
“客官,我們不營業了,換換地方去吧!”
後面,“大齙牙”李淦已沉聲喝道:
“小五子?是我們!”
油燈高舉,那個叫小五子的夥計已大笑道:
“是李爺回來了!”邊叫著,拔閂拉開大門。
李淦立刻對夥計道:
“快叫灶上弄些吃喝送到大客屋!”
君不豪等進得大院下馬,已見另外兩個夥計跑來把馬牽上槽,這裡是“百靈堡”第二分堂所在,地方一切李淦等最是熟悉。
包公度仍然虛弱,他喘口氣問夥計:
“高爺他們頭睡了?”
那夥計點點頭,道:
“全睡下了!”
一行先到了大客屋,見所有椅子凳子全堆在大方桌上,刁掌櫃已披著衣衫走出來。
君不豪點點頭,道:
“這些天來了多少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