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橋的個子不矮,靠在陳書競懷裡卻顯得十分嬌小,畢竟骨骼秀氣。
而陳書競懶洋洋的,把兩隻手臂都搭在他肩上,指尖垂在他胸口,壓得他又熱又重,好像陷入火裡。
何新楠湊到他倆面前,臉色發青,惱怒道:“等等,這人不是地鐵上的那個……江橋你……!”
他正要繼續指責,卻被陳書競冷冰冰刮刀似的盯了一眼,硬生生嚥了回去。
姦夫淫婦!他腹誹。
但這男人實在體格高大,神情又冷漠,外套的袖子往上挽,露出了瓷白色卻肌肉線條分明的小臂,下頷骨線條尖削,看起來不太好惹。
他有點害怕被打。
可事實上,陳書競只是打量他,眼皮一掀,刮刀似的從頭到腳掃了一遍,扯了下嘴角。好像看一隻用過的塑料袋,既興致缺缺,又傲慢不屑。
他說:“你穿了雙假AJ。”
何新楠:“……”
男人嘛,無論貧富,對鞋總是有幾分執念,朋友之間也會攀比。他倒不是故意買假貨,只是信了代購“內部人員花一百能值三千”的說法。
這突然被揭穿,不由臉色忽青忽白,嘴脣嗡動著想要辯解,卻心虛說不出來,半晌才道:
“這……關你什麼事啊。”
“怎麼不關我事?”陳書競嗤笑一聲,“你老婆在我懷裡,你可是我情敵。”
又低下頭,用下巴尖蹭蹭江橋的發頂,磁性的嗓音溫柔地問:“寶貝,他怎麼著你了?”
江橋心想:真給我面子。
陳書競說得好像在追求他,甚至在向前任炫耀,彷彿他真的值得搶奪一樣。
這約摸是一種善意,不算數的,他一清二楚。
可儘管如此,心臟還是不爭氣地縮緊,像被孩子幼嫩的小手裹著羽毛輕輕撫摸。
那羽毛柔又刺,扎得心頭酸又澀。
江橋仰頭,偷偷看陳書競,對上目光又立刻垂下眼簾,搖頭道:“沒事……我們走吧。”
何新楠卻不甘心,眼見倆人親親密密地摟在一起,心頭惡念一轉,脫口而出:
“等等,你知不知道江橋是那個啊?”
江橋一怔,額頭青筋一跳。
陳書競沉下臉,“哪個?”
何新楠有點心虛,“就……他不正常啊。”
“你他媽才不正常。”陳書競頓時冷笑,“啥玩意兒啊長得跟一雞毛撣子似的,下巴先天畸形眼睛外擴脖子後縮,我們江江兒可比你像人多了。”
……江江?
江橋的小臉一燙,又開始手腳蜷縮,站立不定。
何新楠惱怒,想發火又怕打架,只能轉臉瞪著江橋,假惺惺地勸道:“老婆!你何必呢?我們都要結婚了,雙方家庭都認可,這人哪來的都不清楚,要是他知道你子宮有病……”
江橋羞怒地打斷他,“我沒病!”
這話被拎到公眾場合說,儘管北歐亞洲人很少,現在也不算旅遊季,他仍然尷尬欲死,手指顫抖著捉住了陳書競的衣袖。
陳書競握住他的手,安撫地捏了捏。
江橋覺得陳書競肯定不在乎,但他還是忍不住解釋:“其實不是有病,只是發育不太好,子宮壁偏薄,所以……”
所以很難受孕。
他說不出口,陳書競卻好像懂了,眼皮一翻,“沒事寶貝,我喜歡你漂亮,又不是喜歡你有子宮。你這種仙女光站著就挺迷人。”
江橋:“… …”
何新楠瞪眼,“但生不出孩子……”
陳書競倒驚訝了,“你這鳥樣要孩子乾嘛?”
他打量著何新楠,語氣是真不理解,“費拉吧勁的,把人生出來又醜又窮酸?幾個億要繼承啊,雞巴里有珍珠啊?多大臉還嫌棄別人,你擦擦鏡子你配啊?……抱歉兄弟,沒有侮辱你的意思。”
“我全他媽肺腑之言。”
何新楠急了,“你他媽,你……”
陳書競:“快說,別結巴。你喉嚨裡長臍帶了還是連著胃,怎麼除了排洩物啥都出不來?”
何新楠:“我,你……”
他給罵暈頭了,從小挺聽話一孩子,除了網上敲敲鍵盤還行,正面剛還真說不出個屁。
陳書競很不耐煩,“趕緊!”
何新楠:“……”
江橋看著想笑,又擔心酒店門邊人來人往,幹站著扎眼,連忙一手拖著行李,一手扯陳書競的袖子。
其實陳書競還想多擠兌幾句,最好把人氣得動手,他再報個警把人拉走,省時省力還解氣。
可惜何新楠太他媽面了,那模樣根本不敢。
既然江橋想走,陳書競也尊重對方想法,就順手接了行李,衝何新楠勾了個冷笑。
等車的時候,他還沉著臉,當真在生氣:
“真他媽賤。好歹談過戀愛,分手了這麼編排你?我覺得你挺好的。”
江橋:“……謝謝你。”
陳書競家境好,人品不壞,在某些方面能看得出來頗有教養。這麼說也許只是順口。
但江橋太久沒聽過這種話,竟然眼角一酸,鼻尖發癢,幾乎有點想哭,想在他懷裡哭。
想告訴他……想傾訴。快忍不住了。
好在陳書競果然是混蛋。
他氣了會兒,自己又笑了,捏一捏江橋的耳尖,“但我突然有點開心。”
江橋不解,就見他低下頭,薄脣貼上耳邊。
“因為你不會懷孕。”
陳書競的聲音慵懶迷人,帶著溫柔笑意,認認真真地說:“我就可以操開子宮口,內射在你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