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照顧

天剛亮,裴嘉桉說什麼也不肯再待醫院,醫生見她堅持,最終還是批准。

「我昨天...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喝了很多酒,這個有影響嗎?」她問。

「你過兩周再到醫院檢查一下,前三個月不要做劇烈運動,最好也不要有性生活。」

「謝謝。」她輕聲道謝。

裴嘉桉回家當天,許明擇也搬了回來,過去兩個月他住在盛希,家裡沒人住自然沒人打掃,地上和傢俱已經起了一層灰,打電話叫了鐘點工後,他打開電腦。

孕期百科,孕婦食譜,育兒經等等,這些他從來沒想到有朝一日也能用得上的書,一一加入購物車,付好款,合上電腦。他兩指按著太陽穴,靠在沙發上閉目眼神,連續兩天沒有睡覺,他知道自己此時應該先好好睡個覺,再去想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

可是一閉上眼,就忍不住想起裴嘉桉那張臉。

隔著兩扇門,程準放好一浴缸的水,裴嘉桉走進浴室,他走過去想去扶她。

「不用...」她掙開他的手,脫下衣服。

她站在全身鏡前,從鏡內看自己,一絲不掛的身子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變化,身材依舊苗條,雙乳依舊高聳。手緩緩撫上小腹,她微微愣住,難以想像她的身體裡正在孕育著一個小生命,過不了多久,她的肚子會鼓起來,身材會變形,乳房也會下垂,她要忍受世界上最大的疼痛把它從身體裡拿出來。

她做得到嗎?

程準見她站著一動不動,走上前去,手扶著她的腰。

裴嘉桉抬眼,從鏡子裡看著他,男人一臉疲憊,鬍子拉碴,從回家到現在,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她的眼神停在他脖子上那幾道發紅的傷口,那是她抓的,他一直沒有處理。

突然覺得心像被針紮一樣麻麻地疼,她轉過身去摟住他的腰,聲音愧疚:「對不起。」

在家躺了一天,身子沒什麼不適,裴嘉桉決定上班。

雖然程準不同意,但一想到讓她待在家胡思亂想,還不如像以前一樣。

他將她送到公司才離開,臨走前又吩咐她多休息,不要過於操勞。

她離開這幾天堆積了不少的事務,處理起事情來就忘了時間,等敲門聲響起,她才注意到原來已經中午十二點半。

「裴經理,許律師找您吃飯。」陳彤身後站著的正是西裝革履的許明擇,他把鬍子剃了,沒了前兩天的頹喪,又恢復了往日裡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樣。

裴嘉桉看著他,對陳彤笑了笑:「你先去吃飯吧。」

許明擇朝她走來,見她桌上放著半杯涼了的咖啡,蹙眉道:「還喝咖啡?」

見辦公室門合上,裴嘉桉扔下筆,語氣有點衝:「你們煩不煩?」

丁大點事兒都要管,今天早上就她能不能穿高跟鞋,程準跟她爭了半個小時,現在懷的是皇子麼?至於這麼小心翼翼嗎?

許明擇看著她,這女人現在發起火來也帶著一股嬌媚勁,他走近她,手捏著她的肩。

裴嘉桉被他按了幾下肩,舒服地哼哼兩聲,心裡那點氣早沒了。

她不知道這兩個男人私底下達成了什麼協議,一個比一個奇怪。

「走吧,去吃飯。」他突然停下,拍了拍她的臉,笑道。

剛站起身,他眼神又變了:「怎麼穿這麼高的鞋?」

裴嘉桉看向腳下,五六釐米的尖頭短靴,這在她鞋櫃裡已經不算高了。

「停。」她沒好氣地說:「我不想再花半個小時跟你討論我應不應該穿高跟鞋。」

許明擇摸了摸鼻子,跟在她身後走了出去。

下了樓,還是去了關肇那家西餐廳,這個點人不少,好不容易找到個兩人座,又碰巧被人佔了去。

「走吧,到別處去吃。」裴嘉桉不耐煩等。

「想吃什麼?」他問。

「沒胃口,什麼都不想吃。」她現在還沒孕吐,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兩天總是懨懨的,沒什麼胃口,還有點嗜睡。

剛說完又覺得犯困,許明擇看了她一眼:「困了?」

「嗯。」她點頭,打了個哈欠。

五分鐘後,電梯在15樓停下,他和她走出去,在1503房停下,從口袋裡拿出房卡,又向她解釋道:「房間訂了半年,這房卡放你那裡,以後中午你就在這兒休息。」

她進門,有些驚訝,原來之前不見他回家,是住到酒店來了,她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

門合上,他伸手去拉她,又將她抱住,手撫上她的肚子。

裴嘉桉在他懷裡掙了幾下,他卻越抱越緊。

「我好想你...」他聲音沙啞,脣貼在她額上,親了親,又一路往下,含住她的脣。

大掌在肚子上輕柔地撫摸著,裴嘉桉心裡一酸,張開了雙脣,和他接吻。

直到她嘴脣發麻,就要呼吸不過來,他才放開她。

裴嘉桉輕輕推開他,脫下外套,躺到床上去。過一會,他掀開被子,躺到她身旁。

她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許明擇長手一伸,幫她拿過手機。

「吃飯了沒?」那頭程準可能剛下課,她不斷地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跟他問好。

裴嘉桉看著許明擇,眼神閃爍,輕聲道:「還沒吃。」

「快1點了還沒吃飯?」

「沒什麼胃口,正想休息。」

她話還沒說完,電話被男人拿去。

他一邊講話一邊往外走,裴嘉桉對著他的背影乾瞪眼。

想起身去聽聽他們都聊了些什麼,又因為太困了,想想還是作罷,剛躺下就沉沉睡了過去。

程準聽到許明擇的聲音,也是一愣。

「你跟她在一起?」

他嗯了一聲,又道:「我說過了,在孩子生下來之前,我有義務照顧她。」

「你打算怎麼照顧她?照顧到床上去?」他壓低了聲音,怒道。

「我沒那麼禽獸。」他冷哼:「這段時間我不會碰她。」

「你什麼意思?」

「公平點。」他語氣涼薄,卻堅定:「你明明知道她心裡想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