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實安見慣了陳嘉揚鄭寄嵐那樣的硬石頭,也不知道李杏萄怎麼這麼好對付,他傻著看她,竟然這就一點頭,“你說了算。”
陳軻送盛實安回家,叫好了黃包車,盛實安坐了半條街,執意要下車走路吹風。路途不近,陳軻本不想同意,轉念一想,怕她是胃裡難受,於是結錢下車。誰知盛實安只是想問:“在車上不方便說,李杏萄怎麼那麼好說話啊?”
陳軻咬著後槽牙,低頭打量盛實安,真想給她拿面鏡子照照,看她能不能欣賞自己臉上這幅紅暈遍佈暈眩疲憊的慘象。把人喝成這樣還不同意,李杏萄就該要成魔了。
盛實安還在喜滋滋地等答案,陳軻沒忍住,把她腦門狠狠一戳,“瘋子。我當你跟他是老朋友,誰知道你跟他是舊仇人?!你攢著主意去陪酒!”
盛實安連疼也不知道,頂著眉心的紅,搖頭晃腦,“非也非也。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喝完這頓酒,以後是朋友。這叫陪酒?這叫替老闆分憂。”
原來她不缺心眼,看似沒心沒肺地佔盡愛護與珍惜,卻也記掛著要還些什麼給他。
這下陳軻沒說話,凝視她半天,突然沒頭沒尾地說:“我畢業後會留任,先做講師。有公寓,有薪水,不多,但會比現在好。”
原來是未來的清華大教授,不過盛實安不知道他說這個幹什麼。
陳軻也沒指望她懂,一切都只是計劃,沒有變成鉛字,懸而未決,所以本也不該說。他拿手背在她後背一推,“好好走路,想吐就說。”
盛實安還不想吐,哼著歌走路,幼稚地就著路燈彎腰觀看路面上的小草,夜風中搖曳的蒲公英、矢車菊、狗尾巴草、桑耳……絕對不踩,蹦蹦跳跳地邁過去,裙擺飛旋。
陳軻跟在後面,插著兜沉默地走,突然叫她:“站住。去屋簷底下。”
原來是下雨了,盛實安去屋簷下站好,陳軻去借來一把大傘,撐開來,把兩人罩在傘裡,迎著雨絲回銀閘衚衕。
傘裡憋悶,盛實安隻覺得熱,離他八丈遠,陳軻於是把傘歪過去,走到公寓樓下,盛實安一回頭,看見他肩膀上濕了一大片,打個小嗝,撓頭說:“我害得你淋雨,你不早說。”
陳軻微笑,“我害得你喝酒,你早說了?”
盛實安毫無悔意,聳聳肩。陳軻把她送進樓道,吩咐她等著,他去買點解酒的東西來。
盛實安酒量平平,的確覺得燒心,老實等著。等了不知多久,望著雨絲快要睡著,終於看見有人撐著傘大步走來,把一隻大盒子堆到她懷裡,“回去吧。不送你上去了。”
原來不光是解酒的蜂蜜,還有大堆零食,甚至還有一小碗白粥,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弄來的。盛實安抱著東西上樓,從走變成跑,頭一次對缺東少西的小公寓歸心似箭,到了門前,把東西往地上一放,叮叮當當掏出鑰匙開門。
走廊裡沒燈也沒人,黑洞洞的,只有幾分稀薄的月色,和一點橙紅的火星,一同勾勒出門邊的人影輪廓,高而且沉靜。火星一閃,他吐出一口青煙,問:“喝多了?”
竟然是陳嘉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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