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伏擊暗殺2
謝長語手裡長劍飛速丟出,取下殺手人頭,目露凶光沉聲:「殺。」
方走到黎羲淺跟前,就見著菘藍腹部湧出鮮血,死死用背脊身軀護著黎羲淺,他伸手要把菘藍移動開,遂不及防被她推開,毫無防備坐到被熱血融化的雪水中,卻見黎羲淺翻身將菘藍牢牢護在懷中,接著便是幾滴晶瑩的淚花。
「離離,她沒有救了。」謝長語餘光看著被除夕抱著走來也是受傷的錦紋,要不是看著天上暗衛聯繫的緊急信號彈,剛剛衝過了看著滿地血泊,他很難形容那瞬間的感受,就像是寒冰將他包裹絲毫沒有一絲溫度,好在黎羲淺還活著。
兩個忠心奴婢拖延足夠時間讓他召集暗衛。
黎羲淺面無表情,不停給菘藍擦拭嘴角鮮血,拿著手按壓她出血腹部:「別害怕,就是血而已,不會有事,你會長命百歲,我還要給你主持婚禮呢。」她看著倒在她懷裡氣若遊絲還在流淚的人,拿著額頭貼著她的臉蛋:「別害怕,我在我在——」
原以為這輩子她能護著兩個奴婢的,原以為能夠好好對待他們的,她才知道菘藍有了心上人,下一刻老天爺就帶著她,哪裡有這個的老天爺!
菘藍還有半口氣,散開的眸子對著黎羲淺淡笑:「奴婢會護著小姐,不管活著還是死了,沒有小姐奴婢早就死了•••••」她吸了口氣,手拼命抬起來朝著錦紋而去,像是哀求又像是囑咐:「錦,錦紋,小姐就交給你了,就交給你了•••••」
黎羲淺心裡一驚,伸手就要去握,卻看著那小手孤零零啪嗒落了下來,打在血雪當中,如同千萬斤鼓槌敲打她心門上,周圍膿腫血腥之氣,讓她不得不接受忠心婢女離世的噩耗。
「菘藍——」錦紋斷了一隻手臂,大腿背紮了刀,此刻眼角朦朧,伸手想要去觸碰一路走來的小姐妹:「菘藍——」她說不出任何的和,大口大口的呼吸,渾身沒有絲毫起來,只能靠著除夕痛苦大哭:「菘藍——」
一聲比一聲撕心裂肺,一聲比一聲肝腸寸斷,一聲比一聲聲嘶力竭。
除夕面色凝重,深深知道錦紋再不救治怕也要落個重傷殘疾,轉身將人抱走,也隔絕那一聲聲顫抖心扉的呼喊。
「她死了,離離,別抱著了。」謝長語底身將披風給人扣在肩頭,黎羲淺沉默的眼神,平靜的情緒讓她無從下手,他只能小心翼翼將他和菘藍分開,旁邊芒種也半跪的將二人分開「離離,本侯會厚葬她,別抱著了,下雪了,先回去。」
黎羲淺看著菘藍被人抱走,忽的爬起了就要跟上去,她還那麼小,膽子小人又善良,想一朵太陽花似的,因此她許多事情都未曾讓她參與,她打了個冷戰,伸手就要去抓,終於哭出聲來:「不要,不要,她還那麼小,底下那麼冰,她還有心上人,她不該死的——」
謝長語小心翼翼摟住少女,一遍一遍安撫她的情緒:「為了你死,她很高興,離離別哭,離離別怕,我在。」他拉住厚實的斗篷將人籠罩起來,輕輕撫摸她的背脊,語氣無可奈何帶著幾分耐心的哄:「這還是我認識的離離嗎,對待外人不是一向狠辣嗎,既然知道誰殺了菘藍,以命抵命就是。」
黎羲清渾渾噩噩被她報上馬車,讓芒種幫她換了乾淨的衣物,這才走了進來示意馬車回城。
「她還那麼小。」黎羲淺低頭喃喃,忍不住氤氳淚光狠狠吸著鼻子,此刻她不在是拿給心計頗深,詭計深沉的黎大小姐,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女,捲縮成一團,下巴低著膝蓋:「剛剛我們還在說讓他出府嫁人,一轉眼她就沒有了。」
謝長語糾正:『是為你死的,每一個貼身丫頭,貼身小廝的使命就是護著主子,即便是除夕,也隨時做好為我死的覺悟。」他纖長的指頭挑起少女下巴,慢慢給她擦拭淚珠:「她陪你度過最艱難的日子,你傷心也是應該,她九泉之下知道也會高興。」
「她不該死的。」黎羲淺擦擦鼻頭,接過謝長語給他的熱茶:「我知道哭沒有用,就是難受。」他看著坐在他身邊的少年,想起景澤伯的話,下意思靠著他的肩頭:「這幾日你不見人影,是做什麼去了?」
她話說出口就知道越舉了,瞬間掩飾:「剛剛我在後殿撞到景澤伯,他說你在收集邊關情報。」
「寧遠侯府這個爵位我沒有想法,謝顧遠死了,我就能被趕上馬了。」謝長語淡淡道,又看了眼黎羲淺:「太后給你說什麼了,說謝顧遠死了?」
黎羲淺微微點頭,景澤伯也好,太后也好,說的都是一個意思,她問:「你不在乎?」
謝長語挑眉倒是真沒有幾分傷心:「和我沒有想幹,死了就是死了,難不成我一句話他能活過來?」
這話哽咽的人沒法接下去。
謝長語道:「你害怕我去邊關?」
黎羲淺看他一眼:「邊關腥風血雨不是好地方,既然你父親死了,陛下不會把寧遠侯府趕盡殺絕,你是丹書鐵劵的侯爵,自打大周建國寧遠侯府手裡總有兵權,是實權伯爵,一輩子都屹立不倒。」
謝長語好笑:「你是皇帝會要這樣手握兵權的侯爵,明慧帝也不是什麼好鳥,否則怎麼敢吧流芳郡主嫁給謝顧遠,就是要她絕後,至少子孫稀薄,又讓太后撫養我啟蒙,他更是時常給我講流芳郡主的好,捧殺罷了。」
這是謝長語第一次給黎羲淺說些關於他的事情,黎羲淺神色凝重起來:「所以你都是裝的,你不如仕途就是害怕寧遠侯府——」
「那是我根本不削給大周賣命,他們皇室的事情我不敢興趣,不是你這小妮子,我怎麼可能和景澤宜說話,你都是個沒有良心的,你若是聽我的話不要出門,就不會有今日的事情。「她尊尊說教起來。
黎羲淺嘆氣:「太后的話我能不聽,長生離不得我,只能把石蜜留下了,春分哄不住他。」
「剛剛你說景澤伯也在,你激怒她了?」謝長語握住黎羲淺的手,卻是說起來正事:『若是提前部署,我的眼綫必然知道。「
「你在太子府有眼綫?」黎羲淺看她。
謝長語不作答,拉住她道:「我在問你話,發生什麼了?」
「沒什麼。」黎羲淺不想騙他,更不想提起那剛剛窩火的事情,扯著腦袋看著羊絨攤子,「事情是景澤伯做的,我不會放過她。」
「我在問你話。」謝長語不依不饒。
黎羲淺道:「還能說什麼,問我要不要做太子妃,真不知他是不是眼瞎,放著黎柳柳那樣的傾城美人不要,看上我這個無鹽庶出,腦子簡直被馬蹄了。」她說著扭頭看著謝長語,瞬間一呆滯,隨即懊悔起來,她怎麼忘記謝長語對她有兩份上心,她忽然道:「謝長語你真的喜歡我嗎?」
「需要我把你丟下去嗎》」謝長語板著張臉。
「那就不要去邊關,不管誰逼迫你,哪怕是陛下逼你都不要去。」黎羲淺認真看著他,腦袋靠著他:「不要去,絕對不要去。」
寧遠侯死,謝小侯爺帶之,這是上輩子景澤伯告訴他極其簡短的話,過程如何她從未想過。
「怎麼,還未嫁給我,就怕做小寡婦呢?」謝長語好笑看著她,卻是感覺脣角蜻蜓點水,黎羲淺已經在他嘴脣上砰了下,他看著越加畢竟的少女,賊笑起來:「怎麼,要生米煮成熟飯了?我倒是沒有問題,你確定?」
黎羲淺噗嗤笑了起來「我三哥會提刀殺了你的。」她笑嘻嘻推開,隨即腦袋騙到窗戶:「你剛剛不是問我和景澤伯發生了什麼呢,就是這樣,沒有了。」
半響,馬車外的暗衛只感覺馬車一顛簸。
「你是不是想死?」謝長語將人禁錮在膝頭,捏著她的下巴:「敢玩樂我的可還沒有生出來。」
黎羲淺軟語下來,環著謝長語的脖頸,語氣柔和溫暖:「謝長語不要死,不要去邊關,即便沒有兵權,沒有實權,你依舊是我最重視的人。」
「本侯從不看重大周的權勢。」謝長語難得見這個人順從他像是小野貓趴在他身上。
他道:「喂,要不要殺個人給景澤伯點厲害?」
黎羲淺疑惑,聽著謝長語冷笑:「你覺得榮和太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