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都好看,都漂亮,品味上乘,無懈可擊。盛實安一枚一枚看過,都喜歡,都欣賞,她甚至用目光比劃了尺寸,都能戴上。
只是腦袋裡緩慢地響起雷雨天才有的、沉悶的嗡鳴聲。
他在準備這個?
從“生包子”到“回家”再到無數曖昧不清的時刻,她都以為是玩笑。自然是玩笑,哪怕多了心,也要當玩笑,因為多了心,更要當玩笑。唐林苑教給她最重要的一課,她學得向來很好,她從不把任何事任何話當真。
不知是太冷還是別的什麼,盛實安在打哆嗦。陳嘉揚下了車,解下圍巾,大步向她走來。
珠寶盒上的冰粒子在手心融化,濡濕而冰涼,盛實安在那份清醒澆灌下本能地後退,一腳踩到半塊碎冰,還沒來得及反應,只看到天旋地轉視線裡的陳嘉揚神情焦急,突然快步流星奔跑起來,“別動!……盛實安!”
盛實安一步滑倒,趴在冰面上沒了動靜,兩秒後被摟起腦袋,緊迫地詢問,“哪兒疼?說話!”
陳嘉揚心肝脾肺腎都要從胸口跳出來,一時顧不得太多,也不敢亂動,隻跪坐在冰上問話。盛實安的頭被他放在手心裡,五指在腦袋上沒輕沒重摸來摸去,姿勢難免不舒服,被拗出了滿臉眼淚,淚汪汪地看著他,被摸了半天,才艱難地開口,又有些大舌頭,“……裡碰著我哈巴了……”
撞了下巴又咬了舌頭,自那年胳膊脫臼痊癒後,有兩年多不曾這麼疼過,盛實安捂著下巴哭了一路,待到回家,眼睛都哭腫了。阿檸還當是又跟陳嘉揚吵了架,忙著找手帕,還打算把她從陳嘉揚臂彎裡解救出來,陳嘉揚卻不鬆手,就這麼半抱半拖著帶她進門,臉黑得像地藏閻羅,懊惱得像殘兵敗將,“叫醫生。”
阿檸轉頭就跑去打電話,鄭寄嵐吃著餅乾走出來,囫圇奇道:“喲,怎麼了這是?”
盛實安裹著陳嘉揚的大衣,圍著陳嘉揚的圍巾,還是發抖,還顧得上跟出來看熱鬧送零食的廚子訴苦:“窩哈巴疼,不七鍋巴。”
場面混亂得不堪入目,好在醫生很快就到,盛實安伸著流血的舌頭尖任人宰割,噴藥粉時又開始流眼淚。阿檸等人被鄭寄嵐傳染了沒心沒肺,在一旁憋著笑,對盛實安的狼狽相評頭論足,唯有陳嘉揚這次人性尚存,凝眉抱臂在旁觀看,一句話都沒多說,像是天要塌了而他頂不住。
鄭寄嵐尚且不知陳嘉揚今日首次求婚遭遇滑鐵盧,想起正事,一撞他肩膀,自顧自道:“今天金九霖來了,和劉廳長一起。就你們進門前幾分鍾,他們才走。”
陳嘉揚眼下大腦遲鈍,半是凍的半是嚇的,聽了這消息,一絲反應都沒有,反倒是盛實安瞪大眼睛問:“他們來乾狠麼?”
鄭寄嵐聳聳肩,“尋仇的架勢,覺得是咱們弄死了金之瑜。”
陳嘉揚側了側頭,目光還黏在盛實安下巴上,“你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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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他們百年好合!但我打算讓陳嘉揚求婚多求幾天,有人有意見嗎,沒有意見的話再多求幾天
評論蹭喜氣,不評就打女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