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修煉愛情
坐在白家別墅花園中的木椅上,白雅妍懶懶地抬頭望著樹葉縫中的陽光,近來這二天她的心情是憂喜參半……
自從一個多禮拜前跟哥哥通過電話後,白雅妍再也沒聽過他的聲音,打了他的手機都轉成語音信箱,她曾經跑去問爹地知不知道哥哥去哪,爹地只說哥哥出差去了。
沒見到他,她就覺得整個人都沒活力,像是枯萎的玫瑰花,讓她的心情越來越糟。
她一直在等著他回來,要大膽地跟他告白,要告訴他,這輩子她非他不嫁。
前幾天,白牧成派人去調查關於白雅妍的事情終於有了完整的實情,果真如他們所猜想的,是醫院造成的人為疏失。
在白雅妍出生的那天,剛好也有個女嬰出生,二個小寶寶產出的時間接近,連體重都相當,在幫寶寶清洗及安頓的過程中,護士小姐將二個寶寶給搞錯,放進錯的育兒箱中。
聽說,那個她的原生家庭一家五口在十年前,全家出國遊玩時,遇上了空難,五人罹難……
爹地有問她想不想去拜訪她親生父母親的親戚?她想了想,搖搖頭,既然最重要的當事人已經不在,也不需要在多去提起什麼,或者喚起那傷痛的回憶。
只是,當她知道事實時,心中種有那麼點遺憾……
如果,在前世,她能夠早知道自己的身世,那麼是否就能避免經歷一場生死離別?她不知道……因為命運的安排從來就讓人猜不透測。
還有,白雅妍心中困惑著為什麼哥哥知道她血小板量偏低?後來她曾去醫院申請調閱之前的健康檢查數據,而醫院告訴她這是第一份報告,沒有更早之前的檔案,那麼哥哥怎麼會有這項資料?
上輩子……她得了急性骨髓性白血病時,哥哥已經過世了……在更早之前,她流產被送去醫院……
突然,有個模糊的記憶,聽見有人在耳邊喊著血小板量過低,大量出血,需要凝血劑及輸血……
會不會……會不會哥哥也……
〝雅妍。〞
一道好聽的男嗓自她身後響起,打斷她的思緒,讓她回過小臉去瞧,何雍寧正帶笑走近她,片刻已經來到她身旁,坐了下來。
唉呀呀……她都忘了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夫……這時才想起,應該要趕快把這件婚事給取消掉才是,免得夜長夢多。
〝何大哥,你好……怎麼來了?〞
〝我的未婚妻好些天都沒來關愛我,我只好直接親自來討關愛。〞何雍寧說著,大手便要覆上她的小手,與她十指交合。
大眼看個明白的女人哪會肯給他碰,急急地將小手握成拳頭,目光與他略顯錯愕的雙眼相對,她決定要快刀斬亂麻,要求著〝何大哥,我們取消婚事好不好?〞
何雍寧挑起濃眉,神情顯露著濃厚的興趣,問〝為什麼?不是妳主動答應的嗎?難道是我不夠好?〞
〝何大哥,你是個好男人這無庸置疑,可是……可是……我愛的人不是你,我無法嫁給我不愛的人……〞
〝我好奇是誰讓妳動心?妳可要給我個好人選,不然我會被妳哥給打死啊,說我沒好好保管妳。〞
白雅妍毫無畏縮地回答〝我愛的人是我哥。〞,瞧見他不相信的神情,她又說〝我跟他沒有血緣關係,我們只能算名義上的兄妹。〞
聽著她將原因始末敘述過一遍,何雍寧似乎想通了這一段時間以來好友的反常行為,難怪他總覺得白品瀚對待她的方式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原來是那是種男女之間的情愛,並非兄妹之間的親情。
也許好友是查覺到他自己的真正想法,所以才會急著要把他妹託付給他。
不過……這下好了……人都走了……
〝咳咳,嗯……我說…妳哥最近去哪嗎?〞他小心翼翼地開口,面上帶著雲淡風輕的微笑。
〝爹地說他出差去了。〞女人的大眼眨啊眨地直盯著他,困惑著難道哥哥的動向連最好的朋友都會不知道……?!
等等!!
她立即激動地扯著他的衣袖,質問〝何大哥!難道我哥出差你都不知道?〞
〝呃……〞何雍寧點頭又搖頭,最後吞了口口水,才說〝妳哥他的確是出遠門,他說要去散心…不過去哪裡我真的不知道,他說要出去…去二……二年……〞
最後一句話才艱難地吐出來,下一秒,面前的小女人小嘴一扁,眼淚就掉了下來,難過地哭了起來。
手忙腳亂地將她給摟進懷中安撫著,他忍不住在心中暗幹譙著好友。
你妹的白品瀚!給我滾回來!為毛丟個爛攤子給我收!?
〝哥哥……嗚……何大哥…幫我……我要找他…我要找他……〞白雅妍又氣又急,還以為重生後,可以稍稍安心,至少二個人的關係不會像前世這麼慘烈,但沒想到他竟然出走!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僱人全天監視著他,讓他想逃也逃不掉。
〝好好,我會試著找到他的人,不過大小姐我也麻煩妳照顧好身體啊,我得要將妳完整的交回給他,不然我就要以死謝罪了!〞何雍寧摸摸她的頭,真覺得一定是前幾輩子欠這對兄妹,不然怎麼這輩子得攪和在他們之間,要幫男的照顧女的,又要幫女的找回男的……
想到就頭痛了……
白雅妍哭歸哭,還是清楚明白哭是最沒用的處理方式,上輩子哭到死去活來,這輩子她不想又整天哭哭啼啼,她還有個希望不是嗎?何大哥願意幫她,她想會更快找到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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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洛杉磯。
在這唐人街道上,各式餐館林立,一陣醇厚的咖啡香味自一家不起眼卻裝潢簡單樸實的咖啡店裡頭飄散出來,總會吸引不期然經過的路人進入品嚐。
在這寧靜的午後,咖啡店內的工讀生正擦著馬克杯,邊跟老闆金森問〝白先生這幾天怎麼了?感覺他好像……嗯…很blue……〞
金森敲了記湯姆的後腦勺,回應〝做你的事,管人家這麼多。〞
眼眸掃向坐在角落的俊帥男人,桌面上擺著筆電,散著耳機,滑鼠,還有單眼照相機,以及一杯濃縮咖啡。
金森跟白品瀚是大學同學,當時身為ABC的他到S市最優秀的大學去當交換學生,二個人交情不錯,畢業後他回到美國,接著開起自己的咖啡店,卻沒想到竟然在美國與他巧遇。
然後聽說他正在旅行,沿途拍攝照片,記錄心情,放於他自己的部落格抒發,沒有預定去哪,就走走停停,從美國東岸來到了西岸。
對於白品瀚這個同學,金森喜歡得很,因為他才華過人,便留他下來作客,而對方並沒拒絕,這一住,就住了二個月有了。
關於好友來美國旅行的原因,他沒有多問,但他猜想應該是跟感情有關吧,加上這幾天他的沉悶神情,很明顯地是為情所困,因此他也沒多問,去戳人家的傷疤。
黑眸怔怔地瞧著電腦螢幕,信箱開著今天中午收到的信件,寄件人是……她……
「哥哥,我好想你。雅妍」
這是第二次收到,第一次是在前三天,一模一樣的內容。
離開S市已經一年又一個月,經歷秋冬春,來到了夏天時,他終於寫了封Email給何雍寧,跟他說說自己的近況,而在那之前,他完全斷絕聯絡,只有時寄了張明信片回去,只寫收件地址,屬名給白家人,告訴他們自己仍安好,不需要掛念他。
只是,他沒想到在何雍寧回信之後,接著就收到妹妹的信。
那天晚上,他看著那封信好久,長指在鍵盤上敲敲停停,最後又刪掉,想來想去他不知道該怎麼回她的話,於是就索性不回。
以為她會生氣,不理他,想著這樣也好時,竟然又來了第二封信……
走過大大小小的城市,他正試著一點一點地遺忘自己的愛情,努力找回當初持有的親情,很難,真的很艱難……
剛到美國的那幾週,他常常有衝動想要打開手機,看看是不是有她的留言,想問問她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但都被他給忍了下來。
他對自己說,看了又如何?問了又如何?只會讓自己更放不了手,讓自己更沉入苦澀傷痛的無底洞去,何必呢?又何必呢?
所以,手機被他收在隨身行李的暗袋裡,未曾拿出來過。
抬起俊臉,視線落在斜前方的電視,正播著林俊傑的MV,他的脣角牽著一個微微的苦笑,覺得……這首歌很貼近自己的心情。
「憑什麼要失望 藏眼淚到心臟 往事不會說謊別跟它為難
(記憶它真囂張 路燈把痛點亮 情人一起看過多少次月亮)
我們兩人之間不需要這樣 我想
(它在天空看過多少次遺忘 多少心慌)
修煉愛情的心酸 學會放好以前的渴望 我們那些信仰 要忘記多難
遠距離的欣賞 近距離的迷惘 誰說太陽會找到月亮
別人有的愛 我們不可能模仿
修煉愛情的悲歡 我們這些努力不簡單 快樂煉成淚水 是一種勇敢
幾年前的幻想 幾年後的原諒 為一張臉去養一身傷
別講想念我 我會受不了這樣」by修煉愛情
眼底盈著酸楚,目光再度落向電腦螢幕上的那一行話。
「哥哥,我好想你。雅妍」
握著滑鼠的大手一緊,他閉了閉眼眸,將遊標滑至垃圾桶的圖示,食指指尖輕輕點下,再按了確定。
雅妍……別再說妳想念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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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依然照著它的速度不變地往前邁進,男人每隔二三天就收到一封女人寄來的信件,但他沒有點閱,直接刪掉。
既然,已經決定忘記過去,那就無須要在去讓她提醒那些往事,就將之封閉在心深處。
就這麼過了三個禮拜……渾渾噩噩的三個禮拜…...
金森看不過去好友每天窩在咖啡店角落,要不然就只是移動腳步爬到樓上的客房休息,如此內觀會讓一個人更快的發瘋,他很確定白品瀚需要去外觀,因此,這天下午,他非常堅定地說服他帶著相機出門走走。
被金森趕出門的白品瀚只好提出十二萬分精神,拿起相機,漫步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按下一次又一次的快門。
當他對著卷卷白雲取完景,鏡頭下降,平視著前方時,他震驚住了。
用著極慢的速度放下面前的照相機,黑眸望著與他隔了個紅綠燈的女人,他抿著脣,心跳加速起來。
白雅妍背著包包,一手拖著隨身行李箱,大眼緊盯著哥哥,他瘦了些,使得身型看起來更為修長單薄,她不喜歡。
事實上,她已經站在那處看了他整整五分鐘,只不過他專注於取景,才沒有在第一秒就發現她的存在。
說不出現在的心情到底是高興還是生氣,她禁不住鼻酸,眼淚嘩地就低落滑下臉頰,死死咬著脣,她不想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嚎啕大哭。
一見到妹妹落淚,白品瀚的心就被揪得難受,疼得像是被刀子刮著,短短的二十秒紅綠燈,他卻覺得過了好幾十來分鐘之久。
終於,行人號誌亮起綠燈,他馬上邁開步伐往前去,原本還有些近香情怯,卻在見到她轉身拖著行李欲往回走時,他心慌了。
顧不得之前自己答應自己什麼,對自己允了什麼諾言,他奔過去,大手扣住她纖細的手腕,輕聲地喊〝雅妍,別走。〞
帶著淚痕的臉頰一鼓,她回頭,粉拳用力地搥落在他的胸膛上,簡直把他當成沙包來打,但也只有前頭三四下,接著她就減了力道,她還是捨不得啊。
〝叫我別走,怎麼你就丟下我走了!〞白雅妍將淚顏埋進他的懷中,低低地控訴著,小手將他緊緊抱住,確定真的他。
〝………〞白品瀚不知該說什麼,只好擁著她,哄著〝別哭……再哭哥哥可要走人了。〞
〝你敢!〞女人抬起面容,水眸狠狠地瞪著他,但看在他的眼中是一隻沒有爪子的小貓般,軟萌軟萌的。
唉……看來他這輩子是註定愛她愛得放不下了。
掌心輕柔地幫她給擦去眼淚,白品瀚無奈地笑了笑,道〝不敢,我要走,妳抱得這麼緊我怎麼走。〞
說完,他才想到怎麼何雍寧沒有陪在她身邊?他不是交待他要把妹妹給照顧得穩穩妥妥的嗎?
〝雍寧呢?〞
〝我自己一個人來找你。〞
聽妹妹這一講,白品瀚直接聯想到可能是小倆口吵架,吵得凶,讓她直接收拾行囊,離家出走,〝雍寧欺負妳是不是?我回去找他算帳!〞
〝不是。〞白雅妍小嘴嘟起,又不高興地看著他,說〝我不愛何大哥,我跟他取消了婚約,然後學哥哥出來旅行。〞
她決定再瞞他一下下,誰教他讓她找了一年多,要不是他寫信給何大哥,估計現在還不知道他人在哪處。
男人嘴角輕抽,這會一時半刻決計是沒辦法叫妹妹搭機回S市,只能帶回去,麻煩金森讓她住個二三晚再走。
大手直接接過她的隨身行李,他不認同地道〝一個單身女孩自己出來旅行,很危險的,何況妳見過的世面太少,不好。〞
〝所以我第一站就來找哥哥啊。〞女人說著,小手直接纏上他強健的手臂,嬌軀緊黏上去,這動作讓他的眼角輕抽,得要努力忽略那柔軟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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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品瀚依然坐在咖啡店的角落,只不過神情由憂鬱變成又是有著濃濃的錯愕,淡淡的愉悅,有時雙眼還帶著殺人的火光,一旁的金森實在覺得有些好笑,從沒看過好友表情如此豐富。
他早在大學時期就聽過白品瀚是個妹控,保護妹妹到家,因此他從沒見過白雅妍,這會見到了,果真是小美女一個,尤其是在這國外的環境,雖說是唐人街,但她那具有東方美人的古典美及嬌柔的氣質,讓男人看了就會想要保護。
〝金大哥,這是三桌客人的點餐單。〞白雅妍微笑地將單子遞給金森,大眼假裝沒瞧見哥哥的表情,那像五顏六色的調色盤,好精采呢。
現在她穿著桃色無袖挖背背心,加上純白短熱褲,看起來俏皮又養眼,她就是故意穿來刺激哥哥的。
加上剛好今天咖啡店的工讀生臨時請假,她就自告奮勇地說要幫忙,可以在他面前轉來轉去,又適時地可以引他吃醋一下。
這一年來,她跟何大哥二個人聊了很多關於哥哥的話題,他們總結歸納出哥哥的心態,一致認為哥哥是喜歡她的,只是之前種種錯誤,誤會,又加上烏龍的血緣關係,因此讓哥哥想要逃離她。
在何大哥告訴她,收到哥哥的信件時,她馬上寫信給他,可他都沒有回應,而何大哥則利用哥哥信裡的蛛絲馬跡找出哥哥可能的所在地,又加上上網收尋,鎖定了他的位置後,她便馬上搭飛機飛來美國找他。
當然啦,何大哥不忘提醒她記得要帶些清涼火辣的衣物,可以趁機挑逗他,或者勾起他的佔有慾。
嗯~看來戰術開始有效用囉。
該死!她就不能安份點坐下來,不要管金森店內的事情嗎?以前她面對陌生人不都是慢熱型,怎麼現在轉為快熱型?公司給她的磨練還真是該死的有效!
這裡是美國,文化風情就是屬於豪放直白型,因此進來咖啡店消費的男顧客都毫不遮掩眼中的欣賞,直接大方盯著白雅妍,有的還拋出帶有性暗示的眼神。
剋制著自己想要上去把每個看她的男人都揍一拳的衝動,白品瀚不停地說服自己,妹妹已經成年,她想怎樣她有自主權,她不是他的女人……等等理由藉口塞滿了腦袋。
隨著夕陽西下,進入了夜晚,女人觀察到他眼中的怒火也越燒越旺,她在心底偷偷暗笑著,越做越開心。
直到一名男顧客跟她搭訕,藉機摸上白雅妍的小手時,男人終於爆發出來。