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橋心如明鏡,自己不過是人家打發時間的工具,用完就能扔,睡了也白睡。
但他並沒有太生氣。
他的期待值夠低,所以並不會失望。
陳書競長得好看,身材一流,能撩會操,錢也花了不少……以江橋的閱歷和經驗,這種人約炮都難找,即使見到,也很難熟絡。
被他破處讓他搞,江橋心甘情願。總比整天給何新楠打手槍好。
媽的……時長撐不過半節眼保健操。
車開始行駛,逐漸加速。他知道陳書競會被留在身後,他的身影高大挺拔,漂亮又迷人。
這人就像那跨年的煙花,讓你有瞬間的滿足和幸福,但消失時迅速無比,毫不留情,似乎從未出現過。
連微信都沒加。
但即便如此,沒人會抱怨煙花,因為他足夠燦爛,能點亮天空晦暗。
而入場觀看的人都明白,這種景色見過就好。
你不需要擁有他。
司機正值中年,還挺話癆,突然就說起了LGBT,問江橋是哪國人,又談到全世界都應該認可同性戀婚姻,前天還接了一對去市政廳辦證……
司機說:“你們看起來很般配。”
江橋:“謝謝。”
他回應時微笑著,感激於陌生人的善意,雖然不太應景。但心裡卻揪了一下。
結婚?拉倒吧。
他母親說過無數次,如果他想結婚,就只能以女性的身份,嫁給何新楠那樣的愛人。
這還是看在他有子宮的份上。
而即使結了婚,他也不算女人,更稱不上男人。
他不會被大眾認可,不會被社會祝福,不會得到法律庇護,也不會有所謂的婚姻殿堂。
更別提和自己喜歡的人……
痴人做夢。
斯京不算大,很快就到達酒店。
他刷房卡進門,發現裡邊一團糟。
他的衣服都扔在地上,被踩得臟兮兮,化妝品蓋子打開,掉得七零八散,神仙水的瓶子裂了,足足淌出大半。
江橋驚呆了,連忙把瓶子捧起來,又趴在地上找化妝品,心疼得腦門心直抽,差點沒喘過氣。
我操,這水他存好久錢買的,才用了十幾天,還沒覺出效果呢怎麼就他媽餵地板了啊!
他收拾了半天,猛地想起護照,連忙撲到床頭櫃,打開抽屜查看。萬幸完好無損。
江橋爬起來打何新楠的電話,問他:“酒店房間像打劫了一樣,你知道嗎?”
何新楠說:“哦……你活該。”
江橋懂了,“是你弄的嗎?”
何新楠不說話。江橋又問了一次,對方還磨磨蹭蹭不肯承認,他就心煩起來。
“好吧,算了。那你在哪?先見一面吧。”
“我已經走了。”
“離開瑞典了嗎?”
“……”
看來是沒有。
聽筒裡傳來嘩嘩的水聲,接著何新楠突然咳嗽。但江橋耳尖,隱約聽見有衣料摩擦的聲音,像胸衣的搭扣聲。
他想起陳書競的話,感覺十分荒謬。難道何新楠真找去了紅燈區,還和妓女上了床?
這什麼婚前旅行啊,太可笑了。
他倆就像螺絲釘和樂高玩具,非得強行接在一起,最後當然是莫名其妙,滑稽至極。
江橋說:“你身邊有女人吧?而且你在旅遊前就出軌了,那人微信名叫小櫻桃,是不是?”
何新楠頓時結巴,“你怎麼知……不對,我昨天接到……等等,那電話是不是你叫人打的,你整我啊?”
“是,但你也把我的東西弄壞了。而且你比我先變心,我沒有對不起你。”
“你怎麼沒有!你居然和男人……那男的是誰,不會是外國人吧?我早就覺得你崇洋媚外。”
江橋沒懂他的邏輯,“這和外國人有什麼關係?……其實我們都有錯,我只求你不要在家長面前多說,就當作性格不合分手,可以嗎?”
“呵呵,本來好好的要結婚,你出趟國就跟洋人跑了,簡直噁心。中國女人就該嫁中國男人,否則就是敗類,慕洋犬。”
“啥,牧羊……?”
何新楠繼續指責:“當初聽阿姨介紹,還說你老實本分,適合過日子,沒想到這麼風騷!而且一點也不愛國,找外國男人,還想留學浪費錢,真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