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太子宴會
這是他第一次除開閨名之外的呼喚她,黎羲淺錯愕片刻,抬手拉開床帳,道:「馬上要天亮了,小侯爺快些走吧,一會太子府還能見面,我想休息了。」
她知道謝長語有心幫襯自己,可他要做的事情與寧遠侯而言太過冒險了,能不告訴她便不告訴他為好,黎羲淺看謝長語抱手立在自己跟前,勉強輕笑了起來:「小侯爺不是極其聰明嗎,你猜吧,猜到了我就告訴你。」
謝長語拉住她的手,道:「一會太子府宴會,石玉月必然有所動作,你自己小心,景澤伯似乎對你有意,保不準會像你父親拋出橄欖枝,心中多有方寸的好。」
他的確對這個人上心,越是關注越是覺得這個人看透,越是看不透,越是在意。
見人又要跳窗戶,黎羲淺忙上去,莞爾一笑,道:「小侯爺,收了我的香囊,明日可要萬萬護住我,我沒有三頭六臂的,那麼多人要謀害我,我可應接不暇的!」這個人專門來提醒自己,必然是察覺明日恐有大事發生。
謝長語回頭,揉了揉她的腦袋:「你的東西本侯不白拿,再說了,能讓景這伯不痛快的事情,本侯極其樂意去做的,記住了,能晚一點去就晚一點去。」
黎羲淺一楞:『小侯爺是要幹嘛?』
謝長語狡黠一笑:「我幫你怎麼多次,該你回報我了。」他說完狡黠一笑:「你父親書房有一封書函,明日你設法將書房的人調走,只需要一盞茶的時間。」
不等她說話,謝長語就跳出了窗外。
黎羲淺看著慢慢要透亮的天,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石蜜!」
黑夜之中閃出一個人影:「清小姐吩咐。」
黎羲淺道:「讓杜衡即日開始,祕密監視謝長語一舉一動。」
黎羲淺目光如聚看著桌案上燃燒的燭火,放在案幾上的手指微微拱起,時有時無,時而輕時而重時而緩的扣擊出沉悶的聲音。
靜謐的黑夜連著蟬鳴鳥叫都聽不見,她目光落在面前的茶水之上,清澈的茶麵浮著幾片茶葉。
大周現在的局勢如同這碗茶水一般,最下面的都是沒有用的,都是被榨幹亦或者墊腳石的存在,寧遠侯府絕對不是炮灰,相反現在看來,在朝中威望極高。
謝長語城府深不可測,即便自己那副嬤嬤無害的模樣去接近,依舊對自己三分芥蒂,上次墜崖事件,足以說明他的勢力。
謝長語你玩世不恭紈絝不羈的面具之下,到底是在隱藏個什麼?聰明如你,難道看不出現在寧遠侯府處於如何的一個尷尬的境地?
那前世那場悲劇之中,太后又奠定了如何的一個角色?自己最心愛侄女的兒子,明知道邊關刀光劍影馬革裹屍,明明有能力去竭力阻止這場災難,依舊選擇了熟視無睹,到底是因為什麼?
黎羲淺沉著眸子努力在腦海仔細搜索所有關於寧遠侯府的消息,謝長語為人謹慎小心,根本流不出絲毫的破綻,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菘藍在旁邊染著薰香,上前低聲起來:「小姐,還有一個時辰就天亮了,您歇息下吧,一會還要去太子府呢,那月妃娘娘上次那般為難我您,還被您給硬碰硬,顧忌心思不純,您明日一定要防範起來。」
她說著給黎羲淺到了一杯熱茶,見人怔怔的:「小姐?」她呼喚起來。
黎羲淺微微眨了眨眼睛,看著心疼自己的人,淡淡張口:「石玉月心思單純,極其容易被人挑撥,說起來,若不是嫁給了景澤伯,嫁給任何一家都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夫人。」
「我的小姐,您怎麼老是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諱啊?」菘藍眼皮子一跳,這可是大不敬啊,謝長語有太后擔待著,黎羲淺可沒人可以護著周全的。
黎羲淺微微笑著,起身走到貴妃榻靠著小憩了起來,抬手揉著自己的眉心,這個習慣還真的改不掉,她只要熬夜想事情便會頭痛。
菘藍給細心她蓋上毛毯:「奴婢去準備衣裙,聽說明日二皇子也要去。」
今日的事情便是功虧一簣了,原本還能用這個機會將黎柳柳丟到郊外去的,有了太子和二皇子同時左右逢源,黎羲行之再怎麼都要給出這個面子。
菘藍想著又輕聲道:「不過夫人是惹怒了老爺,已經被關在院子裡面了,剛剛管家過來傳話,說的準備將掌家的權利交一部分在小姐呢。」
掌家權利?
黎羲淺心中冷笑了起來,多少人深閨大院因為這個玩意急迫了頭,可又得到了什麼?四四方方的地方發號施令嗎?
她黎羲淺要的是權勢,目空一切的權勢,在好大的皇權壓制,區區丞相府又能算的了什麼東西?
見人不說話,菘藍吹滅蠟燭走了出去,黎羲淺於黑暗中眨了眨美眸,翻了個身子靠著軟枕頭,窗戶之外的弦月如同前世般,只不過她已經從一個衣服景澤伯勢力的側妃,變成了可以攪動權勢的相府大小姐了。
前路漫漫她絕對不會放棄。
小憩之後,黎羲淺梳妝打扮,因是太子府的宴會,事關祥瑞之兆需的穿的莊重體統,錦紋提著挑選韜藍綠色羅裙,月光紗在外包裹,將厚重的顔色阻隔開來,其特有的顔色在高貴之中透著典雅,她拿著上等的茉莉脂粉給鏡子裡面漂亮的人兒打扮:「誰說二小姐乃京城第一美人的,分明我們小姐才是獨秀一枝。」
黎柳柳是美艶,但她美人在皮相,黎羲淺乍一眼其貌不揚,要是相處時日多了起來,便是能感受到其中骨子裡面透出了的穩重,錦紋有時候也是納悶的不知其解,黎羲淺自回到丞相府開始便是受盡壓迫,為何一夕之間便是讓人望塵莫及。
外面都說她小人得志,因為有了寧遠侯府世子撐腰助威,還有二皇子的青睞,越發目中無人。
但錦紋知道,黎羲淺能有今日的威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步步為營,捏緊拳頭,挺直腰板,以身範險得來的。
看著鏡子裡面那張輕柔柔和的面容,黎羲淺摸了摸髮髻上的流蘇簪子,從鏡子裡面看著走進來的書香淡淡開口:「告訴父親,我不恰衣服被茶水打濕了,怕是要耽擱了,你讓父親帶著二妹先過去。」
書香確實是進來催促的,聞著這話便不敢再說。
石蜜底身道:「我看著這個丫頭不簡單的很,小姐去辦事便是,這個丫頭我給你監視著,您只要把書房門口的人移開,杜衡會替你進去的。」
黎羲淺淡淡的點了點頭,既然答應了謝長語要做她絕對不就膽怯,而且,雖然景澤伯所有的弱點乃至祕密她清楚的能倒背如流,她更加好奇的卻是謝長語為何對那東西極其感興趣,甚至不惜以身範險也要去奪取,明明做出一副毫無權勢之心的模樣,背地裡培養無數暗衛,對皇室宗親個個瞭解甚微。
謝長語,不,應該是寧遠侯府心思到底是什麼?
她起身朝著黎遠山的書房走去,剛剛走到門口,卻將一白衣男子正在恭候自己。
黎羲淺微微一楞,隨即柔柔輕笑了起來:「三哥怎麼在此處?」
白衣勝雪,柔和清淡的黎遠海輕柔笑了起來:「感覺四妹妹要來,因此來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