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多事之秋9
黎行之一點即通,趙姨娘再怎麼也是個外面的小女人,深深知道丈夫是天,讓她主掌家事,家裡算起來也是看起了有地位,實際事事都要過問,他看著兩個孩子,終於點點頭,堅決心意:「這件事情你們兩個看住辦理就好。」
他說著不想被兩個小輩說教,帶著柳定朝著趙姨娘院子而去。
柳定附和起來:「眼下看了,我們相府的公子小姐都不是吃素的呢。」
黎行之緩緩鬆了一口氣:「這兩小東西早就有了盤算,不管我說什麼,都會想著法子讓我應承下來,他們的確說道我的心窩子裡面,我可不想在受著那鎮國府的要挾,一個周眉就能搞出這些破事,若真的如遠海說的再來一個,還得了。」
書房之中兩兄妹繼續對酌,黎羲淺調侃三哥:「想不到三哥也會算計大哥了。」
黎遠還正色嚴肅:「那是因為黎柳柳更加讓人不好拿捏,母親這輩子做的錯事太多,最後還要迫害枕邊人,那是咎由自取,可若是毫無設防讓大哥回來,那就是給黎柳柳增加靠山起來。」
趙姨娘是黎羲淺的人,黎羲淺笑眯眯的給黎遠還斟酒,忍不住說了起來:「大哥回來,怕是不會放過我,到時候三哥可要多多護著我。」
「說的大哥會放過我一般。」黎遠海也哀嘆起來「百密必有疏,竟然讓那黎柳柳送信出去了,我看倒是可以讓她快些嫁出去,家門也就清淨下來了。」
黎羲淺失笑起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二妹既然覺得大哥回來就能改變現狀,那我們局等著看戲便是了。」
「三哥,你可知道為什麼大哥和二妹關係好嗎?」黎柳柳淡淡眨眨眼睛。
黎遠海像是被問到了一般。「這個我也和好奇。」
黎羲淺見他木楞,隨即喝了口熱酒,起身:「我先回去了。」
為什麼黎遠天和黎柳柳關係好呢?
別人不知道,他卻是清楚的很,當年黎柳柳能勾引到景澤伯,這位大哥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從一開始黎遠海比任何人都將前途全部壓在了這位太子身上!
「小姐?」菘藍感覺黎羲淺有些滲人起來。
黎羲淺看她:「沒事,想起些往事了,怎麼了?」
錦紋卻是走了過來:「太后什麼的女官傳來懿旨,說明日太后想見見小姐。」
太后?
菘藍擔憂起來。
黎羲淺眨眨眼睛:「太后賜我許多珍寶,按照規矩我是該去謝賞,奈何只是個庶出,登不上大雅之堂,太后這是在幫我找臺階下呢。」黎羲淺順了順鬢髮:「黎柳柳這兩天如何?」
「能如何,人家可是二皇子未過門的側妃,如今寄主在我們府邸,自然只能恭順的對待起來。」錦紋翻白眼。
搞得黎羲淺忍俊不禁起來。
入夜,黎羲淺喝著湯藥,生不生孩子她這輩子已經不在意,鑽心刺骨的痛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在受下,看著兩個丫頭喜笑顔開的抱著東西進來,她道:「趙姨娘送來的?」
菘藍含笑:「是啊,說前兩日小公子不吃飯,多虧了我們送過去的鬆露。」
黎羲淺拿著剪刀啪嗒啪嗒撿著燈花,看著兩個翻箱倒櫃找好東西出來邀功的人:「大哥回來,家中是要開宴會的吧?」
「是啊,三少夫人已經吩咐下去了。」菘藍笑眯眯起來,拿著塊寶藍色的布料比劃起來,想著給黎羲淺做身百褶裙還是石榴裙。
黎羲淺正色嚴肅看著兩個丫頭:「我有件事情要吩咐你們兩個去,別人我不放心。」她哢嚓剪掉多餘的燈芯,濺起幾朵白色的燈花在桌案上。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看著黎羲淺放下手裡的金色剪刀,皆是點點頭,走到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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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的寧遠侯府之中。
跪在地上喋喋不休的書香聲音在好不停歇的話語中越發嘶啞起來,她咽著乾涸的嗓子,感覺裡面劇烈的又鮮血回甜起來。
謝長語拿著象牙小條搗鼓著面前的燭臺,一點一滴將快要淹沒燈芯的燈油推動出來,白色蠟燭上斑斑裂痕似的滾落下來,半路就凝固起來,桌上茶水去了三壺,謝長語見書香不說了,餘光淡淡掃了過去:「離離她小時候過的怎麼樣?」
趙政在旁邊筆墨紙硯三頭六臂都不夠,本以為算是結局了,聽著謝長語的話簡直毛筆都要捏斷:「二哥!差不多了!這最近一年的事情都事無巨細的出來,還有不少丞相府的祕聞,小時候有什麼好問的,她不是在山裡玩泥巴嗎?」
書香被少年的眼神壓迫,急忙清了清嗓子:「小姐是八歲時候被接回來的,本以為長在山野已經是個野孩子了,不曾想長得清秀溫和,談吐雅緻,只是不念書,夫人對外說著將大小姐照顧極好,府邸裡面都知道,過的還不如下人。」
「住在最偏的院子,只有兩個沒有根基的丫頭伺候,吃得是剩飯嗖菜,穿的是二小姐不要的衣物,逢年過節能有跟簪子和像樣的首飾已不易,院子有個大嬸家裡曾經是開書院的,落寞了,看著小姐可憐,瞧瞧的接濟幾次,還教她念書寫字,後面被夫人知道,買到勾欄窯子去了。」
「大小姐九歲到十四歲,過的既不容易,好幾次鬼門關出來,府裡最鐵石心腸的嬤嬤說起來都忍不住的眼痠,夫人便是就想讓大小姐燒成個傻子,除非要死了,否則不會讓大夫來,來了也是給最差的湯藥,還不按時送去,因此身體極其羸弱。」
「二小姐在外踐踏大小姐閨名,讓足不出戶的大小姐扣上草包的稱呼,淪為笑柄。」
書香看著站起來的謝長語,嚇得捂嘴,繼續道:「小姐第一次出門,就是去太子府,然後遇到小侯爺。」
趙政已經咬牙:「我呸,還是文臣之首的丞相府,別人不要的當個寶,自己家的熟視無睹!虧得二哥你有英雄救美之心,不然,這黎大小姐日子更是艱難。」
「是,大小姐利用了你,我聽她和菘藍錦紋說過。」書香跪在地上哀求的看著謝長語:「小侯爺你想知道我都說了,你可以放過我了,你能讓我留下來來伺候你嗎,不說妾,哪怕是個丫頭都——」
謝長語走到窗邊抱手,淡淡道:「你聽到趙太醫剛剛叫我什麼了?」
「二哥。」書香哆嗦。
「你既然知道,你覺得你還能活嗎?」謝長語挑眉起來:「趙政你不是說最近在研製新藥,這個人拿去做藥人,去吧。」
藥人!書香眸子瞪大老大:「小侯爺,你出爾反爾,你說的,只要我把黎羲淺的事情告訴你,你就收下我的!」
「是啊,我收下你了啊,趙政是我兄弟,自然是住在我府上的,看著你伺候過離離一場,趙政會留下你個全屍。」謝長語說罷,抬腳出來房門。
外面皓月當空,有陣陣涼意席捲而來。
除夕靜靜的站在旁邊,手裡拿著披風,看著望月的人,低聲起來:「少夫人似乎讓貼身的丫頭盯著寒風出去了。」
謝長語腦海之中只有那句揮之不去的話語。
最鐵石心腸的嬤嬤說起來都忍不住的眼痠。
最鐵石心腸的嬤嬤說起來都忍不住的眼痠。
她一貫是個嬌弱的少女,究竟是被逼成什麼樣子,才能讓無害的兔子學會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