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七
那面,“金槍”歐陽風已撲到樹下面急急的道:
“秦勇,你的傷……”
歐陽風目光下極目望向秦勇雙腿,見自膝以下褲管全被鮮血染紅,而秦勇全身在抖顫不已……
秦勇咬著牙齒苦撐,低頭看看雙腿,笑道:
“筋骨未傷,堂主,屬下撐得住!”
“追魂老六”君不豪已走近前來,他立刻取出刀傷藥,對歐陽風道:
“快給秦副堂主敷藥包紮!”
秦勇感激的道:
“謝二當家!”
君不豪對齊先勇道:
“拉出我們的馬來!”
“虎賁”常玉良道:
“二當家,下一步你做何打算?”
“追魂老六”君不豪道:
“稍做歇息,大夥填飽肚皮!”仰面望向天空,天空中月兒西移,晶瑩的月色,透著聖潔與可愛,卻無法洗滌去鳳凰溝的血腥——
緩聲的,君不豪道:
“先叫秦勇回頭走,他雙腿傷得不輕!”
那面,齊先勇已拉出馬匹來到現場!
君不豪道:
“吃飽歇足勁,我們再下手,我預測姓石的在山那面的河岸必然心焦如焚,草木皆兵!”
大樹下,秦勇已叫道:
“二當家,屬下還有再戰能力,至少……至少可以在馬上一搏!”
秦勇是丈二烏皮鞭,如在馬上,比之他在地上拚鬥還靈光多多!
一笑,君不豪道:
“秦副堂主,你已為‘百靈堡’流了忠義之血,付出了赤誠之心,夠了!”
秦勇急道:
“屬下並沒忘記這是一場至死不休的搏殺,何況對方尚有那麼多人……”
君不豪笑笑,道:
“你回頭,當然也負有任務,這裡敵人留有二十一匹健馬,是我們最需要的,你就把這些馬也趕回去吧!”
秦勇再想開口,一邊,歐陽風已沉聲道:
“副堂主,這是兩軍陣前,二當家怎麼說,我們就只有照著做,別再多說了!”
秦勇被扶上馬背,齊先勇等忙著幫他把附近散落的馬匹集中,長鞭在秦勇手上抖得“叭叭”響,彷彿他把眼前這些馬當成了敵人,鞭子盡抽打在馬身上,剎時間已馳向夜色茫茫的遠方……
“追魂老六”君不豪點點頭,道:
“我們的敵人狠,但我們也不含糊,江上有浪,湖中有漩,江湖本就是噬人地,且讓彼此把生命交付上蒼,賭一賭自己的造化吧!”
歐陽風胖臉蛋一顫抖,沉聲道:
“對,賭一賭各人的造化!”
君不豪烈烈揚眉,上牙咬著下脣,騰身便坐在馬上,道:
“走,折騰姓石的去。”
現在,君不豪等只有五個人了,但五個人皆是高手,如果一對一,只怕敵陣中除了石振芳,沒有一個鬥得過!
五匹健馬又翻過了鳳凰谷。馬上,君不豪道:
“到了誘敵的時候了!”
常玉良道:
“二當家,你得說明白些。”
君不豪道:
“十分明顯,不予正面交鋒,敵人撲來,我們回頭便走,敵人回頭,我們依舊跟來。孃的,大夥就在這鳳凰谷中耗上了。”
就在君不豪五人繞上半山腰往河岸亂石堆上望去,只見下面已有不少大漢手持著火把站在那裡,火光中刀光霍霍,一個個全站在那裡往上面看著。
灰濛蒙的月色下,君不豪五人一經出現,便立刻引起亂石灘上一陣吼叫聲。
有個近山邊的大漢狂叫道:
“快向舵主報告,那幾個王八蛋又來了。”
不旋踵間,山下面已見“金臂刀”石振芳怒瞪著一雙牛蛋眼,抖著一嘴大鬍子來到一堆大漢前面——
仰頭,石振芳已高聲吼道:
“朋友,可否下來一談?”
十丈外,君不豪已哈哈笑道:
“說吧,我們聽得見。”
石振芳厲聲喝道:
“我的那批弟兄呢?”
君不豪相當乾脆的道:
“死絕了。”
石振芳不由高聲罵道:
“近你娘,哪條道上的?”
君不豪笑笑,道:
“別管哪條道上的,反正彼此絕不沾親帶故!”
石振芳恨得牙癢癢的吼道:
“什麼目的?”
仰頭哈哈大笑,君不豪道:
“糧食馬匹留下,至於人嗎……我行好,我放生!”
這次反倒是石振芳一陣狂笑起來……
抖動著飄胸長髯,石振芳收起笑容,道:
“打劫的遇上強盜,近你娘,也不打聽爺們是誰!”
君不豪叫道:
“不就是唐山那個老響馬鐵石心的?‘黑虎寨’嚇不倒爺們!”
石振芳忽然想到一個人,江湖上大概也只有這位人物敢於同黑虎寨做對,因為,這些天來他已經在不斷的給老當家製造痛苦,而且是接二連三的在製造……
石振芳一想到這人,不由脫口而出,道:
“君不豪,‘百靈堡’漏網之魚,是你?”
君不豪一聲哈哈,道:
“不錯,你猜對了,但我必須有一點要對你加以糾正,君某可絕非是漏網之魚,如果有人硬說君某漏網之魚,那麼,這條魚也是食人魚!”
石振芳發覺果真是“百靈堡”的二當家,心中已知申大山等已絕無生還之望,眼前,他卻面臨著如何能擺脫姓君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