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揚下樓開車,去劉八爺府上。劉八爺年事已高,難免有頭痛腦熱,舊傷時常發作,於是寡居的秦太太從內院搬出,將廂房留給住家的醫生和看護,方便起居,自己住在前院。
女人其實正值盛年,又生活優渥,頭髮絲烏黑,雖然衣裳鞋襪非黑即白,不過妝點入時,還有幾分新派,從雜志上學來營養學,訂購了牛奶,每天清晨送來,她親自出來送牛奶瓶,正碰上陳嘉揚下車。
陳嘉揚打死了秦海仁,說仇也是仇,可秦海仁成了人物便鞋底發飄,遲早惹大禍,惹了陳嘉揚,反換來秦太太與父親餘生順遂,倒也不好撕破臉。陳嘉揚關了車門,對秦太太稍稍一點頭,問八爺起來沒有,秦太太便也一點頭,“起來了,在裡頭。”
陳嘉揚跨進門檻去內院,劉八爺正持劍打太極,精神抖擻,看見了他,眉毛一抖,“昨兒不是剛進門扭頭就走?你還知道來?”
老家夥酸不溜秋,喝醋都要酸倒醋瓶子,陳嘉揚懶得搭理,叫人倒茶。
昨日他來探望劉八爺,正進門問好,阿耿急匆匆跑進來,耳語一陣,告訴他盛實安在和李杏萄吃飯。他仇家無數,哪裡記得李杏萄是誰?阿耿咬著耳朵,如此這般一說,他想起來了,李杏萄如今在做期貨經理,也算平步青雲,可比起在銀行時的前景是差得遠了。跟李杏萄有過節,盛實安這頓飯能吃上什麼好果子?
他撇下八爺就走,去那間烤鴨店,得知李杏萄的飯局已經散了,於是開車在大街上刷了一遍,沒找到盛實安,隻得到她家門口等,還以為盛實安要掉著眼淚豆回來,他想想都麻爪,誰料盛實安酒氣熏天,且心情不錯,顯見得是把李杏萄喝趴了,非但如此,還將他按倒在床,一頓好睡。
劉八爺放下劍,彎腰眯眼看他,“當年跟沒見過姑娘似的鬧失心瘋,逞凶鬥狠巴巴的弄死我女婿,合著你也沒痛快?”
陳嘉揚靠進圈椅,困得打呵欠,“不勞瞎操心,我倆好著呢。”
劉八爺心裡明鏡似的,含笑問:“找人跟著呢吧?長點心眼,別讓人拿姑娘當槍算計你,到時候沒人給我扶靈,那我可真虧。”
這次陳嘉揚隻閉眼哼一聲。
亦師亦友亦敵,又是前浪後潮,劉八爺不願看他順心如意,也不願看他零落成泥,都寫在臉上,是真將他當自己人。
而秦太太是客氣,可心裡裝著事。
陳嘉揚出門上車就拍阿耿,“找人看著秦太太。”
阿耿問:“幹什麼?”
陳嘉揚昨夜進門,秦太太出來迎,他一眼看見秦太太房裡黑著,可電力不穩,電燈猝然一閃,燈影幢幢,恍惚是一個男人扒在窗邊聽動靜。
阿耿反應半天,驚詫道:“秦太太找面首也要管?這位是真大小姐,主意大家底厚,這咱們管不著吧?管東管西管天下雨人放屁,不怕再得肺炎?”
陳嘉揚搖頭,“她有虧心事。哪回不是見我進門打個招呼就回房,今天反倒殷勤了,還送我出門?找個面首值當這樣?”
那是在觀察探勘陳嘉揚的臉色,若沒做虧心事,看人臉色幹什麼?
找面首是小事,跟他身邊的人糾纏不清就麻煩了,何況秦太太本就與他有仇。阿耿明白過來,轉頭便吩咐人去衚衕口蹲著。
而盛實安這廂賺外快賺得日漸囂張,不差錢寫在臉上,終於被張總編看出端倪,端著茶杯路過,停步問她:“乾別的活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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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未成年女白領在公司做兼職竟被當場抓包?
欲知挨沒捱打,5300條評論的時候加更(我又來行騙了,對不起,我是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