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是個什麼樣的神經病

把潘潘送回家後,付絮延著馬路漫無目的地兜圈。雨夜沉悶,涼風裹夾著細微的雨點灌入車窗,大抵是今晚聊到了霍城予,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把車開到了舊城區的那幢公寓前。

在樓底駐足了片刻,她看到一輛熟悉的賓利駛進小區花壇邊的停車位。車上下來一對男女,男的身量修長,歐式路燈昏黃的燈光照耀下,面目逐漸變得清晰。

是霍城予。

付絮下意識把自己藏了起來。

他等著副駕駛座上的女孩走到身側,開口說:「在這裡等我好嗎?」

「太冷了,我和你一起上去吧。」

「你回到車裡等。」

女孩有點不高興了,「為什麼?我不可以進那間屋子嗎?」

霍城予沉默的望著她,夜色下的面部輪廓顯得有些冷硬。

女孩像是怕惹他生氣,不安地挪了下步子,聲音帶點委屈:「你怎麼這樣對我……」

霍城予一頓,他抬手看了眼腕錶,態度頗為冷淡:「我有叫你跟過來嗎?要不要我幫你叫輛車直接送你回家?」

看著女孩有些惱忿的臉色,他微微笑了笑,放柔了語氣:「去車裡等十幾分鐘,玩會兒手機,我拿好東西就下來。」

女孩僵在原地,他也沒管,徑直朝著門閘走去。

付絮就站在一輛車的後面,他的視綫從她身上掠過,只看見黑漆漆的一團,沒多在意。

驅車回途的時候她不禁猜想,霍城予回那套房子裡拿什麼?她走之前徹底清掃了一遍,除了一些雜物和舊衣服,按理說沒別的有特殊價值的東西留在那兒。

難不成是拿相冊嗎?

先前為了敷衍家裡的長輩,兩人去洱海拍過一套婚紗照。其中一張床頭照在分手後被她取下來連同其他照片一起處理掉了。

付絮閉了閉眼,被自己的這個念頭逗笑了。

那個男人恐怕都不記得還和她拍過那些照片。

趁著等紅燈的間隙,她點開一條來自兩分鐘前的微信。

霍城予:方便接電話嗎?

她:什麼事?我在開車。

到家之後,她給自己倒了杯甜果酒,掀開厚重的遮光窗簾,屋子裡僅開著幾盞光綫微弱的地腳燈。

她點開和霍城予的對話框,對方隻回了幾個字:看路,注意安全。

……

這一夜付絮睡得很安穩,可謂遍體舒暢,午夜卻無端端地醒轉,沒有任何原因的直覺有人徘徊在她門外。

她披衣起身,站在窗邊等,幾分鐘後,看見霍城予那輛賓利緩緩駛離盛棠苑。

她打開房門,空氣中還有未完全散盡的煙味,地毯上有零星的菸灰。

這是怎樣的一個神經病呢。

***

隔天,週末。沈冬緒頗為意外的在迪岸養生會所碰見了霍城予。

這是一家隻服務於女性的spa會所,所以特別在櫃檯旁設置了一個休息區,方便陪同前往的男性朋友等候。

霍城予就坐在圓形沙發椅上,不甚專心的翻看著一本東辰的資訊週刊。

他談了個小演員的事情在圈子裡早已經傳開了,沈冬緒也立即猜到他在等誰。

還能是誰。

他走到桌子對面坐下,也有樣學樣的抄起本雜志隨意翻閱著。

沒多久,他聽見霍城予清淡的嗓音:「真巧啊,沈先生。」

他慢悠悠地抬起頭,佯作驚訝的挑了挑眉,「霍總也在。」

霍城予輕輕扯了下嘴角,叫服務員替沈冬緒端杯清茶過來。

這傢伙講究的很,不碰咖啡。

他問:「不知道沈總在等誰?」

沈冬緒的視綫轉向護理室,意有所指的道:「她應該已經快結束了。說起來,你和她還很熟。」

霍城予意識到什麼,眉頭微微蹙起。雖然他面朝著週刊,眼角的餘光卻始終注意著護理室的方向。

沈冬緒假裝毫無所覺得和他搭話:「說霍總是日理萬機也不為過,竟然有時間在這裡陪女朋友做美容。」

霍城予笑笑,「偶爾還是需要放鬆一下。」

「也是,趁新鮮感還在,理當殷勤一點。」

「她年紀還小,確實新鮮。」霍城予睨著他,話鋒一轉:「那沈總呢?也是因為新鮮麼?」

「我和霍總不一樣,我是出於工作需要。」護理室的門哢嚓一聲由內打開,裡面走出一個身材高挑,剪著幹練短髮的女人。

沈冬緒揚起笑容,起身迎接:「梵妮,你真是容光煥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